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团,裹红枣,穿绿衣,盖锅帽,小娃娃吃了不想跑……”
小调伴着粽香飘入耳中,端午时节,老家荆州又赛起了龙舟,鼓声回荡在长江两岸,江心中的小舟冲刺向前斩开层层波涛。河滩被成片的芦苇染绿,微风吹过,卷起绿色的浪,整个世界都是苇叶在歌唱。
奶奶拿着镰刀,背着背篓穿梭在芦苇荡中,她不看龙舟,不爱热闹,就想趁着人少割些“面大、片厚”的漂亮苇叶,拿回家包粽子。
粽子百味,北方吃甜,南方吃咸。奶奶包的粽子口味多样,白白的糯米间有红糖,有梅菜,有蜜枣或者腊肉,不同的粽子打不同的结,出锅以后只有她认得出来是啥口味。
这些年,家里人越来越多,她的年纪也越来越大,每年端午,包粽子都忙活得她满头大汗,家人想直接从超市买现成的,她却不依。
奶奶说,自家不包粽子的端午节跟过周末没啥区别。在她心中,包粽子是件有仪式感的事,先找来新鲜的艾蒿插在家里每一扇门前,然后洗手泡米收拾粽叶。用开水稍微煮过的粽叶柔韧、不易断,取两片在手中绕成一个小小的漏斗,盛上糯米,灵巧地折几下,再绑上棉线,就成了四角尖尖的粽子,可年少的我总觉得这样的粽子太小,吃着不尽兴,奶奶便会为我做单独做几个用四片粽叶包成的“宝塔粽”。
绿蓑衣包白身,粽叶的清香随着蒸汽飘满客厅,心急的我总会被刚出锅的粽子烫得抓耳挠腮。在奶奶包的口味众多的粽子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五花肉粽,肉是奶奶提前腌制好的,肥瘦参半。经过烹煮,油脂随着高温渗进糯米之间,一口咬下,糯米和肉粒包裹了舌尖,咸香四溢。我吃得满嘴流油停不下来,奶奶在一旁只是笑着看我。
因为味道好,每年端午,全家人都吃得控制不住自己,第二天就总有人喊胃疼,奶奶就给每人每顿都定好了量,这也让我越发珍惜吃粽子的机会。
时光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经离家两年,参军入伍来到边疆后的我再也没吃到过奶奶做的粽子,但那头的奶奶的一句“小娃子,等你回来吃粽子。”却让味道飘过千山万水传进我的味蕾,依然是记忆中的软糯可口。
端午对我而言,是芦苇荡里苇叶的轻舞,是家门上艾蒿的清香,是灶台边奶奶佝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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