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身处地”是理解一个人的最好方法,相似的经历产生相似的感受,相似的感受最容易产生共鸣。
建立在感受之上的认知,汇聚到一起就形成了文化。由于地域、气候、物产等自然环境的差异,不同地域的人群必然产生不同的感受和认知,由此产生不同类型的文化。
如果西方人用西方文化去理解中华民族文化,一定不可能彻底通透,反之亦然。
黑格尔和孔子是西方和东方两个文化的代表,黑格尔对孔子曾经做过这样的评价:在孔子那里“只是一种常识道德,这种常识道德我们在哪里都找得到,在哪一个民族里都找得到,可能还要好些,这是毫无出色之点的东西。孔子只是一个实际的世间智者,在他那里思辨的哲学是一点也没有的,只有一些善良的、老练的、道德的教训,从里面我们不能获得什么特殊的东西。西塞罗留给我们的‘政治义务论’,便是一本道德教训的书,比孔子所有的书内容丰富,而且更好。”
看起来黑格尔对孔子评价不高,这也难怪,他从西方哲学的角度看中华民族文化,就像一位物理老师评价一位化学老师那样,以西方哲学家的思路去理解东方圣贤,确实比较困难。
黑格尔不仅看不上孔子,还看不上中国历史,他认为中国没有真正的历史,只有朝代的轮回。在黑格尔看来,历史是能解释人类活动进程的一门学科,不单单是时间上的延续,而是一个从低级到高级发展的过程,是有规律可循的。他在《法哲学原理》一书中写道:“从本质上来讲,中国是没有历史的。它不断重复着王朝的覆灭更迭,其过程中整个国家没有任何进步。”他认为中国几千年来更像是一个赌场,恶棍轮流坐庄,统治赌场;地痞换班执政;普通老百姓是炮灰,总被恶棍、地痞们拿来当祭品。
西方就是这么看中华民族文化的。
不过,不管黑格尔看不看得上,西方人是否承认,文化的价值就这么在那里静静地存在着。黑格尔看不上的孔子影响了几十亿人2000多年,同样中国文化承载了几十亿人在数千年间生存的民族,并且这一民族文化成为世界上几个古老文明中唯一没有中断的文化。如果单纯从结果来看,孔子和中国历史并没有黑格尔描述得那么不堪,相反,中华民族文化曾经辉煌,占据了整个人类文化的一部分,为整个人类种群的生存做出过贡献。只是近300年,中国落后了。
两种结果必然对应着两种原因。
事物与事物之间的关系,在理性层面称为逻辑,在感性层面称为因果。中国文化偏重感性,西方文化则偏重理性。逻辑可以量化,因果却难以量化。因此西方多使用精确数学,东方则多使用模糊数学。
如果说西方文化是建立在理性基础上的实证主义,那么中国文化则是建立在感性基础上的经验主义。
在中国古代,我们很早就能够制造出水车、风车通过传动机构驱动设备进行生产,但是没有再进一步发明蒸汽机或交流电,就是因为在需要理性的层面,仍然采用感性层面的模糊数学的方法,而不是用理性层面的精确数学的方法去探究规律,从而指导实践。
近300年是科技驱动人类发展的300年,人类社会发展从以感性层面为主推动转移到以理性层面为主推动发展,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西方快速强盛,而东方特别是明清时代的中国错过了工业革命的原因。
落后了,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陈旧。但是我们还要明白,中华民族文化始终没有离开人和天地万物整体的关系,中华民族文化从人出发最后回归到自然整体,始终在用感性层面的因果关系解释人和自然整体的逻辑关系,最终形成人和天地万物整体的和谐关系。
虽然中华民族文化在人类发展以理性为主要推动的阶段明显落后,但人类发展到最后的阶段,还是要面对人和自然整体的关系问题,那时候,中华民族文化的精髓将放出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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