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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谈谈新任美国总统川普的自恋型人格

2016 11/10



美国大选今天出结果——川普(Donald Trump)一路黑马,成功当选总统。


《纽约时报》在几个月前曾评论称,“这是美国政治史上独一无二的时刻:一个主要政党的提名人是否有稳定的精神状态竟然成了街谈巷议的话题。”现在也许要换个说法:一个始终被大众谈论是否有稳定精神状态的人,竟然当选了美国总统。


所以今天也蹭热点,再推送一篇几天前的旧文,关于川普的人格分析。


心理学家们认为,川普的人格的核心特质是自恋。临床心理学家George Simon表示,由于川普作为自恋型人格来说太过经典,已经成为一部自恋型人格的“行走的教科书”,因而他保存了川普的不少视频剪辑,作为课程和讨论的素材使用,而不必再专门找演员拍摄(McAdams, 2016)。

 

而随着关于他的人格的讨论越来越多,近几个月来,1979年发表的“自恋型人格清单”(NPI)测试竟然重新开始病毒式传播(Tolentino, 2016)。今年8月,有2.8万人集体请愿,要求川普去检查是否患有自恋型人格障碍。

 

所以,川普是否有自恋型人格障碍?自恋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人格?今天我们以川普为例,来系统分析一下这种人格。如果你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自恋型人格,回复【自恋】给公号,可以做测试。



 

自恋型人格的表现


自恋型人格,是指个体需要不断从外部获得认可来维持自尊的一种人格特征(McWilliams, 2011)。“自恋”(Narcissism)这个词来源于希腊神话中,爱上自己水中倒影的少年纳西索斯(Narcissus),少年最终因为倒影无法满足自己而死,变成了一株水仙。


对自恋型人格的研究始于20世纪初的精神分析学界,到上世纪90年代,研究者又将自恋者分为外向型(自大暴露狂)和内向型(脆弱敏感型)两种。他们都自负、傲慢、夸大自己、只考虑自己的需求、无法共情,但表现形式不同。(回复【自恋】给公号,可以查看“你可能不是内向,而是隐性自恋”)川普很显然是外向型的代表,也是很容易被识别的一种自恋者;而内向/隐性自恋者则更不容易被识别出来。

 

有心理学家认为,当代社会的一些特征,正在不断强化人们的自恋意识:现代社会的快节奏、社交媒体强化个人的形象包装,迎合了个人的虚荣心,也使得人们更重视短时印象,因为持久的品质只在小范围的、相对稳定的人群里才会受到褒奖(Cushman, 1996)。《纽约客》则总结说,“不良的自我关注”(toxic self-absorption)已经成为新的“美国病”。

 

DSM-5的统计称,在被诊断为自恋型人格障碍的个体中,50-75%是男性。而如果在以下9个表现中有5个以上符合,则可以被考虑为自恋型人格障碍:

 

· 自我重要性的夸大感;

· 幻想中,自己应该有着无限成功、权力、才华、美丽或理想爱情;

· 认为自己生来优越和独特;只能被其他特殊的或地位高的人或机构理解和交往;

· 需要他人过度的赞美;

· 有一种权利感,即不合理地期望特殊的优待,或者他人自动顺从自己的期望;

· 在人际关系上剥削他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利用别人)。

· 缺乏共情,难以认识到他人的需求、主观体验和感受。

· 常常嫉妒他人,或者认为他人嫉妒自己。

· 高傲、傲慢的行为或态度。

 

由于川普没有进行诊断,因此没有确切的诊断结论,但心理学家们认为他的很多表现高度符合这些标准。下面,我们会以川普为例,来阐述自恋者的几个基本表现:

 

对自我的无限夸大

 

精神分析大师科胡特将自恋的人称为“浮夸的自体”,他们的世界观建立在对自我的夸张想象中。

 

