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葛煜
编辑/大风
横店影视城正在成为香港老戏骨们的“养老院”。
近期，参演过《唐伯虎点秋香》、《九品芝麻官》的黄一山在社交平台贴了一组照片，称在横店遇到不少老朋友，其中有67岁的吴孟达、70岁的徐少强、74岁的袁祥仁……
“细龟”黄一山的微博内容
他们大多从五六十年代就开始演戏，如今，他们戏在不停拍，且大多都出自爱优腾之手，例如“细龟”黄一山与“花花影业”一口气签下了15部电影合约而花花传媒历往作品中《凤唳九天》的评分仅有4.8分，并由爱奇艺出品。
《凤唳九天》的豆瓣评分
实际上，现在的爱优腾三家长视频平台，都有了自己的自制剧栏目。最先亮起招牌的爱奇艺“迷雾剧场”，让亏钱不止的三家看到了一块止血的创可贴。
除了老三家的内部“互掐”之外，现在的爱优腾还要面对短视频的冲击。抖音、快手酣战的同时，也从用户手中抢走了原本花在“刷剧”上的时间。因此，各家也都在试图通过新的“不那么长”的自制剧、自制电影，把用户的时间抢回来。
但除了迷雾剧场之外，爱优腾在自制长内容领域，似乎也难以再拿出像样的成绩单。过气港星扎堆在横店，既是爱优腾的无奈，也是三家对长视频内容的焦虑。
内部互撕，优酷腾讯阻击爱奇艺
优酷与腾讯的焦虑，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对手爱奇艺已经在自制的道路上率先跑出一条路。
与50集左右主打“长剧集”的电视剧相比，尽管迷雾剧场系列的短剧均只有12集，口碑与收视效果却更显著，开播5部火了3部。
因“爬山”梗出圈的《隐秘的角落》豆瓣开分9.0，播出后最高达到过9.2，播出期间，登上热搜榜50次+，上线10天的时间内创造了不少近些年内地网剧的新纪录。另一部《沉默的真相》评分也高达9.2分，与《隐秘的角落》一同成为豆瓣“9分档剧集”。
《隐秘的角落》播出期间多次上热搜
“迷雾剧场”的市场表现也不俗。以《隐秘的角落》为例，这部剧留存率高达 40%，胜过不少留存不到 20% 的长剧。短剧制作成本低、周期短，但在话题度和回报率上却不输长剧。
在爱奇艺获得观众与广告主的双重认可后，优酷与腾讯坐不住了。
优酷与腾讯分别拿出悬疑剧《白色月光》和《摩天大楼》试图阻击爱奇艺。结果不甚理想，前者评分6.6，后者虽有8.1分却未能顺利出圈。
在腾讯视频上播出的网络短剧大多为简单的恋爱剧，例如《小美满》、《忘记你记得爱情》与《梦回》，播出后并没有在网络上造成反响。其中，《忘记你记得爱情》的豆瓣评分只有3.0。
腾讯出品的网络剧
自制剧本质上是在考验视频网站平台的制作能力，尽管评分低，但还是要用数量凑。爱优腾只能先用数量来攻城略地抢占用户市场，往往顾不上口碑。
例如，因拍《天蚕变》大火的徐少强转战内地后，光在2020年就参演了三四十部影视剧之多，但评分均在4分左右。他参演的作品里，有优酷出品、评分4.5的《长相守》，也有企鹅影视出品、评分4.9的《倩女幽魂：人间情》。
徐少强近期作品的豆瓣评分
老戏骨们剧集不断出，戏也照拍不误，但却没有产生多少佳作、多大水花——这是老戏骨们的焦虑，也是爱优腾的焦虑。
不同的是，演员们可以用炒一波情怀维续热度之后赚钱就走，但回忆杀的消费次数是有限的，视频平台们却仅存下堪堪维持在4分、5分边缘的低分，和无法缓解的焦虑。
“无法拒绝”的自制短剧
一直以来，爱优腾在国内剧集版权的争夺上流血不止。
从最初的几十万一集到百万一集，再到《如懿传》1500万每集的“天价”版权，影视剧版权费飞速上升，单集采购成本被哄抬至上千万。
《如懿传》从演员片酬到版权价格，都是天价
其中内容成本是其重要压力。比如爱奇艺，去年其内容成本222亿元、亏损103亿元。
尽管爱奇艺已经开始压缩成本、控制内容制作费，但今年的压力并不小，财报显示今年Q1、Q2、Q3的内容成本分别为59亿、51亿、47亿。
