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爱尔兰诗人叶芝的这首《当你老了》,虽然词语简单但是饱含深情,再现了诗人贞不渝的爱恋,纵然双鬓斑白依旧爱你如初。爱恨情仇于历史长河不过大风浪卷一百花,可落到个人身上却是直教人生死相许。
从古至今,很多爱情总是和青春年少联系在一起,人们想象中的它总是青春的美好。那里的日子一定有暖暖的阳光照向斑驳的树,倾洒在每一片叶子上面,漏下的光映在树下少男少女泛红的面庞,少年的白衬衣、随风而动的裙摆仿佛才是美好爱情。
可是真正的爱情是有许许多多种模样的,它就像当初洒在树上的阳光颜色千变万化。
爱情只是两个人的事,与年龄无关,与身份无关,它是两颗炽热的心碰撞出的火花,是心灵上的接近,更是灵魂上的互相沟通,一切世俗的桎梏都是微不足道,那些表面差距会在相伴的日子里被岁月冲刷掉。
随着郭翼
青逝世于北京的消息传开,她与丈夫程潜老夫少妻的忘年恋再次受到人们的关注。30年的长相厮守,28年的独自守候,在两人合葬长眠于八宝山的那一刻,这对相差37岁的夫妻再也不会分开了。
父母之命
1936年的一天,一张照片从媒人手中递过一张照片给程潜,照片上的女子两个小辫子搭在胸前,典型的学生打扮。照片中最吸引人的是她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有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坚定和深邃。
照片上的女子就是郭翼
青,1919年出生在广东汕头一个书香门第。可能是受到家庭的熏陶,郭翼青天性活泼,读书的时候就被许多男子爱慕,却生性清冷孤傲,一直没有答应任何人的追求。
17岁那年,还是学生的郭翼青被父亲许配给程潜。这一年程潜刚好54岁。相比还是一片空白的郭翼青,程潜可谓是当时的风流人物,他是清末秀才的传奇代表之一。
十六岁中了秀才,十八岁时选择了弃文从武,他曾加入同盟会,跟随孙中山参加辛亥革命,是国民革命军的一级上将……身居高位的他已经有过三段失败的婚姻,为他留下了十个孩子,三个妻子分别为他生下了四个儿子和六个女儿。
两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此有了牵连不断的联系,17岁的少女即使有再多拒绝也不得不答应。
37岁的年龄差异、社会地位的悬殊,程潜与郭翼青的结合在当时并不被人看好。可是两个人幸福与否不是别人说了算的,俗话说得好,鞋适不适合只有脚知道,生活幸福不幸福只有自己知道。
细心的将军
成年人的爱情止于唇齿,掩于岁月。迎娶郭翼青后,婚后的生活没有她想的这么艰难,程潜虽然在外是身居高位,但是在家对她极尽宠爱。不会表达的程潜对她的爱都表现在生活中。对她嘘寒问暖,知道她身子单薄,竟主动挑起做家务的大任,让她多加休息。
对于这个比她年长许多的丈夫,郭翼青一开始是抗拒和害怕的,抗拒他的威望,怕他将工作中的严厉带给她,害怕的是不知道怎么当好他的太太。
郭翼青说:"由于工作原因,结婚初期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但是只要他每次出远门,总是会给我带当地的特产。他会永远会记得我最爱吃的是什么,偷偷关心我的穷亲戚……"正是他的关心渐渐融化了她不知所措的心。从不安变成安心,这时候爱情也在他俩身上悄悄降临。
真正的爱情从来不是说说而已,它像甘露一样渗透在生活的点点滴滴当中,他们的爱情虽然不是浓墨重彩的油画,但却是意境悠长的山水画简简单单。简单有时候是这世上最美的情话,细水长流方为长久。
携手一生
作家王小波说:人就像是一本书,你要挑一本好看的来读。而对于郭翼
青来说,人生、阅历、学识和智慧如此丰富的程潜,无疑是一本厚重又有趣的书,值得郭翼青一生品读。
婚后的那些年,作为丈夫,他对她的爱护始终如一从未改变,作为父亲,对于女儿们的成长从未缺席,有时候下班回家还会用湖南方言给大家讲笑话。
其实程潜的仕途走得没有那么如意,可是他却从来不把这些烦恼带到家庭之中。几十年的相处,两个人有了默契,他不说她也从不过问,只是每次当他眉头紧锁坐在窗旁,郭翼青都会摸着他的手好言宽慰。
在她的浅浅微笑里,三千烦恼如烟散。虽然天下熙熙为利来,天下攘攘为利往,可对于有了郭翼青在身旁的程潜而言,彼时已是名利如浮云,只愿怜取眼前人。
两人相濡以沫走过了30年,而郭翼青因为一件事对程潜颇为愧疚,便是在这段婚姻中,妻子郭翼青先后怀孕16次,但子女却大多夭折,最终只留下六个女儿,没有儿子。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郭翼青少不了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但程潜一直都暖心宽慰她,甚至这个事传到总理耳朵中,总理说:"这是好事,女儿其实更好。"
新中国成立前夕,程潜散尽辛辛苦苦存了几十年的金银和土地帮助贫苦百姓。他说:"我一生不置恒产,新中国成立前夕我把土地还给佃户,现在的我,一切都是人民政府给的"。郭翼青很支持他的决定,随后也将南京的楼房全部捐给国家。
程潜与郭翼青的爱情故事没有想象中的飞蛾扑火,大起大落,在那些平淡而又恩恩爱爱的岁月中,始终像是一口清茶,不足以惊艳四座却回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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