对于外向型自恋的人来说,他们对世界会采取两种主要的防御方式——理想化(自己)和贬低(他人)。他们会常规地夸大自己的能力、成就和重要性,常常表现得非常自负或者狂妄;而与之相应的是,他们对其他人要求苛刻,时常贬低或者批评他人(Kohut, 2013; McWilliams, 2011)。在本文的后半部分,我们还会详细阐述这种夸大和贬低背后的机制。

 

这在川普身上表现得再明显不过——他热衷于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一切,包括写字楼、酒店、大学和各种产品。他也不吝于用一切浮夸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比如他经常说出这样的话:“看不惯我的家伙们,抱歉,我的智商要高出你们一档。”“我实在是太聪明了。”甚至他还会说“我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在今年3月的共和党候选人辩论上,川普试图向听众强调他的生殖器很大,还拿出手比划,并顺便羞辱对手。在他父亲的葬礼上,他通篇的演讲都是关于自己是如何伟大,并且称“我爸爸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养育了一个杰出的儿子”。

 

自恋的人也有可能会把这种理想化也“转嫁”到某个特定的人身上,但这是因为这个人和自己有着某种关系,比如是自己的恋人、老师。通过认同这个人,和强调自己和他的关系,自恋者可以体验自我膨胀感。这种对他人的理想化,最终还是落回了他们自己身上(McWilliams, 2011)。




相信自己生来优越和独特

 

自恋者会认为,自己是命中注定的那个胜利者,他们生来就比别人要更优越、独特、更有天赋,即便他们并没有取得相应的成就。他们抱持这种强大的信念,认为自己天然地对世界负有责任(这或许可以解释在领袖人物中自恋者的比例较高的现象)。尽管他们可能并不是真的想造福社会,而只是需要这种作为救世主的感觉(APA, 2013; McWilliams, 2011)。

 

川普在整个竞选过程中,就一直在努力树立一种强烈的信仰,让大家相信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很多坏的、有危险的事情(比如ISIS等),宣扬自己可以拯救这个“残废的美国”,让美国重新变得伟大起来。McAdams(2016)分析认为,这种救世主理念的宣扬,或许就是川普能够在基督教福音派白人群体中具有吸引力的原因。在北卡罗来纳州的竞选中,曾有一名12岁的女孩问川普:“我感到很害怕,你能为保卫这个国家做些什么?”川普拍胸脯保证道:“你再也不会感到害怕了。他们(那些坏人)才会感到害怕。”


缺乏共情

 

Christopher Lasch(1991)在《自恋主义文化》中说,对于自恋者来说,世界就是一面镜子,就像纳西索斯一样,他们永远只能从中看到自己,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因此,他们的世界里没有其他人,他们不愿识别或认同他人的感受和需求,无法不带有评判眼光地接受他人,也因此而缺乏爱的能力,无法和他人建立良好稳定的关系。对自恋者来说,他人只是自己利用、剥削和寻求心理平衡的对象。

 

因此,自恋者经常会不厌其烦、事无巨细地谈论和自己有关的事情,而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看法,比如,他们会和前任炫耀“我找到了真爱”,或者和生病的人夸口自己的健康;而当他人表达感受和需求时,他们则完全不管不顾。


川普就是如此——他的眼里几乎没有其他任何人。即便是在他宣布麦克·彭斯为自己的竞选搭档、副总统候选人的演讲中,他也一直在夸自己,而没有介绍彭斯。当他大段地介绍自己的时候,他逻辑清楚,叙述流畅;但当说到彭斯的时候,他的演讲就会变得毫无章法,每隔几十秒就要插进一段对希拉里的无端攻击,或者对自己的夸夸其谈。

 

