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长辞职的空难 110人遇难瓦卢杰航空592号

乔善勋/文

1996年5月11日，一架麦道DC-9型客机在飞行起飞不久后发生大火，客机坠毁在佛罗里达州大沼泽地中，事故造成110人死亡惨剧。

此次事故的恶劣程度也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其中美国交通部长、美国联邦航空局（FAA）局长相继辞职。

什么原因引发了美国航空界的大地震呢？

图1、大沼泽中瓦卢杰航空592号航班客机残骸

瓦卢杰航空592号航班（ValuJet Flight 592）是从迈阿密国际机场（MiamiInternational Airport）飞往亚特兰大哈兹菲尔德-杰克逊国际机场（Hartsfield-Jackson Atlanta International Airport）的定期航班。

瓦卢杰航空（ValuJetAirlines）是成立于1992年的廉价航空公司，主要特点便是票价低廉，其机队中的客机均是从其他航空公司淘来的二手货。由于瓦卢杰航空大力削减成本导致专业培训力量薄弱，公司虽然一度拥有56架客机的规模，但是在1995年的时候，美国军方就因为安全方面的担忧取消了和瓦卢杰航空的业务合作。

图2、瓦卢杰航空涂装的DC-9型客机

5月11日下午，在迈阿密机场的592号航班由于机械问题，导致延迟1小时4分钟后才从G2登机口推出。机上搭载有105名乘客和5名机组成员，执飞机长为35岁的康戴琳·库贝克（Candalyn Kubeck），他累积8900飞行小时，副驾驶为52岁的理查德·何森（Richard Hazen）曾在空军服役，他累积11800飞行小时。592号航班是短途区域航线，整个航程预计1.5小时完成。

执飞客机的注册号为N904VJ，这架DC-9型客机曾服役于达美航空。1969年5月27日交付，1992年从达美航空退役，1993年初被转售给瓦卢杰航空公司。飞机曾遭受过一系列的小事故，包括中断起飞（aborted takeoffs）和紧急降落情况（emergency landings），截止1996年已经运营超过27年时间。

在当天的第一航段中，飞机的自动驾驶仪和机上广播系统又失效了。迈阿密的工程师维修好广播系统后，机组成员决定将故障的自动驾驶仪带回亚特兰大维修中心。

图3、迈阿密机场俯瞰图

下午2点04分，592号航班从9L跑道起飞，缺少了自动驾驶仪的辅助，飞行员只能全程手动操作飞机，这对于经验丰富的驾驶员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592号航班起飞6分钟后，客舱中突然传来一声异响，紧接着客机的电池电力迅速被耗尽，这导致飞机的电气设备失灵，库贝克机长当即决定返航。客舱内的乘客也闻到了烟味，大火迅速蔓延很快便烧穿了客舱地板，十万火急之际592号航班必须立即落地才能躲过此劫。

库贝克机长开始收油门进入降落程序，但是左侧发动机并没有回应，右侧发动机减速后，两边的推力开始失衡，飞机向右侧倾斜，他只能通过副翼来稳定飞机状态。

图4、DC-9型客机驾驶舱示意图

飞机的客舱环境如同炼狱一般，火势温度高达1千摄氏度，更为恐怖的是客舱内还弥散着毒烟，高温和毒气的环境让乘客陷入绝望之中。

乘务员急忙跑进驾驶舱，告诉飞行员客舱着火的情况，毒烟也通过开门的间隙进入了驾驶舱。客机的状况也急转直下，副驾驶何森和塔台联系后要求备降。随后，592号航班便再无音讯。这架DC-9以700千米的时速扎到佛罗里达州的沼泽地中。

沼泽地覆盖了佛罗里达州南方大部分区域，占地多达数百方平方公里，救援队员面临的首要难题便是如何越过这些红树与锯齿草丛生、甚至有鳄鱼出没的沼泽湿地。

图5、调查员乘坐气垫船才来到事发现场

最先发现592号飞机残骸的是迈阿密警方的直升机，他们从空中看到事发地和最近的公路仍有一段距离，救援队只能通过直升机和气垫船到达现场，这也是美国史上最艰苦的一场救援行动。

救援队员很清楚，能否在第一时间营救遇难者至关重要。1972年东方航空401号航班坠毁在沼泽地中，相距592号航班事发地仅6千米，有数名遇难者因救援不及时溺水身亡。大半个机身沉入沼泽中，事故现场弥散着燃油和液压油混合的气味，调查员穿上防化服才能进行作业，此外救援现场还要有神枪手的保护，空难事发地也是短吻鳄出没的地方。

空难发生不久后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NTSB）就派员和当地的警员一起调查取证，他们必须搞清楚飞机失事的原因。社会舆论也给调查组带来了相当压力，他们首先要找到飞机的两个“黑匣子”，调查员希望通过驾驶舱语音记录仪了解驾驶舱最后的情况。

图6、佛罗里达大沼泽景色虽美，却暗藏杀机

“黑匣子”在事故发生后会持续发出无线电信号，调查员可以借助声呐扫描仪寻找该信号。前来帮忙的海军技术人员发现，他们的精密设备在大沼泽地几无用处，当地茂密的草丛严重阻碍了声呐信号。调查员不得不采用最原始的寻找方法，大家排成一列“扫雷”式寻找，经过艰苦的搜寻他们居然找回了75%的飞机残骸。

另一组调查员开始查阅592号航班的维修记录，看是否能找到起火的原因。记录显示该航班在此前的飞行中因轻微的电路问题延误了一段时间，会不会是电气原因导致了飞机坠毁？

调查员开始从搜集到成团的电线中寻找故障线路引发的火花，电弧会导致线路燃烧并熔化，虽然贝克发现电线外部的绝缘体有受损的情况，但却没有发生电弧的证据。

图7、调查员在沼泽地中搜寻事故残骸

给调查带来麻烦的还有颇具佛州特色的沼泽地，沼泽中有一股水流直接流向大海，流动的水给搜寻工作带来很多麻烦。值得欣慰的是，飞机的“黑匣子”在调查展开2天后被发现，调查员立刻将它送到华盛顿特区进行数据解析。

这架DC-9型客机使用的早期版本的“黑匣子”，它只能记载11种飞行数据，现在的版本能够记录数百个参数。飞行数据记录器仪（FDR）显示某个气压会突然上升然后又恢复正常。飞机上的感应器会测量机舱外的气压值，通常情况下压力会和高度成正比，但是592号航班在爬升过程中气压曾发生短暂的上升的情况，这个数值和正常情况下出现了背离。调查员首先想到的是飞机遭到了炸弹袭击。

调查员开始分析残骸上遗留下的证据，他们发现飞机的受损区域基本集中在货舱处，货舱天花板的结构件还有熔化的痕迹，甚至某些乘客座椅的轨道也有烧焦的痕迹，所以调查员就此推断货舱的左侧上半部有猛烈的火灾发生。

图8、592号航班下降轨迹图

飞机由质量较轻的材质构成，比如铝和钛，但是不会出现不锈钢。蹊跷的是调查员在残骸中发现了不锈钢的残留。调查员开始研究飞机究竟运载了那些货物，货舱记录单上显示飞机搭载了三个飞机轮胎和5箱（144瓶）空的氧气瓶。

592号航班怎么会搭载了这么多氧气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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