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行医”的李跃华，只有一条生路可走

　　李跃华，只有一条生路可走

　　解筱文

　　民间医生李跃华，无需介绍，世人便知。这是当前一位炙热的人物，舆论对此褒贬不一。

　　3月1日，一份湖北省卫生计生委综合监督局《关于李跃华、张胜兵治疗新冠肺炎等相关情况的调查报告》一份红头文件，不知道从哪里“泄露”出的，手法颇高，旋即传遍网络。

　　该报告发文主体的湖北省卫生计生委综合监督局认为，李跃华涉嫌伪造、变造、买卖国家机关证件（医师执业证书），其《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连续两年未按期校验，他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非法行医，责成属地卫生健康行政部门依法严肃查处。因李跃华属于患者密切接触者，被隔离观察。

　　紧接着，各路媒体广泛报道，相当一部分对李跃华痛加批判，当然也有很多媒体发声力挺。其中影响最大的是人民日报。3月2日 13时，人民日报客户端发出了一篇挺中医的雄文：《给民间中医留一条生路》，引起广泛关注，得到支持中医发展的人们充分肯定。不想，16时左右，当浏览量接近100万次时，这篇文章消失了。

　　从现在的情形看，李跃华已经“臭”了！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应上面领导对李跃华治疗新冠病毒肺炎支持的舆论呼声关切，湖北当局做出了这样一个调查，抛给舆论，这代表官方组织定论，基本很难“翻案”。

　　对李跃华而言，如果隔离期间，种种原因感染新冠病毒，检测为阳性，那就再一次打入“死牢”，彻底覆灭“神话”。即便隔离期间是阴性，未被感染。那么，他虽有很多支持者和信任者，那将来行医都成为大问题，因为官方没人敢让他具有资质，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和责任。如果他“不思悔改”，很可能将追究刑事责任。

　　所以，他基本上无路可走了。

　　抗击疫情期间，李跃华的非正常走红，尤其被舆论聚焦后，其实给社会出了一个大难题。我认为主要有以下三个原因。

　　第一，如果在官方调查李跃华期间，抗击疫情的情形还是一团糟，那么在现实重压和困局下，很可能病急“乱投医”，允许李跃华去正规收治患者的医院临床验证其“微量苯酚溶液穴位注射法”可能性更大。

　　但是现在的抗击疫情形势早已根本性扭转，随着中医国家队、体制内力量全面参与，中医药治疗参与率达90%，有的省中医药参与率超98%，疗效显著，在西医宣布“没有特效药”中，中国以中医为主导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预防和治愈方案。目前，全国治愈患者超过4.7万人，远多于现存的确诊患者3万人。

　　不仅如此，中国还派出中医药团队到伊朗指导救治患者，远赴欧洲抗疫战场支起大锅熬中药帮助救治。也就是李跃华，或者其他“游医”再神，也不会派上大用场。因为，对于国家而言，不可能凡是有人提出治疗方法都安排验证，况且是所谓“以毒攻毒”方式的抗病毒药物。出了问题，谁负责？故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第二，李跃华所述所行的是一个创新的领域，严格的讲他不是中医，是西医。他走的是西医中医化的发展路径，这条路的方向是非常正确的，我在《中医为什么行？》这篇文章中有过介绍论述，此处不再赘述。

　　用现有的医疗科学如何真正验证他的穴位苯酚注射法创新，这可能不是一两个人，几天可以搞定的，这需要一个团队，需要一定的时间。从西医方面看，苯酚的毒性及药理，应该是掌握情况了，但中医的经络、穴位，这是现代科学还没有透彻研究搞清楚的事情。而通过穴位注射微量苯酚，将两者结合治疗疾病，用科学验证，无疑又是一个重大课题。

　　至于有人说，直接到新冠病毒肺炎患者收治的指定医院实证治疗，看效果不就得了？实际上，现在不容易找到一个未被治疗的刚刚确诊的患者，并且认可同意他治疗方式，还要承担风险。即便是他被允许到重症监护室，将重症化轻，也不能证明全部都是他的施治结果，很可能前期救治医护人员说，是他们的治疗和用药等等的主要作用，正好在此期间显现出疗效。或者救治不力，发生患者死亡，责任谁都担负不起。

　　屠呦呦1973年从中医药古方所列的青蒿中合成出双氢青蒿素，2015年才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获得全社会肯定，期间也被质疑。创新的事物，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帮助，特别是重大创新，更是如此。

　　所以讲，真正的临床验证，没有这么简单。抗疫战乱之中，任何组织和权威专家，很难具有极大的包容和耐心去陪着做这样的验证，还是挑战自身权威的验证。如果“证伪”，则可能被一些舆论批评；万一被“证实”，可能带来的问题更大。

　　第三，以现有体制以及环境，实际上不允许出现这样的另类，即便是神医。类似李跃华们真的能出现，不仅仅影响现有从业的西医和中医原本固有的方式和利益，对全球现代医疗，特别是搞病毒攻防的组织和企业及从业者，都是重大的冲击与颠覆。

