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余秀华的诗,我只在头条文章里,看到写她的作者零星发的那些,没有一本她的书(最近会读她的作品)。
但是,犹如那句歌词:在人群(众文)中看了一眼(你的诗),就再也没能忘记。
多亏头条写她的各种文章,得以让我发现喜欢的一个作者。
不谈她的诗,至少我现在还没有资格。
我只想说说这个女人。
01
看有关于余秀华的所有文字,我发现,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女人,虽然她有不同标记,但是,女人形象却占据一切,且丰满,因为她充满故事。
她的痛苦,内心充满的挣扎,对人,对社会,对自己未来的期待,恐惧,她的过往,形成了今天这样一个余秀华。
我看见她的人,忘记了她的诗。
看到她的诗句,想到她的人,一个无意中破茧成蝶的女人。
余秀华家境一般,但带给她艰辛和对生命充满反抗的,不是家境,是她的身体,以及身体的残疾所带来的一切。
当然,这个也包括,后来的成名。
在余秀华的自我评价里,她说:我的身份顺序是女人、农民、诗人。但是,如果你们在读我诗歌的时候,忘记我所有的身份,我必将尊重你。
诗歌是灵魂的的自然流露。
余秀华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对自己十分了解的女人。正是因为对自己有充分的认识,才不断激起体内另一个不甘心现实中的自己。
种种迹象表明,脑瘫并没有影响她的智力。
反而诞生出一个异于常人的余秀华。
也许,这得益于源于内心的痛苦,和拿文字做出口的一种生存方式。
她一边咀嚼命运带给她的不公,一边拿文字做舔舐伤口的出口。
她一直在与命运作斗争。无论婚姻还是现状。而这两者,是她想抵达彼岸必须抗争的主题。
令她没想到的是,终于有一天,她全实现了。
残疾令她自卑,行动不便令她痛苦,外界又处处带给她压力。再加婚姻不幸福,让她犹入桎梏般的牢笼。
母亲的强势令她更加激烈地反抗这种生活方式。
其实,母亲坏吗?不坏,她想给余秀华一个有依靠的后半生,因为她残疾。
于是,找来尹世平当半个儿子,跟他们一起生活。
这是个老实又极度平凡的男人。他的成长环境,决定了他跟余秀华相比,就是平庸的一个男人。
他不会说,也不太会做人,更不会调情,但是朴实,前期赚的钱,贴补给余家,任劳任怨,大概也是因为跟余秀华情感上无法共鸣,他才长年远走他乡打工。
毕竟两个人相对无言,太难受。
他采取逃避的方式,去解决这个根本无法彻底解决的问题。
当初,两个人就是“合作”关系走到一起。
没有爱情。可能尹世平这辈子都理解不了余秀华嘴里的爱情。
在尹世平那里,只要是个女人,能一起干活,哪怕只说说话,生个孩子,他就满足了。
但是,余秀华因为常年看书写诗,思想境界早比他高出很远,所以,这样的两个人,根本无法契合。
02
余秀华对命运改变的渴望是迫切的,毕竟她已人届中年。
她说她还没有尝过真正的恋爱。这种恋爱令她向往。但是,她又害怕。天亮的每一天,似乎都有向她袭来厄运的可能,让她时刻战战兢兢。
但又防不胜防。
她只能含着一颗溢满恐惧的心,充满警惕性防备着这人世。
由于尹世平常年在外打工,两个人交流几乎为零。
尹世平说,他每个月只打一次电话,有时候余秀华还拒接。
而打去电话,也是简单问问家庭生活情况,父母身体健康,孩子学习问题等等。全然没有夫妻之间的任何事。
这就等于,余秀华的婚姻,早就判了死刑,只不过延缓执行了而已。
尹世平不渴望爱吗?渴望。但他到达不了余秀华的内心。
余秀华更渴望爱,但由于两个人当初就没有协调好交流方式,导致夫妻关系越来越恶劣,直至最后的于事无补。
余秀华一直埋怨母亲让她嫁错了人,但她没有想过,母亲也许真的顾不了爱情,顾的是她的生命。只要有人要她这个瘫痪女儿,能照顾她的下半生,让女儿身有所依,不至于一生凄苦,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只是,余秀华的母亲,没想到自己生养了一个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儿。
同样没有文化水平的她,一样无法理解看懂余秀华。
在多年的离婚分歧中,余秀华母亲从来不支持她离婚。
所以,最后,尹世平打包好行李离开,她站在院里的树底下,哭的那么伤心。因为,她的观念和尹世平是一样的。
即使有所认识,但无法和解。
毕竟,天天朝夕相对的人,矛盾消除不是一般的困难。
余秀华没有理解到母亲的心。她也伤心又生气的问:我离婚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就算余秀华的母亲真的碍于面子不希望她离婚,但她最后也妥协了。
母亲担心她的往后余生,但她早已把控不住什么了。
余秀华的婚姻为什么如此失败?难道仅仅因为文化水平的因素?