他可以完全不顾公众形象地攻击弱势群体,比如嘲笑身体残疾的记者,辱骂少数族裔。他还有大量侮辱女性的言论——今年10月,CNN曝光了川普的一段谈话,他大谈自己的3P、与女性在经期做爱的经历,评论说女人在30岁还是黄金年龄,35岁之后就已经失去价值,应该告别性生活。他结了3次婚,有5个孩子,每次出轨都毫不顾忌,并称自己有大量的“川普女郎”(还不忘吹嘘说,每次都是对方先被自己的魅力折服)。他还经常拿自己的妻子、女儿作为调侃对象,谈论她们的胸和屁股。他眼里没有“他人的尊严”这件事,他人都是抬高自己的工具。



 

撒谎和篡改

 

自恋者还有一个行为上的典型特点,就是他们经常会撒谎。这可能是因为他们需要用编造的事实来获得关注,满足虚幻的、过高的自我感知;也有可能是为了在争辩中获胜,而用撒谎的方式来把事实扭曲到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很多自恋者甚至会矢口否认事实,说出那些公众明明知道是假话的事。


川普曾多次吹嘘自己身家百亿,即便是在媒体准确地计算出他的财产只有40多亿美元的时候,他依然坚持自己的说法。PolitiFact对2016年总统候选人竞选陈述的真实性进行了评估,结果发现,川普的话只有2%是真实的,7%近乎真实,15%有一半是真实的,15%近乎虚假,42%是虚假的,18%则是彻头彻尾的谎言(Brooks, 2016; McAdams, 2016)。

 

自恋型人格的背后是什么?

 

McWilliams (2011)认为,总体来说,自恋者的情感体验都是非常极端的,无论是羞耻、嫉妒、自卑,还是浮夸、自傲、蔑视,他们的世界里并不存在“这样就够了”的状态。

 

而在自恋者会体验到的种种情感中,比较突出的两种情感是羞耻嫉妒。他们的内心里充满了对于遭受羞辱的羞愧感和恐惧感,这使得他们保持着非常顽强的防御机制(Morrison, 2014);同时,他们又时常会嫉妒他人,这些人可能是比自己有着更高的地位和成就、或者拥有自己并不具备的特长的人,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更配得上这些成就和特权。有时,强烈的嫉妒会引发愤怒。


而在羞耻和嫉妒这两种情感的背后,核心是一种自卑感。自恋者其实非常脆弱和自卑,他们永远都没有安全感,永远会害怕自己一无是处、支离破碎,这也是为什么,自恋者需要不断地获得别人的赞扬,因为他们要通过外部的肯定来体验自己内在的价值感。

 

《纽约时报》将川普形容为“一台以受伤的自尊为燃料的小小发动机”。只要当他感觉自尊受到一点点损伤,他便会暴跳如雷,竭尽所能地辱骂那些未能让他满意的人。他对纽约时报的专栏不满意,就将作者的照片上写上“狗脸”发出去;而因为Buzzfeed的一篇特稿不太正面,他便在Twitter上长达两年地持续攻击那名记者。他在竞选中遇到的所有对手,都被他称作“恶心的失败者”(Brooks, 2016)。


但这种自卑感、脆弱感,在自恋型的人身上却有着两种不同的表现形式。

 

科胡特、科恩贝格等人提出,自恋者分为两种亚型,一种是沮丧型(deflated)自恋,他们表现得垂头丧气、过分担忧、充满羞耻感;另一种则是膨胀型(overinflated)自恋,他们会明显地表现出浮夸、傲慢和对他人的剥削态度。

 

Shaw(2013)则以创伤为核心,阐述了这两种类型的区别和联系。他将前一种亚型称为“受到创伤的自恋者”,他们在不断累积的、发展性的创伤后压力之下,形成了这种自恋型人格;而后一种亚型则是“创伤性的自恋者”,他们受到了创伤,但他们拒绝自贬、拒绝表现脆弱,而是将自己全能化、理想化。他们否认了存在一个不那么夸张和理想化的自我,否认自己拥有脆弱的倾向、自我贬低的渴望、羞耻和内疚的能力,以及种种真实的作为人的情感。


