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在一个组织内部,一旦人数达到一定量级,就会出现山头林立、争权夺利的现象。
他们往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往大了说这些人是在结党,往小了说他们是组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圈子”。
三国时代的一代贤相诸葛亮,既受益于他的派系和“小圈子”,但最终却被它们所害。
一、诸葛亮的派系与圈子
东汉末年的荆州,是这个乱世之中少有的一片净土。
荆州牧刘表在治理荆州期间,对内兴儒学、弘文化,招贤纳士,安抚百姓;对外则保境安民,奉行独立自主、和平自保的外交政策,绞尽脑汁使自己远离中原大佬们的捉对厮杀。
于是,在荆州地面上,兴起了众多儒学传家的名士群体。诸葛亮、庞统、马谡等人,皆出自这些家族。
他们加入刘备集团的时间较晚,也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军功,但他们人多势众、资源丰富、名声显赫。
作为蜀汉阵营的新兴力量,荆州势力一定会后来居上,前途可期。
二、蜀国的内部结构
在三国之中,蜀汉虽然是势力最小的一方,但从内部结构来讲,它却是构成最为复杂的一个。
由于刘备长年征战南北、漂泊无依,所以他的创业班底构成极为特殊。
这其中,有我们所熟悉的关羽、张飞等涿州起兵时的铁杆旧部,也有刘备寄居荆州时招纳的诸葛亮、庞统等名流。
在入川以后,刘备又加纳了三种力量,他们分别是:由西北凉州来投的马超及其部众;隶属于刘璋的文臣武将组成的东州派;益州籍本土人士组成的益州派。
以上这5种力量,一起构成了蜀汉集团。那么,在他们中间,谁是中坚力量呢?
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固定答案。
在刚刚入川时,关羽、张飞等涿州嫡系掌握着蜀汉的最高权力。不过,等到他们一一凋零以后,以诸葛亮为首的荆州势力逐步掌握了蜀汉的大权,成为顶梁柱。
而马超的凉州派作为势力最小的外来户,一直被排挤在权力外围;益州派和东州派只有结合起来,才能与荆州派相抗衡。
只不过,由于法正等人的去世,益州派、东州派实在拿不出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由此,以诸葛亮为首的荆州派站在了权力的最中心,他也直接影响和决定了蜀汉的前途与命运。
三、诸葛亮终被“小圈子”所误
蜀汉集团的大权,一定会落到以诸葛亮为首的荆州派手中,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在历史上,诸葛亮虽没有《三国演义》中描写得那般神奇,但也确实是深有韬略、极富远见的杰出政治家。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诸葛亮并不是一个醉心于躬耕的隐士,他在政治上非常强势。
早在荆州时期,刘备就已经对此了然于心。他对诸葛亮,其实也抱有一种非常复杂的心态:
一方面,刘备为得到诸葛亮等杰出的荆州人才而欣喜,想让他们在自己麾下发挥最大的能量,为汉室复兴大业添砖加瓦;
另一方方面,刘备的帝王心术则在时刻提醒着他:为了保障蜀汉政局的稳定,他必须对诸葛亮抱有一定的警惕,他不能让荆州派一家独大,更不能让他们主宰朝局、掌控一切。
所以,刘备在对诸葛亮言听计从的同时,却不给予其相应的地位。
诸葛亮在担任丞相之前,一直以“军师将军”这个杂牌将军的身份出现,而且从事的是调集粮草、赋税等后勤任务,他的军功并不能支撑起他的威望。
遗憾的是,刘备的平衡术最终失败。他临终前托孤给诸葛亮和李严,意图让荆州与益州两大势力平衡。
但李严并非诸葛亮对手,很快就在斗争中败下阵来,并且搞得身败名裂。
而诸葛亮则开始对荆州人士委以重任,其中最为重要的是,他打造了一个以马谡为核心人物的小圈子。
马谡是荆州士人的杰出代表,史载他“才器过人,好论军计”。
诸葛亮对马谡器重有加,有意栽培他作为自己的头号接班人。
在刘备在世时,马谡是难以出头的。
刘备那句“(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就是在点醒诸葛亮,不要在用人上有私心。
但诸葛亮与马谡的关系,早就超越了上下级的范畴。他们在荆州时期就以兄弟相称,如今虽然是上下级,但往往是“每引见谈论,自昼达夜”。
更有历史资料说他们的关系是:“明公(诸葛亮)视谡犹子,谡视明公犹父”。
为了给马谡平步青云找到不可辩驳的理由,诸葛亮必须让他快速积累军功,而北伐就是最好的途径。
在第一次北伐中,诸葛亮将防守街亭的重任交给了没有独当一面过的马谡。
街亭一战,非同小可,关乎蜀汉数万大军的生死存亡,而诸葛亮却冒天下之大不韪,放着魏延这样的宿将不用,偏偏让马谡这样的菜鸟充任前敌主将。
而马谡的运气也实在太差,他又偏偏遇到了彼时曹魏第一名将张郃。
结果,马谡损兵折将,丢失了战略要地街亭,致使蜀汉的第一次北伐全面陷入被动。
诸葛亮不得不下令还军汉中,而马谡也丢了脑袋。
马谡的失败,当然与其纸上谈兵、不善于随机应变有关,但归根结底是诸葛亮因急于提拔马谡,在用人上有私心,并没有把他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上。
诸葛亮身上的派系思想、“小圈子”思维,最终害了他。而可悲的是,这次也是他距离北伐成功最接近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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