并不是。
余秀华没有上过大学,高中毕业,仅仅喜欢读书写诗而已。
从总体来看,并非她水平有多高,相对于尹世平而言,她有些高。因为尹世平没有文化,对文化不感兴趣,如果余秀华对他说诗歌,谈感受,无异于对牛弹琴。
一般女性内心没有认同感和归属感,基本就把这个男人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想让余秀华理解婚姻,解读婚姻,主动经营婚姻,太难了。
她自身都难保。
出门走路,办事都需要人陪。稍有坑洼,就会摔跤。
她的抱怨,就是他对我太刻薄了。
从来不扶我,从来不帮我,还嘲笑我,说我丑。
二十年的婚姻,在她心目中,不过一缕云烟,说它没存在过吧,它又真真实实的存在了二十年,有那张结婚证为证啊,还有一个儿子。
但是,婚姻的内容,从稍微的抗拒,到失望,绝望,到最后的反目成仇,余秀华就这样对现有的婚姻,一点点心如死灰。
而读书写诗就容易让女人清高,高傲,有精神洁癖,所以,她拒绝尹世平进入她的领地。
她也开始瞧不起他,看不上他,甚至越来越厌恶他。
她把尹世平也看作造成她不堪命运的帮凶之一。
和身体残疾带来的一切一样,她极度想摒弃尹世平。
而能做到扔下的,也只有这么一个男人了。
在家里,余秀华除非饭桌上跟父母斗嘴,才偶有一乐。其余时间,她都陷入阴郁的思考中。
她不开心,不快乐,尤其尹世平在家时,简直能激起她对死亡的想法。
她不是真的想死,而是一时无法摆脱现况,她又无法忍受。
她还没有尝过真正的爱情,怎么甘心?
03
摇摇晃晃的人间,是余秀华一个人的人间。那里有她的疾苦,愤懑,希望,害怕,以及她未来的路。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大概源于,从她自身剥离开的两个自己。一个是对新生活新男人的渴望,一个是对现男人的厌恶和极度要摆脱感。
婚姻感情破裂之后,余秀华作为一个女人,对男女之间的任何一种情愫,都是充满渴望的。
但是,她不喜欢的人,就带给不了她想要的感受,不能满足她对爱的期待。
她宁愿苦苦渴望,也不要令她生不如死的那个人来垫背。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这种“流氓”极的灵感,大概就来源于,尹世平对她的亵渎。
余秀华是个高自尊的女人,且不许任何人藐视。
任何一种轻蔑,都会在她心上留下清晰的划痕。
她说尹世平嫌她丑,做爱像死人。而他喜欢漂亮的女人,有情趣的女人。
物极必反,这种应激就刺激了她。
她用诗歌表示,我很渴望男女之间的事,但那得分人。
就像我愿意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但我是干干净净的。
男女之间的事,是人的本性,并不可耻,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做不喜欢的事,才可耻。
从这种夫妻关系上看,她的婚姻也是极度泛白的。
余秀华知道身为他妻,不能摆脱这种事,于是提出要求,给我500块。
尹世平的自尊也遭受了打击。
不管我有没有,这个钱不能给。
跟一般女人不同的是,如果有老公,但事实如守活寡,精神肉体都不能一致,余秀华选择的是彻底解脱。
她早就想离婚,看见尹世平,想到尹世平,她就只有一个念头:离婚。只是出于诸多不便,起诉要钞票,做什么都要钞票,她没有。
之前尹世平的钱都交给她母亲了。
她什么也抓不住,能抓住的,就是地里那些青青的草,她能割下来,回家喂兔子。
她能看到的,是天空,小鸟,云彩,还有地上的河流,田野。这些都成了她思想的寄托,也是诗的依附体。
两个背道而驰的人,终因一个人的据理力争,而让婚姻落下帷幕。
余秀华是一个有定力且行事果断的人,她真实,纯粹,直言不讳,万事有自己的理解和看法。
