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董明珠“自恋”事件？

　　特约 | 胡东辉

　　最近，浙江工商大学一篇硕士毕业论文《CEO自恋及其经济后果研究——以格力电器为例》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本来，全国每年的硕士毕业论文多如牛毛，没人会关注一篇为毕业而写的硕士论文，更何况还是名不见经传的一所大学的硕士论文。这篇论文之所以会出圈，是因为它把董明珠作为研究对象，而且给她贴上了自恋的标签，这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自恋不良后果难以证明

　　这篇论文能吸引眼球，并不是因为它写得有多好，而是因为董明珠名气太大，蹭上了董明珠的热度。如果不是以董明珠为例，外界谁会关注这篇论文写了什么呢？那么能不能因此说这篇论文选题巧妙呢？不能，因为这种选题不适合作为学术论文的主题，无法证实CEO自恋与所谓经济后果之间的必然联系。甚至董明珠是不是属于自恋，也难以证明。

　　不错，董明珠经常亲自出镜为自家产品代言，格力手机开机画面就是董明珠的照片，表面看上去董明珠对自己的形象很自恋。但也可以换一个角度说，董明珠是为了省掉请明星代言的不菲费用，是为格力电器节约成本作出了自我牺牲。与其说董明珠是自恋，还不如说她是过度自信，这更接近事实。董明珠声称她从不犯错误，这是过度自信，而不是自恋。

　　如果非要说自恋，唐骏也很自恋，但是唐骏的自恋带来了什么经济后果呢？所以你要论证董明珠的自恋给格力电器带来了什么经济后果，我也可以论证唐骏的自恋没有给新华都带来什么经济后果。作为一个CEO，如果决策不当，肯定会产生一定的经济后果，但这与自恋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呢？不自恋的人也会做出错误的决策。

　　说董明珠自恋产生了什么不良经济后果，无非是说她的多元化决策没有达到公认的成功标准。但是怎么解释格力电器在空调行业中的巨大成功呢？如果董明珠的自恋成立，为什么没有对格力电器的空调业务产生危害呢？既然CEO自恋会产生不良后果，那么对格力电器的空调业务也会产生不良后果，事实上是没有，这就在逻辑上不能自洽了。

　　拿出来炒作是不讲“武德”

　　如果这篇论文从公司决策机制上来论证与经济后果之间的关系，可能更具有学术价值。格力电器确实打上了很深的董明珠个人的烙印，如果董明珠的决策不受任何制约，这就不仅是董明珠的问题，也是格力电器的决策机制出了问题。每家公司的每个CEO都有自己的个性，但并不能任性胡来，这就要靠公司决策机制来制衡。如果CEO的决策不受约束，那么CEO自恋可能造成不良经济后果，不自恋也可能造成不良经济后果，单独论证自恋可能造成不良经济后果说明不了问题。

　　当然，对一篇硕士毕业论文，要求也不能太高，论文更迫切要解决的问题是能够顺利毕业，就是要解决将来的吃饭问题。论文的这个选题，至少能保证独特性，只要能自圆其说也就可以了。至于反驳的文章，其实也是要解决吃饭的问题。吃文字饭的人每天都要为选题费思量，出来这么一篇吸引眼球的文章，这不是送上门来的话题吗，乐得也写一篇文章来支持或反驳。董明珠不吃文字饭，她就没空来搭理你，对她来说，把格力电器搞搞好才是硬道理。

　　现在的问题是，这么一篇硕士毕业论文，怎么会上传到网上来的？显然是有幕后推手，想要炒作一下。如果写的不是董明珠，想要炒作也炒不起来，说穿了就是要蹭董明珠的自带流量，这就不是混口饭吃，而是胃口太大了。董明珠莫名其妙被贴上了自恋的标签，看在你是为了要硕士毕业，人家董阿姨可以成全你一次，但还拿出来炒作，这就有点不讲“武德”了。

　　难得董明珠这么好说话

　　其实董明珠还算是好说话的，外界写董明珠的文章特别多，毁誉参半，但她基本上都没有较真，表现出一定的肚量。我也写过质疑董明珠的文章，主要是关于格力电器出资130亿元收购银隆公司，以及收购案被格力电器股东大会否决后，董明珠个人参股直至控制银隆公司的事项。董明珠对这些文章并没有较真，或许她也没有看到文章，总之没什么反应。

　　现在有的公司有的人，那是老虎屁股摸不得，稍有一点负面评价，律师函马上就送上门来了，还有的二话不说，直接告上法庭，动辄索赔所谓的名誉损失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以此来达到震慑风口的目的。还有更厉害的，跨省追捕。难得有董明珠这么好说话的，应该珍惜。其他一些企业家，也应该向董明珠学习，让人家说话，天塌不下来。

　　（文中提及个股、产品仅为举例分析，不做买卖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