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3月乍暖还寒的时节,马未都出生在北京海军大院,开启了他颇具传奇色彩的一生。
马未都就是一个斜杠青年,从机床铣工到收藏大师的过程中,他还当过编辑和作家,混过影视圈,拥有极为丰富的体验。
阅尽人间万卷书,不如读懂马未都,他的人生足够充实和厚重,值得我们细细品味一番。
读书破万卷,工人成编辑
马未都从小在大院长大,大院长大的孩子身上往往有一种野劲儿,喜欢尝试不一样的东西,马未都亦是如此。
1966年,小学四年级的马未都遇上了特殊时期,被迫辍学,此后闯荡江湖都是小学四年级的学历。三年后,14岁的马未都随父亲去了东北空军五七干校,下乡的日子艰苦,尤其是天寒地冻的季节常会忍饥挨饿,于是马未都选择用精神食粮来弥补物质的匮乏。
他读书成瘾,无论什么样的书,都能一头扎进去,读到废寝忘食。在那段迷茫的岁月,书带给了他最大的慰藉,引导他蜕变成一个全新的自己。
1975年年末,20岁的马未都返京,成了一名机床铣工。工厂的工作并没有使他丢弃读书的习惯,他还是一有空就沉浸在书海里。
"文化浪潮"褪去,一波文学热涌起。1981年马未都以瘦马为笔名,首次在《中国青年报》发表了短篇小说《今夜月儿圆》。小说讲述了一个钢铁直男的车间工人被车间女神爱上的故事,在那样一个保守的年代,这样新奇浪漫的故事让大众眼前一亮。
从此瘦马的名号一炮而红,马未都的才华也被人熟知。以此为契机,小学四年级学历的他摇身一变成了《青年文学》的编辑,别样的人生也自此开启新篇章。
他虽然年轻,却独具慧眼,浪里淘金发掘出一批真正的好作家,莫言、余华、王朔等人的稿子均曾从他的手中经过。虽然学历不高,但不妨碍他慧眼识金。
厌倦名利场,投身文物圈
马未都是一个纯粹的人,所以他把十年的美好岁月都奉献给了他挚爱的文坛。但是他亲眼看到文学圈被名利污染后,无法认同周遭的变化,他毅然决定离开。90年代初的影视圈如同80年代初的文学圈一样,还处于方兴未艾的阶段。
告别了文学圈的马未都和几个好友一起办了个"海马影视创作室",拍摄了几部颇具影响力的电视剧,独到的眼光让他赚得盆钵满盈。
可是这样的财富并不能让马未都内心感到充实和快乐,影视圈的复杂程度更甚于文学圈,资本争先恐后妄图从中分一杯羹,很少有人是真正热爱这一行业。如果内心是空洞的,那么即使拥有再多的财富也难以获得真正的自由,马未都不想止步于此。
在马未都还当编辑的时候,机缘巧合下他认识了大收藏家王世襄。虽然王世襄比他年长40来岁,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两人成为了忘年交,有空马未都就跑去听王老讲古董、讲收藏。
听得越多,马未都对古董的兴趣也就越浓,他奔波在偌大的京城,骑着自行车寻遍了大大小小的古董摊。
在接连经历了对文学圈和影视圈的失望后,他决定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收藏事业中,为自己的灵魂寻求一方净土。因为热爱,所以专注,他甘愿为自己喜欢的事情扔掉过往高高在上的头衔。
十年磨一剑,终成就大师
收藏古玩古董,只凭一腔热爱是远远不够的,文化水平也得跟得上。
爱读书的马未都自然是不惧怕这种小事。他的时间不需要再分给他厌倦的事情,他终于可以全身全心地投入。为了摸清历史、搞懂文物,他读遍了可以买到和借到的书籍。
只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只有亲眼看看实物才是真正地了解了。所以除了读书,马未都得空就泡在故宫里,即使隔着玻璃橱,他也能盯着文物看好久,恨不得把每一个细节都刻在心里。