她从来就不是被人左右的人。
但是现实像玲珑塔,整整压了她几十年。
这几十年她从来没有放弃过争取独立和自由。
这种执着,能让余秀华在拿到离婚证时,高兴得简直快要手舞足蹈,就不足为奇了。
尹世平走了,这个她愿意用所有积蓄,换取他的离开,给自己自由的男人,走了。
余秀华说,她有一点点不适应,像做梦。但总体是好的,因为她自由了。
二十年的婚姻,像一个影子,虚无又飘渺。这个男人走了,他们的过去便演化成一个更深的梦,嵌在余秀华的记忆里。
余秀华嘴上说离婚没感觉,不像别的夫妻,因为他们朝夕相对,有在一起的感觉和习惯,而我们没有,他常年在外打工。
但事实证明,不管这个人在不在身边,只要形式上,你们是一起的,即使事实上不在一起,你的意念里,就一定有他的存在。
所以,余秀华最后有些伤感。
感到真正的落寞和孤单。
那个男人从来没有给过她关怀呵护。她非常需要这些。
尹世平对她是真爱吗?
尹世平走后的第二年,那个牵挂她,强迫她的母亲也走了。
她心疼自己的母亲,但在情感关系上,她又有些麻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对待亲情爱情甚至友情。
无论走到哪里,她都是一个处处需要帮助的女人。不管她的精神有多独立,思想有多坚硬,她始终是一个女人。
女人的本性是柔弱的。
余秀华不得已让自己变得看起来很强大,不对,准确地说是强硬。
但,在她信任的人面前,她总是不停的说:我害怕。
余秀华嘴里所谓的刻骨铭心的爱情,也无非就是知她冷暖,懂她心扉,疼她爱她的男人吧。
她并不一定非要一个在诗歌上跟她并驾齐驱的男人,只要能听懂她嘴里的幽默感,两个人能说能闹能笑,就是她期待的最好婚姻吧。
@紫晴(伏笔无痕)
余秀华是一个坚强的女子。人们能看到她的坚强,完全是由于她写的诗风靡网络。
而这些诗,就把这样的一个余秀华呈现于众。
我们欣赏她来自精神骨髓的诗之外,又对这样的女人,有了一定了解和看法。
我第一次找到余秀华的头条号,看她跟下面的评论互怼,觉得有些好笑。
作为一个作者,完全没有必要跟读者较劲,更没有必要互怼甚至互骂。但是,今天我懂了,她像一只刺猬,为了保护自己,任何对她不恭敬的行为,都被她当作对自己的侵犯。
是挑战她安全的领地,所以,她要反攻。
这也是从她嘴里不断说出“我害怕”的缘由之一。
她仅仅是一个写诗的女人而已。
由于她的诗,暂不论水平到底如何,征得广泛喜欢,她就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吗?
这对一个残疾女人来讲,是不是不公平?
任何人的攻击都不会让她低头。
从余秀华对待婚姻的态度,就不难看出来。
让一个诗人回归本性,或者提高技艺,最根本的方式,不是抨击,更不是贬低和辱骂,而是接纳,可以友好的提建议,毕竟她的世界到处设满铠甲。
本身她经历过太多的伤害,万众之上时,她渴望的,是更多的温暖和爱。
如果我们不能给予,就请也不要伤害。
余秀华不年轻,也不意气用事,她在心智上有一定成熟度。
她渴望自己像正常人,能得到基本的尊重和理解。
还是用她那句话:她第一身份是女人,而女人天性是需要被保护的。第二是农民,第三才是诗人。
在文坛上,不是一个人学历低,身体残疾,写的东西被广泛认可,就必须引来各种不公平的待遇。
她写的诗被人喜欢,她有什么错呢?
而诗于她,如此重要。
她的诗从自己身体内走出来,从现实中来,所以,她跟诗是相互融合,彼此无法分割,合二为一的个体,正如她所说:如果没有诗,活着就没有意义,因为生命是空洞的。
祝愿余秀华更上一层楼,写出更多被读者喜欢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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