沮丧和膨胀这两种感受往往同时存在,相互交织。它们总是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并彼此支撑,互为表里。其中一种会成为一个人对外表现出来的状态,而另一种则会成为在表象之后隐藏的背景。沮丧型的人虽然看起来低自尊和羞耻,但他们的内心是膨胀的;而膨胀型的人的内心里,实际上隐藏着沮丧型的部分,他们无法真实地触及到这部分的主体,又存在着一种强迫性的冲动,要对自己的这部分主体进行镇压、控制,把它驱逐出自己的身体,完成一个根本上对自己进行“剔骨”的过程。




沮丧型自恋和膨胀型自恋也常见于两个人的关系中。比如,在亲密关系(父母-子女,或者恋爱/婚姻关系)中,一方是沮丧型,另一方则是膨胀型。这是因为,他们想要把这些被他们自己剔除的主体,施加到他人(沮丧型的人)身上。他们之间往往存在这样的关系模式:


由于膨胀型的人自己无法承受自己的那部分主体(他们真实的内在生命),因此,他们会将自己身边亲近的人(沮丧型自恋者)作为投射性认同的接收容器,作为自己无法接受的那部分主体的承受方。

 

作为主体的承受方的人就会表现出沮丧态,这样的表现是膨胀态的人所厌恶的,因此,他们会遭到膨胀态的人的贬低、打压和羞辱。他们其实贬低、打压、羞辱的,是他们不愿意承认的自己体内的那个自卑的部分。

 

这样的关系模式有一种非常典型的例子,就是一些膨胀型自恋的父母,把自己不能接受的主体放到孩子身上,影响了自己的孩子成为沮丧型自恋者。这样的父母无法拥有真实的情感交流,因为那些真实的情感在他们看来是“弱”的表现。他们不会依赖他人,也不会有感谢或后悔的情绪,因为依赖相当于承认自己的脆弱,懊悔相当于承认自己的缺陷,感激他人则意味着表明自己的软弱。


而这些被他们拒绝的感受,这些他们自己反对的、驱逐的主体,被他们的孩子所接收。他们会反感在孩子身上看到的这些情感——原本健康的依赖感、脆弱感,会遭到他们的否认、打压,对其施以蔑视、诋毁和辱骂。孩子因此呈现出低自尊、抑郁的沮丧态,但骨子里又会传承父母的自恋感。

 

不过,尽管遭受膨胀型父母的厌恶和攻击,但沮丧型的孩子仍然拥有自己的父母所不具备的这部分能力。他们有能力感到脆弱,这是膨胀型自恋的父母所无法做到的。而那些能够感受到脆弱的人,是更容易向着更健康、更幸福的方向改变的。而相反,膨胀型自恋的父母却始终识别不出自己的自恋和夸张,改变他们很难(即便接受治疗)(McWilliams, 2011)。


川普的家庭教育,也多少印证了这个逻辑。当川普在 Crippled America 一书中回忆童年的时候,他说父亲很早便鼓励他成为一名“杀手”,并且告诉他,这个世界是不可信任的,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你必须变得很强,必须随时准备战斗(McAdams, 2016)。


时隔多年,当川普评价自己在纽约皇后区长大的经历时,他称,自己很早就“想要成为社区里最坚强(toughest)的孩子”。13岁时,父亲又把川普送往纪律和刑罚非常严酷、崇尚武力的军校,在那里,川普逐渐学会了如何对抗那些强硬的老师和教练。

 

1981年,川普在接受《人物》杂志采访时,他便如此叙述自己的人生背景:人是所有动物中最恶毒的一种,人生就是由一场又一场的战斗组成的,结果只有胜利和失败两种。他将纽约称为一个真正的“丛林”,在这里,一不小心就会被吃掉、嚼碎、吐出来;但是,如果你愿意在这里拼命工作,也能取得真正的成功(McAdams, 2016)。




自恋的影响和改变

 