去的次数多了,连故宫的文物管理员都对他有了几分印象。虽然外人都觉得马未都这样的日子远不如过去来得风光,可他自己知道,没有什么能胜过眼前这种踏实的快乐。
眼光独到的人总是能抓住时代的先机,他们从不随波逐流,而是眺望未来、引导潮流。90年代古玩收藏还不被人重视,马未都晃悠在北京的古玩市场和大街小巷,看到喜欢的古董就买下来,拿回来收藏起来。
他走在四九城里,觉得哪里都有宝贝。别人都是用老物件换电视机,巴不得家里都是崭新的家具电器,可马未都不一样。
他从妻子手里接过买电视机的1600元钱,走在王府井大街看见一组宋朝的屏风,就走不动道了。他和店员软磨硬泡,把价格砍到了1600元,喜滋滋地抱着这组古朴典雅的屏风回家了。
妻子再生气,也拿他的性子没有办法。时间久了,马未都的妻子也成了半个古董行家,夫妻两人一起国内国外各地跑,只为寻到心仪的古董文物。
收藏的文物越来越多,家里的空间告急,而且马未都也希望自己的藏品能被更多人看到和品鉴。在马未都的四处奔走和政府相关部门的支持下,中国第一家私人博物馆——观复古典艺术博物馆于1996年开设,并于1997年起正式向公众开放,马未都担任馆长。
所谓观复,出自老子《道德经》中的"万物并作,吾以观复",意思是人世间生死轮回,而我在这里反复地看着。
时代更迭,王朝不再,那些文物见证了岁月,成为永恒的存在。观复博物馆的每一件文物都是马未都的心头好,所以博物馆内并没有镇馆之宝之类的说法,所有的文物都一视同仁,因为它们都亲历了历史,并将持续见证下去。
马未都讨厌和别人讲文物的估值,所以他自己身家几何恐怕他也说不清楚。他始终认为自己是收藏家,而不是收藏者,文物对他来说都有特殊的意义和情怀,他才不愿沦为古董的二道贩子。
为了让这些文物更好地保存下去,观复古典艺术博物馆于2007年更名为观复博物馆,并正式实施理事制度,作为公益性独立法人,接受来自社会各界的捐赠。马未都也公开宣布,他会将自己拥有的全部文物捐赠出去,不留一件。
他的藏品都有太多价值连城的宝物,随便一件都足够普通人安稳度过一生。可马未都不觉得这些文物是自己私有的,他希望自己能够保护它们免受伤害,更好地传播传统文化。
青年时期就已名利双收,马未都不在乎财富榜上虚无缥缈的数字,他更希望自己的灵魂能够永远清澈明朗,不被世俗的名利玷污。
看淡名与利,斜杠仍继续
在作为收藏家的三十余年间,马未都的身份也从不是单一的,他的斜杠人生愈发丰富。
围绕着文物收藏这一主题,他上电视节目,给更多的人讲述传统文化和文物古玩,让那些器物都鲜活了起来;他写书立传,讲文物收藏背后的故事,给古朴的历史增添了明艳的色彩;他讲脱口秀《都嘟》,不浮夸,不媚俗,把历史、文物和时事结合起来讲得清楚明白;他当网红,微博有近400万的粉丝,每天勤勤恳恳地更新文物知识。他拥有太多的斜杠,可无论哪一个他都做到了极致。
马未都从来不曾追逐时代的浪潮,因为他总是能够捕捉到浪潮的方向,并勇敢地站在前端乘风破浪。他足够幸运,也足够努力,用心地经营自己热爱的事业。
也正因如此,无论他的身份是作家、编辑、影视人,还是收藏家、博物馆馆长、脱口秀主持人,他都在守住自己初心。每个人终其一生,能够寻到自己的热爱已是不易,但马未都不仅找到了,并且在自己的领域成为了大师和专家。
他活得明白又通透,虽然家财万贯,却不被利益束缚。马未都曾说不希望自己到了这个年纪还为钱做事,可是自年少时起,他又何曾为钱做事呢?
他只是一直做自己热爱的事,名利追在他身后罢了。只能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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