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品行”这么差，为何还有大批支持者？

　　特朗普可能是美国历史上最具有争议性的总统，可能也是在世界范围内最受关注的美国总统。近期以来，各种民调对他非常不利，看起来拜登已经胜券在握。但事实上，如果是去年11月进行大选的话，特朗普的胜率将是60%，远远高于拜登。直到目前为止，虽然有很多对他不利的民调，但就佛罗里达州这个带有标志性意义的摇摆州的情况来看，他与拜登的胜率仍然差不多。

　　这种情况让很多人，包括很多中国人感到吃惊。在很多人尤其是在美国以外的人看来，特朗普私德不彰、政绩乏善可陈，屡次触碰政治和个人道德的下限。但就是这种人，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支持，居然还有连任的可能性，真的让人难以理解。这主要是由于以下原因：

　　一是，“美国优先”原则引起很多美国民众，尤其是底层民众的共鸣。

　　对于任何一位美国总统来说，维护美国的利益都是优先目标。但虽然如此，特朗普的“美国优先”原则，仍然是与众不同的。在过去，美国总统其实是维持美国霸权地位优先，一切为了美国的国际领导权。为实现这一目标，美国可以向其他国家施加压力，也可以向其他国家输送利益。

　　特朗普的“美国优先”，其实是美国利益优先。为了促进美国的国家利益，美国可以牺牲自己的霸权地位，可以牺牲美国与盟国的关系，甚至可以牺牲美国的国家形象和国际吸引力。从传统的国际关系学视角来看，特朗普总统的做法是错的，是为了短期利益牺牲美国的长期利益。但是，很多美国选民尤其是中低收入阶层选民并不这么看。这些选民关注的就是短期利益，而不是难以把握的长期利益。

　　并且，追求霸权地位的国际努力，也会导致国际结构的国内化，在美国国内产生一个“准霸权结构”。美国的军工产业、金融集团和高科技公司，从霸权体系获得巨大的收益，但是其他产业和弱势群体，则要为霸权体系支付成本。这种霸权收益和成本付出的不对称性，使得关注国内需求和短期收益的特朗普总统，有了很多支持者。

　　二是，特朗普的政绩其实并不差。

　　不过，特朗普没有“总统范”的行为风格和疫情对美国的严重冲击，掩盖了他的很多政绩。

　　在美国疫情暴发之前，美国经济的基本面其实是不错的。在国内，美国的经济增长率高，失业率低，底层民众的收入水平实现较快速度的增长。在国际上，特朗普成功地按照美国的意愿修改了北美贸易协定，并迫使日本、欧洲和中国等在贸易等方面向美国做出了不同程度的让步。这在过去是难以想象的。可以说，特朗普总统的“不走寻常路”，让各国都难以应对，纷纷对美国采取了某种形式的让步，对美国采取了不同程度的“绥靖政策”。

　　其实，即使在疫情期间，美国的表现也不像报道中说得那么差。很多问题因选举需求被过度炒作，夸大了问题的严重性。在过去3个月中，美国标普的指数，大趋势其实是涨的。这符合美国总统追求连任时股票市场需要上涨的常规。这一规律虽然是有可能被打破的，但至少可以说明特朗普干得并不像很多人感觉的那样差。

　　特朗普的政绩，部分源于他的一些“烂招”，但这些“烂招”，也破坏了他很多政绩的政治影响。毕竟，有能力发表评论和声音的人多数是有些身份和修养的人，是看不上这些“烂招”的。

　　三是，美国社会的碎片化和分裂现实，以及所导致的政治极化现象，给了特朗普很多政治空间。

　　今天的美国政治生态，与上世纪50—60年代相比有了很大的区别。在那个时候，美国多数州并没有明确的政治倾向，经常在共和党和民主党之间做大幅度的摇摆。说白了，那个时候，美国大多数的州，其实都是摇摆州。

　　现在不一样，美国多数州成了铁杆州。西海岸和东北部各州，长期支持民主党；中部的农业州，则长期是共和党的票仓。在这种情况下，很多选民投票时看重的是候选人的身份，对候选人政策主张和个人品行的关注度不高。所以，无论特朗普怎么样，他都是代表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都会有人支持。

　　撰文 / 张家栋

　　（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教授）

　　编辑 / 张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