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的水手：既然死法千奇百怪，不如享受朗姆酒和土著美女

大航海时代，水手的死法千奇百怪。

（麦哲伦舰队）

1522年9月6日，西班牙圣卢卡·德·巴拉达梅港口，慢慢地驶入了一艘破烂不堪的帆船。港口的人们见惯了各种船只，但是这艘船就如“幽灵船”一般：风帆千疮百孔、索具残破不堪，随便一个浪打过来，好像就能把它撕碎。

这艘船里还有18名水手，他们个个骨瘦如柴，大多数人只能瘫坐在船舱里，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些人，就是三年前随麦哲伦出发的水手。当年麦哲伦舰队出发时，有5艘船约260名船员。现在，完成环球航行回来的“维多利亚号”上，就只有这18人了。

（维多利亚号）

其他的200多名船员，包括总指挥麦哲伦在内，大多数都死于航行途中。他们有些葬身鱼腹，有些死于坏血病，有些被酷刑折磨而死，有些则像麦哲伦一样，被土著人乱刀砍死。

在那个时代，能像这18人一样活着回来，是非常非常幸运的。

实际上，大航海时代早期的水手，一旦上了船，就要做好随时死亡的准备，区别只是怎么死而已。所以，水手们一旦靠岸，都是毫无顾忌的享受——因朗姆酒和美女而死，总还算比较好的选择吧。

水手们在船上意外而死，很常见。

（暴风雨中的船只）

风帆时代的航行，船长要不停地命令水手操纵风帆，以调整前进方向、行进速度，或者是应对恶劣天气。尤其是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如果不及时降下主帆，船只将会完全失控，非常危险。

1829年1月30日下午，著名的“小猎犬号”（达尔文之后将搭乘它进行环球旅行）正准备在拉普拉塔河口靠岸，天气忽然糟糕起来。一股暴风猛然袭来，在海面上掀起了巨大的海浪。

小猎犬号的船长罗伯特·菲茨罗伊意识到问题严重之后，立刻安排水手调整主帆。结果，主帆才降了一半，就失去了控制，正在桅杆上控制绳索的水手托马斯·安德森，直接从9米高的地方被吹落进海里，瞬间失去了踪影。与此同时，另一个名叫查尔斯·罗森博格的船员，也不慎落水失踪了……

（小猎犬号）

这可能是风帆时代最常见的情况了，水手们在暴风雨中操纵风帆，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入大海，眨眼间就找不到了。有时候，仅仅是在船上解决大小便，都有可能落水。麦哲伦舰队的水手上厕所，为了保持船舱的卫生，都直接到船首船尾解决。每艘船的首尾都伸出一张悬在半空的“坐便椅”，椅子下面就是汹涌的海水，大便必须小心翼翼，不然一个大浪过来，就有可能掉进海里——这事儿真的不止一次发生过。

他们很可能当即就被淹死，或者成了鲨鱼的食物。水手们对鲨鱼绝对不会陌生，麦哲伦舰队在非洲海岸赤道附近时，就经常看到鲨鱼在舰队周围游弋。舰队书记官皮加费塔记载：“只要有人落水，无论是死是活，它们都要吃。”很有可能，皮加费塔亲眼见过鲨鱼吞食落水船员吧。

就算没有意外落水，底层水手的船上生活也不好过。

（水手们）

最底层水手的任务最为繁重，他们很多都是十多岁的孩子，有些就是被骗上船的。上船之后，他们会被安排做杂务，比如用水桶打海水上来擦洗甲板、搬运货物、清洗餐具，又累又危险。

他们随时可能被货物或者索具砸中，轻则头破血流，重则当场丧命——能活到30岁的老水手，绝对是经验丰富。

如果遇到脾气不好的船长，偶尔犯错都可能被活活打死。

美国学者科林·伍达德在《海盗共和国》中，举了一些比较悲惨的例子。一个名叫理查德·贝克的水手，因为痢疾卧床几天，就被船长鞭打至死；商船“山脊”号上的水手安东尼·康默福德，因为偷了一只鸡，直接就被船长打死了。

（《加勒比海盗》剧照）

最惨的是一个不知名的打杂男孩，船长约翰·吉昂因为看他不顺眼，先是鞭打数次，然后在他伤口上倒盐水。接着，他把男孩绑在桅杆上九天九夜，期间仍然鞭打他——然后把这可怜的孩子拖到甲板上踩踏，“重重踏在他的胸口上，打到他的粪便不自觉的喷出来。”

这个孩子被虐待了十八天才死，水手们描述他的尸体“和彩虹一样五颜六色……多处血肉像果冻一样……”约翰·吉昂船长无故虐待死这个孩子，引起了水手的公愤，他们在法庭上作证，最终船长被判处了死刑。

其实，船长虐待水手的情况很多，像约翰·吉昂这样因此受到惩罚的寥寥无几。

在大多数的船长眼中，水手其实就是“耗材”，死了再补充就是了。除非是船上人手奇缺，船长才会手下留情。

比如麦哲伦舰队，部分船员在中途发生叛乱，被麦哲伦成功地镇压了。愤怒的麦哲伦判处了40名船员死刑，但之后的航行需要这些人手，他只好压住怒火只处死了几个首要分子。

水手的食物，明摆着就是让人生病的。

（坏血病）

腌肉一般有两种形态，最差的时候已经腐烂、长满蛆虫，否则又干又硬，根本啃不动。主食一般是饼干，上面爬满了蛆虫。最可怕的是淡水，在木桶里多放几天就会变绿，非常难闻——不掺烈酒根本喝不下去。

更糟糕的是因为长期缺乏新鲜蔬菜和水果，坏血病在当时极其常见，大批大批的水手因此而死。

虱子、老鼠、蟑螂四处传播着疾病，伤寒、痢疾、肺痨、热病，以及其他各种疾病，在远洋航行中太常见了——能在这种环境中活下来，除了身体好，还要运气好才行。

水手们当然还有其他死法，比如长期得不到补给，渴死饿死；遇到暴风雨，船毁人亡；靠岸补给遇到土著人，被乱刀砍死……

这种情况下，能享受则享受，成了水手的最佳选择。

（哥伦布登陆美洲）

15世纪欧洲的梅毒大规模流行，学术界最主流的观点，就认为这种疾病是水手们从美洲带回来的。1492年哥伦布第一次到达美洲，很多水手就和当地土著女子一夜风流，把这种病毒带了回去，此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几乎传遍了欧洲。麦哲伦舰队的水手，在里约热内卢和菲律宾群岛时，也毫无顾忌地和土著女子纠缠在一起。

难道这些水手就没有一丝丝担忧？当然有，就算他们不知道有染病的危险，也绝对听说过有些土著人“脾气不好”。比如麦哲伦舰队的水手，很多人都听说过意大利航海家韦斯普奇对美洲土著的描述：凶猛野蛮、同类相食、活人祭祀……

麦哲伦因此对土著部落小心翼翼，常常命令水手不准和土著女子纠缠。然而，这条命令根本没有人放在心里。

对于水手们来说，既然随时可能会丧命，那还不如及时享乐。朗姆酒和土著美女，至少能让他们暂时忘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