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金案今日重审，西郊玉米地案仍不被检方认定，律师称或成“一案无凶”

11月20日中午，庭审结束后，王书金辩护律师朱爱民在邯郸中院外接受媒体采访。

本刊记者/徐天

11月20日上午九时，备受关注的王书金案在河北省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重审。此前，该案历经七年死刑复核，被最高人民法院不核准，发回邯郸中院重审。

今天的庭审仅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法庭将于11月24日上午十点宣判对王书金的判决。

庭审后，王书金的辩护律师朱爱民在邯郸中院外接受了《中国新闻周刊》的采访。他说，王书金虽然血糖有些高，不过今天庭审时情绪平稳，对发回重审也有一定的预期。

“他的态度和过去也一样，依然希望他所交代的全部犯罪行为能都得到认定，包括张某芬案和康某某案。”朱爱民说，庭审中，控辩双方的争议焦点，依然围绕石家庄西郊玉米地的康某某案，也就是聂树斌、王书金一案两凶的案子。此次重审，该案依然未被检方纳入起诉范围，但无论是被告人王书金，还是辩护律师朱爱民，都在法庭上主动提及此案，希望能被认定。

不过，对于最终审判结果，尤其是石家庄西郊玉米地案的认定，朱爱民并不乐观。他表示，如果此次判决，西郊玉米地案依然不被认定，王书金将会上诉。

两起不被认定的杀人案

王书金案之所以被外界所关注，是因其2005年1月被抓获后，供述了多起强奸杀人案，其中一起发生在1994年的石家庄西郊玉米地，而该案早已被侦破，“凶手”聂树斌在1995年被执行死刑。“一案两凶”局面引发轩然大波。最高法第二巡回法庭于2016年宣判，因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原审被告人聂树斌无罪。

王书金案也十分曲折。一审二审中，石家庄西郊玉米地的案子成为审判焦点，王书金坚称自己是该案凶手，检方、法院均不认可系他所为，最终也未予认定。2013年二审结束后，该案进入了长达七年的死刑复核，直至本月9日，最高法不核准对其死刑裁定，发回邯郸中院重审。

最高法在裁定中指出，此前邯郸中院、河北高院不予认定的王书金涉嫌实施强奸、杀害被害人张某乙的犯罪事实出现了新证据，需要对该起犯罪进行重新审理和判决。

据王书金供认，自己强奸并杀死四人，另有一位强奸后杀害未遂。在邯郸中院的一审判决和河北高院的二审裁定中，都只认定王书金强奸并杀害两人，以及强奸一人后杀害未遂，并判处其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未被法院认定的两起案件，分别是康某某案和张某芬案。康某某即聂案王案“一案两凶”的受害人。

受害者家属提72万民事赔偿

此次最高法在裁定中所指出的张某乙案件，是未被认定的另一起案件，即张某芬案。当时，法院认为该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不予认定。

邯郸中院当时指出，检方虽然提供了王书金供述及辨认现场笔录、现场勘查资料、尸检报告、物证检验报告及证人王某某证言和辨认笔录等证据，但是当庭所举证据中，公安部物证检验未检测出所挖尸骨的DNA序列，缺乏认定尸骨身份的客观证据。另外，尸体检验报告亦未能确定所挖掘尸骨的身长、性别、死亡及掩埋时间，因此虽然在王书金的指领下挖出了尸骨，但现有证据不足以证实该尸骨身份就是张某芬。

据了解，去年11月，张某芬的亲属委托了代理律师，要求重新鉴定。当时的代理律师郑天赐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今年5月，公安机关口头通知张某芬的亲属，已有鉴定结果，可以证实该尸骨身份就是张某芬。被害人一方及关注此案的人士曾上书最高法，要求暂停王书金的死刑复核，重新审理此案。鉴定结果也由公安机关经相关程序提交给了法院。

今天上午，张某芬儿子的代理律师胡胜利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被害人亲属希望该案能在此次重审中被认定，并提出了72万多元的民事赔偿要求。

朱爱民介绍，在庭审中，王书金对张某芬家属进行了道歉，并表示愿意赔偿。但最终如何赔偿、赔偿多少，还需等法庭的判决。

庭审焦点仍然是西郊玉米地案

朱爱民介绍，此次重审的合议庭成员，包括了邯郸中院的刑庭庭长、副庭长等人，配置较为强大。此次开庭前，朱爱民获得了四本新的卷宗，内容是2005年3、4月，河北省公安厅围绕王书金案展开的调查。此前，这些证据被归入了聂案的相关卷宗，不算新证据，早已呈堂证供过。

庭审中，公诉人问王书金杀了几个人，他在此间提到了石家庄西郊玉米地案。因该案依然未列入检方的诉讼范围，该案成为庭审中双方控辩的争议焦点。朱爱民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和2013年王案二审时一样，检方依然表示，王书金不是该案凶手，而王书金和朱爱民则表示，此案就是王书金所为。

据了解，该案将于11月24日上午10点宣判。对于该案的审判结果，朱爱民预判，张某芬的案子有较大可能性会被认定，但西郊玉米地的康某某案，恐怕依然不会被认定。“这样的话，一案两凶最终可能变成一案无凶。”朱爱民说，如果此次判决，西郊玉米地案依然不被认定，王书金将会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