　　假定真实有效的神奇，一个革命性的东西的诞生，必然对旧环境旧思维旧方式产生巨大摧毁。想想看，此次抗击疫情，国家直接医疗投入几百亿元，间接则更多天量资金。假若几百元治好一个病人，你让这巨大的投入，日后怎么给社会说明？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李跃华“非法行医”属实，但究其根本，到底诊治效果如何？官方的调查报告中没有说。网上相当的舆论对他的实际效果抱有期望。但目前诊治结果未有明确定论，也不好定论。根据现有的信息，如何判断。我认为，凡是这样的情况，应该先折中考虑，事实很可能：既没有那么神，也不会那么弱！

　　从李跃华方面分析：通过李跃华网上的自我介绍和言行看，如果一个正常的骗子，没有一两把刷子，在这种世界性大难之下，哪敢如此高调，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除非他是精神病严重患者。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若先不考虑他的治疗如何，单就是他不戴口罩出没于新冠病毒肺炎患者处所，并确证与患者密切接触，但是到目前自身却没有发生被感染的问题。仅就这一点，我觉得他就很不一般。至少现在的很多医生，包括正常人，是不敢的。

　　媒体报道中，说李跃华实际上也戴口罩。仔细确认，以下我所有列举的封面新闻自己发的新闻图片，李跃华有一张照片虽戴口罩，但鼻孔却是外漏的。试想，在疫情重灾之地，不带口罩谁可以在户外自由行走，很可能被“人人喊打”。

　　退一步讲，即使李跃华也常戴口罩（未见其穿防护服），与官方确诊的患者密切接触，还不能被感染，这是不是奇迹？抗击疫情前期，卫健委新闻发布，全国有超过3000名医护人员被感染，还有多人因此死亡。

　　此外，李跃华走红后，在舆论聚光灯下，很多个人情况都社会化了。为什么就没有患者，或者以前他“非法行医”治过病的患者来爆料投诉，揭幕“神医”真面目。而一个确诊的接受其治疗副厅级干部却能大义为其证明？

　　从中可见，李跃华应该还是有一些过人之处。

　　从媒体方面分析：官方媒体封面新闻报道内容中显示：“根据李跃华提供的‘治愈’患者名单，封面新闻联系了多名患者，其中有人称当时确实感觉控制了病情，但最终核酸检测仍为阳性而住院。其中一例注射预防的男子，最终住进了方舱医院。”

　　这段话成为很多官媒和自媒体援引，批判李跃华“忽悠”的证据。

　　实际上，懂新闻采写的人都清楚，这就是选择性报道。来，这家媒体记者，我问几个问题。

　　你联系了他救治的几名患者，他治好了几个？治好的患者怎么说的？

　　未治好的这个“有人”姓什么，性别是啥，多大年龄？ 注射预防针，最终住进放舱医院这个人，具体什么情况。这两人接受是李跃华的全疗程治疗，还是部分？身体还有其他并发症？

　　事实上，这家媒体报道应该写的更客观一些、更数据化一些。比如这样报道：李跃华治疗确诊患者几名，治愈几名；治疗疑似患者几名，治愈几名；治疗效果不明显几名，什么情况。未有因治疗导致轻症转重症和致人死亡的问题发生。

　　只可惜，这样似是而非的报道，对社会舆论误导很大。

　　通过新闻中这段的言外之意，我们也可以读出一些重要信息。即，李跃华其实还真治疗了几名患者，至少陈北洋副厅长是治疗效果的“实锤”见证。

　　就治愈新冠病毒患者而言，即便官方组织救治的，也不见的百分之百都能治好，2900多人还死亡了。

　　从这两方面综合起来看，应该理性认知李跃华以及他的穴位注射治疗实践创新方式，也许他有不同于以往“神医”的独到之处。

　　假如这是一个创举，无人能解，无人能懂，但却还能产生一定的治疗效果。我认为李跃华解除隔离后，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出国。应邀到国外去，从民间范畴起手，在适应的环境中，救治国际友人。

　　这可以说是最好的一种实战验证。如果产生奇效，国际上引起轰动，再载誉而归，将实现大逆转，成就另一番盛景。假若不行，就埋头继续钻研探索，学无止境，也没有什么的。

　　眼下，韩国、意大利、伊朗、日本等国，疫情问题较大，特别是韩国现在确诊近5000人，治愈才30人，还有医护人员集体闹辞职，社会问题较大。可以说，已经到了病急需要“乱投医”的境地。况且韩国距离中国也不远，文化也同源，民间交流有很好的基础，我认为这是李跃华去验证的最好地域。

　　“跃”，在汉语语言中有“跃进、跳跃、跃动”等意；“华”，有“光彩、精英、茂盛”等意，更有中华之意蕴。李跃华，名如其人，抑或神医，抑或骗子，至少现在着实是一个名人。成败与否，在于真行，也在于天时地利人和。

　　人心向善，愿有一个好的结局。

　　解筱文：战略学者。主评时政、商业、铁路、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