对于自恋者来说,自恋对于他们的影响是双刃剑。一方面,他们对自我的关注,对荣誉的追求,对世界的使命感,会使得他们更容易做出伟大的决定或成就;但同时,他们也容易为了成功而不择手段。

 

像川普一样,史蒂夫·乔布斯、比尔盖茨等成功的企业家也都被认为是自恋者。乔布斯热爱自夸,会将他人的成果据为己有,经常骂自己的对手是垃圾,并常常随意改动公司规章制度。他还经常在面试中问出越界的问题,比如问女性面试者是什么时候破处的,是否喜欢吃迷幻药等等。Maccoby(2000)将像乔布斯这样的自恋者称作“有建设性的自恋者”,有相当一批顶尖的公司都是他们创造出来的;但他们也容易为了成功而做出不择手段的行为,破坏法律和规则等等。

 

当你和自恋的人交往时,很容易会觉得他们迷人,聪明,有魅力——至少在短时间内会这样。自恋者在约会时也更受青睐,有研究表明,异性恋被试们在3分钟的闪电约会后,被要求评价之后和对方继续约会的意愿时,自恋人格的男性得到女性继续交往(包括短时间约会或者长时间亲密关系)的意愿显著更高(Jauk, E., 2016)。研究者认为,这可能是因为他们更外向、表现得更自信。不过,当人们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几周)以后,就容易厌恶他们。


自恋者往往很难改变,就连发觉自己的自恋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相当困难的事,能够识别出的人,往往是他们身边的人,而不是他们自己。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很多沮丧型自恋者,是更为隐蔽的。他们给人留下的印象是自卑、怯懦的,但内心其实在低自尊的同时,又对自我有着过高的评价。这种潜伏的自恋感,很多时候是他们与别人建立良好关系、以及获得真正进步的阻碍。但比起膨胀型自恋者,他们有更多的机会,通过自我觉察,把自己改变成更健康的人格,因为他们仍有能力感到那些消极的情绪和感受。

 

很多记者都试图在去采访川普时,挖掘他得意洋洋的外表下的真实内心,然而,他们都失败了。人格心理学家Dan McAdams在《大西洋月刊》撰写分析长文时,将川普的状态描述为:他一直在表演,并且他自己清晰地意识到,人生就是为了表演给别人看的。

 

对于自恋型人格来说,人生就是一场表演,而破解自恋的钥匙,首先是面对那个面具下真实的自己,让自己被那份真实刺痛。

 

以上。

 


References:

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2013).Diagnostic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DSM-5).American Psychiatric Pub.

Brooks, D.(2016). Trump Is Getting Even Trumpier!The New York Times.

Cushman, P. (1996). Constructing the self,constructing America: A cultural history of psychotherapy. Da Capo Press.

Jauk, E., Neubauer, A. C., Mairunteregger, T.,Pemp, S., Sieber, K. P., & Rauthmann, J. F. (2016). How Alluring Are Dark Personalities? The Dark Triad andAttractiveness in Speed Dating.European Journal of Personality.

Kohut, H. (2013). The analysis of the self: Asystematic approach to the psychoanalytic treatment of narcissistic personalitydisorders.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Lasch, C. (1991). The culture of narcissism:American life in an age of diminishing expectations. WW Norton & Company.

Maccoby, M. (2000). Narcissistic leaders:The incredible pros, the inevitable cons. Harvard BusinessReview, 78(1), 68-78.

McWilliams, N. (2011). Psychoanalytic diagnosis: Understanding personality structurein the clinical process. Guilford Press.

McAdams. D.(2016). The Mind of DonaldTrump. The Atlantic.

Morrison, A. P. (2014). Shame: The underside of narcissism. Routledge.

Shaw, D. (2013). Traumatic narcissism:Relational systems of subjugation. Routledge.

Tolentino. J. (2016). What Happens When Wedecide Everyone Else Is A Narcissist. The New Yor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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