即使版权昂贵，却又不得不去争取。背后的原因在于，一部大火的IP，往往撑起了播出阶段的用户活跃度。目前的长剧，往往由当下最火的“流量明星”加盟，这也给平台带来了大量的活跃用户和续费、付费会员。
现在各平台也试图在用自制内容，保证平台内容新鲜度的同时，试图把用户粘贴到成本更低的自制剧相关栏目上去。
《盗墓笔记》网剧的海报
6年前，爱奇艺决定用600万一集的“天价”，制作《盗墓笔记》。当时中国最贵的电视剧《离婚律师》的制作成本是每集300万，爱奇艺直接将最高纪录翻倍。
只不过，自制剧虽成本上比版权价格便宜，但这也更考验团队的创作能力。比如以爱奇艺的迷雾剧场为例，就要求编剧在12集的时长内，把一套完整的故事情节传达出来，逻辑的紧凑性、严谨性相比于动辄30集以上长剧的要求也自然高得多。
爱奇艺首席内容官兼专业内容业务群(PCG)总裁王晓晖曾在财报分析师会议上表示，《隐秘的角落》虽然单集成本稍微高于长剧，但因为集数短，总成本更低，ROI（投资回报率）更好。
《隐秘的角落》播出时的相关数据 数据来源：VLinkage
但其实，《隐秘的角落》不挣钱。总制片人何俊逸曾说，“将近两年的剧本开发时间，已经把前期开发费用花超了近一倍，中途四位编剧加盟，主创团队也有过更迭，但总之，《隐秘的角落》花完了爱奇艺2019年最高的悬疑短剧单集制作成本。”
但爱优腾不能拒绝自制短剧，一方面是“几乎不怎么赚钱”，另一方面，成本低、周期短，且悬疑题材的“钩子”提高留存率，《隐秘的角落》们，似乎让爱优腾找到了一味解药。
增收的“解药”？
用户对于好的内容还是愿意买单的，好内容一定会有高溢价——这是视频平台们共同的想法，也是他们破除现阶段瓶颈的唯一方法论。
从各家的季度营收结构来看，会员收入一直是营收大头，但其面临另一大问题，即人口红利消退的最直接结果就是会员数量增速放缓、亏损问题更难解，这一点无论是国内争锋的腾讯、优酷，还是海外的Netflix都无法避免。
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该充值的都已经充值了，真正的“新用户”已经殆尽了。爱优腾们也不得不靠新内容来让“老会员们”做“新的充值”。
“VIP”之上还有“VVIP”，就是增收的有效手段。
去年8月《陈情令》大结局“超前点映”吸金约7500万，让爱优腾们看到了“好内容”的吸金能力，今年爱奇艺的《沉默的真相》也提供了超前点播选项，18元可以一键购买 6 集看到大结局。
《沉默的真相》豆瓣评分高达9.2
更多的短剧正在路上。优酷效仿的还是迷雾剧场的选题题材，其在今年 8 月发布的新片单，悬疑剧场包括《白色月光》、《司藤》、《迷雾追踪》等出品公司均为优酷。
而尝到的甜头的爱奇艺野心更大，明年除了继续保留迷雾剧场、推出《谁是凶手》、《淘金》等悬疑短剧集之外，还新增了两个剧场，分别是聚焦爱情题材的“恋恋剧场”，与主打喜剧内容的“小逗剧场”，从这两大受众更广泛、题材更受欢迎的垂直领域来触达更多目标用户。
只不过总体而言，短剧佳作并不多，哪怕是《隐秘的角落》的口碑爆棚，爱奇艺也并不是没有产出过低分烂剧。
爱优腾互掐的同时，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给影视圈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但又受制于经费，“物美价廉”的“老港星”自然成了爱优腾的香饽饽。
但就像这次扑街的《鹿鼎记》一样，拿着老港星的情怀割韭菜，又能割几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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