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正在剑桥大学访问的李银河,怎么也想不到,仅仅是接了一通电话,就与爱人王小波天人永隔。这一年,王小波因心脏病离世,年仅45岁。他长埋尘土之后,中国文坛激起了一片喧闹。生前无人问津,死后却名声大噪,想来也是讽刺。
想和世界谈话时,就是黄金时代
1952年,王小波出生在北京。父母皆是知识分子,在他的成长时代里,他喜欢深夜用钢笔,在镜子上写诗,直到蓝色覆盖到再也照不出他的脸。
1968年,王小波顺应时代号召,去了离家3000公里外的云南插队。广袤天地下,他的顽皮似乎得到了最大的发挥。知青们都是边干活边读书,可惜他插队的地方,连那时流行的鲁迅都不让看。
为此,他第一次开始编起了故事泄愤:把那些个作恶的人,描写成了一头驴。在他的眼里,世界再枯燥无趣,他总能从中找到乐趣。仿佛是天生一双灵眼,降世只为窥视这世间的芸芸众生。
小波亦不要他人理解,他只想跟世界单独谈话。旁人觉得现在是灰暗时期,他却认为这段经历,才是他的“黄金时代”。
恋爱的赤子遇见了能当饭吃的灵魂
1977年,王小波已回城工作5年。他那段插队的经历,时不时就在心里灼烧,总能化成一股写作的动力。有一天,他将写好的作品寄给了报社,一下子打动了2个女编辑的心。
其中一个,就是王小波后来的爱人李银河。
李银河心里想:“能写出这种文字的作者,该是个怎样有趣的人啊?”
结果一见面,李银河就傻眼了:“这人怎么这么丑啊?”
可是王小波却把握了机会,堵着李银河大谈文学,见缝插针地问她的感情状况。于是,那些灵动美好的情书问世了——
“满天都是星星,好像一场冻结了的大雨。”
不得不说,王小波的确天赋异禀。尽管嫌弃他的样子丑,最终李银河还是被他文字打动,两个人相爱了。
人的一生之中,可能会遇到很多好看的人,但能遇到一个有趣的灵魂,却极为不易。一来二去,李银河就淡忘了王小波的“丑”,反而愈发崇拜起他的才华来。
1978年,正值国家恢复高考。王小波文理皆擅长,一时竟无法抉择,李银河建议他学习文科,用诺贝尔文学奖来鼓励他。
进入大学后,王小波开始疯狂读书。那段时期,让他获取了人生中大部分养分。
1984年,王小波以伴读身份,追随李银河前往美国。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王小波学业不畅,只能去餐厅做服务员。他深深厌恶这种生活,失落到无法自拔,却没有任何办法。
李银河不忍心让“天才”,跟行尸走肉一般生活。她是爱人,亦如母亲。她甘心供养王小波,读书、穷游、在异国风情中感受西方文学,看遍美国图书馆的“禁书”。
有了李银河的支持,王小波得以专心积累学业,为后来的《黄金时代》打下了基础。
通过写作来表达自我
1988年春,王小波夫妇回国。此时的李银河已经成为北大博士后,而王小波依旧寂寂无闻,他更加觉得自己活得窝囊。
但李银河一直用爱情感染他,给他激情。尽管十几年里,王小波一直在夜路迷茫,李银河却始终想照亮他,给他希望。
历经十年时光,王小波终于完成了《黄金时代》这部著作。但当时的环境,若是想发表这样的小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直到1992年,王小波才等到《黄金时代》在台湾发表的机会,并赢得了25万台币奖金,几欲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这根稻草。
自此,他坚信自己是有文学天赋的,开始在家写作为生。
结果又过了4年,王小波的作品被视为“黄色小说”,不被主流文坛所认可。就连在香港发表《黄金时代》,也要改名为《王二风流史》。
风过水流花开,一切如梦,王小波从天上又再度坠落到泥里。
后来,王小波遇见一个坚持要看看的编辑。几经周折和杂志社斡旋,这才得到了删减文字,就能发表的机会。
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因书中出现了“避孕套”而被退稿。人生最悲哀的,莫过于先给了他希望,再让他绝望。
面对大量压箱底的小说无法出版,为了生计,王小波只能去考了一个货车驾照。打算实在无法维持时,就开车谋生。
但也许是反复的期望下诛心泣血,他终究是没实现开车的愿望。不仅如此,他还迎来了命运的另一番捶打......
“赶快回来吧,小波出事了”
1997年,正在剑桥访问的李银河,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赶快回来吧,小波出事了”!
打这个电话的,是王小波的姐姐。更加唏嘘的是,他死前经历了几个小时的痛苦挣扎,周围却无一人报警,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王小波死后,有300多人为他自发送行。现场十分隆重,文坛中却无一人前来悼念。不久后又出现一种奇怪现象:他生前无人问津,在他死后,读者却开始欣赏起他的幽默来。
随后,他的毕生心血——《时代三部曲》不仅成功出版,甚至出现了一洛阳纸贵的盛况。比起当年《黄金时代》的波折出版和冷清境遇,不知王小波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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