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都督,前军已距西城三十里,此次诸葛亮插翅难逃矣,都督必可生擒诸葛亮,一举直捣蜀汉建立不世功勋。”张郃有些兴奋的策马而来,向行军中的司马懿汇报。
司马懿此时因为行军的原因,脸上略有疲态,毕竟他不是武将,体力的损耗再所难免,他看了眼一脸兴奋的张郃,却不置可否,只是吩咐道:“命前军不可轻举妄动,待大军到后再做决断。”
张郃领命而去。
此时司马昭从后面凑上前来,低声说道:“为何父亲话语里疏无喜意?诸葛亮乃我大魏心腹之患,若能毕其功于一役,则蜀汉必亡,到时父亲挟灭国之功必能步步生莲更进一步。”
司马懿抬头望去,此时已近正午,大抵到日头西移时便能到达西城,诸葛亮知人善用,今朝却错用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马谡,导致街亭失守,他自己也被迫暴露在15万大军之下,恐再无力回天,反正司马懿是想不到诸葛亮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应对此次危机。
但司马懿却知道,以诸葛亮的心智及性格,恐怕到西城又是另一种景象,这是交战多年以来他和诸葛亮之间形成的默契。司马懿不再多想,转头看着司马昭——他的这个孩子还算聪慧,只可惜年级太小,不够沉稳。
待得大军临近西城,张郃又一次策马前来,只是这次的表情却颇显奇怪,司马懿心有所感,问道:“可是西城有变故?诸葛村夫跑了?”
张郃表情仍旧有些不自然,说道:“禀都督,诸葛亮没跑,他......他正大开四门,坐在城楼上抚琴以待都督。”
司马懿想到过任何可能,却偏偏这个结局是他都未曾想到的,一时间自己也没头绪,不过还好,十五万魏国大军给了司马懿无穷的底气,他今番倒要看看,他诸葛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想罢,司马懿加快马速,向西城行去,张郃连忙催马跟上,后面的司马昭也十分好奇,可惜十五万大军还要他代司马懿指挥,无奈只得看他们远去,并催促加快行军。
待司马懿到西城下,城门确实洞开,门内还有十来个百姓打扮的人正在街道上洒扫,司马懿抬首望去,果然就见诸葛亮坐于城楼之上,身旁侍立着两个扎髻小童。
司马懿的眼睛开始眯的又细又长,此刻的诸葛亮身披鹤氅,头戴纶巾,似是沉迷在自己所操弄的琴声里,琴前焚着一炉檀香,此刻青烟绕绕,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仙意。
不过此刻的司马懿却静下心来了,与诸葛亮多年的征战,他只一眼就看出那是货真价实的诸葛亮,既然正主没的跑了,不妨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听听诸葛亮的琴声,权当是为诸葛亮最后的人生告别。
起初的司马懿满心惊奇,自然不在意琴声,所以错过了最初诸葛亮弹奏的《蔡氏五弄》,弹奏的正是《游春》篇,似乎这一首是专为等自己而来随心所弹。
而自己刚一到,诸葛亮又重新弹了一首,这一首对于司马懿来说也不陌生,乃是《高山流水》,讲述的是伯牙绝弦的故事,司马懿不禁一笑,想不到两人相杀了半辈子,竟通过琴声才知道诸葛亮所表达的意思,人生的仇敌竟是知己,时也命也。
张郃此刻却有些煞风景,凑前来说道:“大军马上就到,是否下令攻城?”
司马懿微微摆手,言道:“儁乂勿急,且先听听蜀汉丞相操弄的一手好琴。”言罢微微闭眼,欣赏了起来。
待《高山流水》奏完,琴声又急转直下,琴声中杀伐之音突换,又是一首《十面埋伏》,相传此曲乃是项羽兵败被杀时所奏,从最初的呜咽,到后来的金戈,司马懿听的是津津有味,他倒不怕诸葛亮设十面埋伏,司马懿比谁都清楚,蜀汉已经没兵了。
待得这首《十面埋伏》奏毕,其实诸葛亮已经额头微微见汗了,但诸葛亮却不停,再次换了一首曲子,这首曲子司马懿听来却是闻所未闻,琴声中透着惨烈,好似一个已近绝望的人要与他人同归于尽般,说不出的狠辣于果决。
等等!司马懿猛的睁眼,他从三首曲子里好似听出来点味道,再仔细打量诸葛亮,鹤氅?童子?街道洒扫的百姓?诸葛亮这是要“羽化登天”啊(注:古代汉服鹤氅乃是汉服中绣上仙鹤,鹤乃道教常用图案,寓意羽化登天)。
再加上随身两名童子,以及打扫干净的街道,与城同亡的意思已昭然若揭了。司马懿是懂诸葛亮的,若只是表达与城同亡,怕此刻诸葛亮早已身死,那他为何还要坐在城楼上抚琴呢?琴声里有答案?
他是要跟我同归于尽还是他亡了我也活不了?这是司马懿此刻内心的疑问,但只一小会儿,这位晋国真正的缔造者醒悟了,他转头吩咐张郃道:“快,前军变后军,大军撤退。”
“啊?”张郃呆住。
“诸葛亮生性谨慎,从不弄险,今日大摆空城必有埋伏,传我军令速速撤退。”司马懿再度催促张郃,毕竟张郃也是百战老将,若是被他看出此城毫无埋伏,再想找个理由退军就难了。
张郃虽心有疑惑,却不得不听从军令,十五万大军意气风发而来,却又如此莫名其妙的退去,不得不说确实很难让人理解。
在撤退时,司马懿回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坐个城楼上的男人,心中默默说道:“诸葛村夫,你是对的,也只有你能看透我深埋的野心及梦想,下次交手希望你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而端坐城楼的诸葛亮看着逐渐远去的大军,以及那一杆高耸的“司马”军旗消失在视野里,再也忍不住的靠坐在椅子上,他也心里默默说道:“你既拿我当登上权力巅峰的阶梯,之后的路,可不要败,我是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的。”
公元228年,因诸葛亮误用马谡,导致街亭失守,不得已之下,仅余千余人马的诸葛亮在西城大摆空城计,不想却惊退拥有十五万大军的司马懿。此战缔造诸葛亮用兵之神话,一时在蜀汉传为美谈。
只是,他们想不到的是,诸葛亮摆下的是攻心计而非空城计,而司马懿只是顺水推舟,司马懿知道,蜀汉无论出几次祁山,他的国力是无法覆灭大魏的,而诸葛亮的北伐,正是司马懿军权的由来,没有诸葛亮,或许就没有领军的司马懿。
而在西城两人的交锋,不过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换,我诸葛亮要没了,蜀汉再无人北伐,你司马懿也将束之高阁,再无半点权力。而司马懿的退军就是告诉诸葛亮,你继续来打吧,随时欢迎。
参考:《三国演义》
说明:《空城计》其实系民间故事,最早是由裴松之所注的“条亮五事”而来,后被罗贯中引入《三国演义》成为脍炙人口的经典故事,但其实与历史不符,所以小编也就在《三国演义》的基础上,讲述自己心中的“空城计”,若有不周之处,各位看客老爷勿怪。
台台君说史:讲述自己心中的历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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