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与影友一起来到山西省临汾市尧都区一个叫朱村的地方采风,早上8点半我们在一条巷道里看到摆满了红红绿绿的大扫帚,巷底坐着一位花白头发的大叔正在干活,尽管是阴天可是色彩还是非常漂亮,一行人不约而同的走向了这里。
大叔姓赵今年76岁,一直低头忙着手里的活计,直到我们向老人家问好,他才抬头看到了我们。说起用野草编织扫帚,大叔开始做介绍,他说晋南农村历史上就有这个习惯,上个世纪80年代以前的农村经济很不发达,农民们就会经常在地里播撒这种叫扫帚苗的野草,秋天收获后把它编成扫帚,这样家里一年打扫卫生都不用花钱买扫帚,既经济又实用,是家家户户几乎喜欢的工具。
说话间赵大叔的老伴也走了出来,大娘很和善站在门口也搭上了话题,她说小时候就看到父亲经常编这样的扫帚,当地农村的扫帚苗很有特点,长得很高大,一般的都能达到1.5米左右,一个棵草就能绑成一把扫帚,在家里能用大半年,父亲当年就是编制这样扫帚卖零花钱,在那个经济紧张的年代养活了一家人,所以她对会编扫帚的人就有一种特殊的感情,18岁经人介绍给了赵大叔,那个时候年少单纯,没有其他想法,甚至没见面就同意了这门亲事,就是因为他有编扫帚这个本事,可以说就是扫帚为媒结的缘。
说起当年的婚事大娘自己忍不住就笑了,没有见面就应允了婚事,结婚的时候也没有要彩礼,只买了两身新衣服就出嫁了,想一想现在都觉得太有意思,几乎就是嫁给了扫帚苗!婚后两个人生下了2个儿子,大叔身强体壮,干农活是一把好手,编起扫帚来也是行家,当年生产队集体经济时期,每年分的粮食一家人吃起来很紧张,大叔便靠着编扫帚的手艺赚了不少的零花钱,补贴家用,养活了一家老小,自己当然也认为是嫁对了人。
赵大叔不善言谈,干起活来手脚相当利索,在他的只言片语中我们了解到,他在16岁的时候就辍学在家,跟着老人学会了编扫帚,每年的秋天里大人们要下地干活他就成了家里编扫帚的主力,18岁后他可以下地干活挣工分了,大多数的时间就在生产队劳动,到了收获季节抽时间把家里自留地里种植的扫帚苗拔下加工扫帚,继续绑扫帚在集市上销售,后来土地承包责任制后,村子里有人开始大面积种植扫帚苗,他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本小利大的致富门路,再后来到现在家里一直种植扫帚苗,发着帮扫帚的财。
大叔绑的扫帚质量相当的好,在当地很有名气,他说看上去绑扫帚没有太高的技术含量,其实还有一定的窍门,这要靠几十年的经验总结。他在农村一边种地一边帮扫帚,20多年来帮扫帚几乎成了他家主要的经济收入,靠着扫帚苗他养活了一家人,给两个儿子成了家,现在孩子们都分户单过自己的日子去了,老两口坚守在老宅里,继续着他的扫帚事业。
大娘说他们老两口身体很健康,生活上不需要孩子们照顾,现在两个孙子都上了大学,一个是北大毕业,一个是政法大学毕业,都已经是公家人了,这是老两口最骄傲的事情,按说现在家里经济情况好了,也就不需要再下苦赚钱了,可是老农民忙活了一辈子,就是离不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呆在家里也没有啥事,老伴就继续种庄稼种扫帚苗,继续干着帮扫帚发财致富。
据老人们讲现在一把上等的扫帚能卖到10元钱,一年能收入七八千元,秋天里是最忙的时候,收获扫帚苗后要抓紧时间趁它未干就要进行编绑,大约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每天大叔天亮起来就干活,大娘当帮手做饭,两个人忙忙碌碌就是一天,日子过得很充实。冬季里就会有客商上门收购,卖了扫帚苗赚了钱他们也不舍得花,还要存起来将来给孙子们用。
大娘说现在社会好,农村老人有国家发的养老金,孩子孝顺,吃喝生活没有问题,之所以还要帮扫帚就是农村人干活停不下来的老习惯,只要身体好就要一直干下去,可是现在有个问题,孩子们都走进了城市,没有人愿意学这个老手艺了,觉得还是有点遗憾,不过自己也想开了,社会在发展进步,这个绑扫帚手艺消失是必然的,他们以扫帚苗结缘,用扫帚苗赚钱过了一辈子,晚年还继续绑扫帚,一辈子就干的扫帚苗事业,也算是善始善终。【想看到更多的百姓故事请点击右上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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