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唯一吃老虎的机会，据传是宋太祖赵匡胤下过圣旨的

牛唯一吃老虎的机会，据传是宋太祖赵匡胤下过圣旨的

在现实的自然界，牛是草食动物，没有尖牙利爪，唯一的优势就是力气大；老虎奔跑速度快，动作敏捷有力，咬合力强，是高踞在食物链顶端的肉食动物。当牛遇见老虎，除过群起而攻之，或者极个别偶发情形，多半只能成为老虎的口中美食。

但在一个特殊情况下，牛是有机会吃老虎的。

这个机会，来自于一个古老的纸牌游戏。而这个纸牌游戏的发明人，据传说是宋太祖赵匡胤。

作为一个白手起家的开国帝王，民间关于赵匡胤的传说、趣闻很多。同样是开国皇帝，与之经历最为接近的大概就是刘邦和朱元璋两人，但刘邦在民间的形象较为疲沓或者浑，朱元璋则刚猛阴狠。赵匡胤在民间的印象里就宽容、随和许多，典故里大名鼎鼎的“杯酒释兵权”就是一个明证。

对于这个颇具亲切感的帝王，老百姓则喜欢给他编排各种各样的故事。例如赵匡胤与陈抟老祖“下棋输华山”等趣闻。有趣的是，华山在中国的陕西省，而赵匡胤发明“牛吃老虎”纸牌游戏的地方，据陕西多地的民间流传，也是赵匡胤在陕西的时候发明的。

“牛吃老虎”的纸牌游戏一经发明，很快就风靡大西北，在陕甘两省的全境的几乎所有乡村，随便都可以找出几个精于此道的“轱辘子”。“轱辘子”是陕西北部与甘肃东南部地区，对那些热衷棋牌游戏并且技艺精湛者的戏称。

因为在这个纸牌游戏里牛拥有吃老虎的特殊权力，似乎也就有了某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味道，所以该游戏的正式命名就叫“牛九”，当然也有个别地方根据纸牌的特点将之称为“花花牌”的。

很显然“花花牌”的叫法不符合它的历史渊源和玩法特征。因为玩其它的纸牌游戏都叫“打牌”，例如“打桥牌”。但玩牛九的标准叫法是“掀牛九”，包括游戏过程中的整个“推动力”源泉，就叫做“掀”。在《新华字典》里，对“掀”的解释是揭起、揭开，但在陕甘两地的方言里，“掀”则更倾向于表示推动、拱动，“掀”的语境也更为浑厚、雄壮，这个风格也更为接近西北汉子的气质。

传统的“牛九”共有45张牌，个别地区改进版的则有48张牌。3张牌的差异，就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游戏规则。本文则重点说说传统45张牌的玩法和特色。

前面提到，牛九牌的另一个称谓叫“花花牌”，这个主要得名于传统的牛九牌的牌面是非常“花”的。牌面上分别用数量不同的黑红两色圆点，表示牌的类型和“面值”。例如，牌里最大的叫做“天”，是用黑红各6个共12个圆点来表示的。

之所以称之为牛九，是因为牌里的“牛”是分别用8个圆点和9个圆点来表示的。同样是“牛”，圆点数量不同，称呼也不同，8个圆点的叫牛八，9个圆点的叫牛九。

特别有意思的是，“牛”牛八和牛九在一起的时候，才叫“牛成对”，就可以成为吃老虎的“真牛”；否则两张牛八或者两张牛九放在一起，就叫做牛“母”了。“母”了的“牛”就立即成为牌场弱者，但凡点数比它大的都可以吃。

有“公母”之分的还有“戏”。牛九牌的“戏”用三点和六点两种牌表示，一三一六就叫做“戏成了”，成了的“戏”是牌局里的特殊群体，因为有着“戏不吃人，人不吃戏”的规定。这个防御力至尊，攻击力为零的牌，在牛九牌里经常会成为“够牌”的主力军，而且与“牛”一样“刑子”很重。

“戏”不能三六成对，就叫“母戏”，可以比它点数大的牌，但也同时丧失“人不吃戏”的特权。关于牛、戏必须一公一母才能发挥威力的设定，很显然是中国道教思想的反映。“一阴一阳之谓道”，“孤阳不生，独阴不长”，中国的道家认为天地万物必须阴阳平衡、阴阳相依才能产生存在和持久。陈抟老祖是传说中的道家神仙，而且与宋太祖赵匡胤交情不浅，牛九牌里的这个细节，也可以当作其发明人是赵匡胤的一个侧面证据。

为了让纸牌更加具有趣味性，后来的牛九牌制作者又将《水浒传》里的部分人物形象描绘在牌面上。不过这样一来，使得绘画与黑红圆点密布，牌面看起来颜色斑斓、线条错综复杂，使得牌看起来非常“花”，因此人们就顺势称之为“花花牌”。

由于牛九牌复杂难认，虽说增加了防止他人偷窥、增加保密性的效果，但一个初学者要想一眼就认出某个牌并且顺理成章地使用，则需要一个较为劳神的过程。加之现在工厂、作坊缺少，市场上很难买到传统的“花花牌”，所以现在基本都已新式的扑克牌代替牛九牌。

从最小的牌说起。扑克牌里的2、4、6既可以单打，也可以成对、成三打，但唯有2、4、6三张牌齐全的时候，就成为“一窝鱼”。唯有“摆”能吃“鱼”，扑克牌里的8、10、K三张牌就可以构成“一副摆”。

接下来就是“喜”，红5和黑5分别表示“公戏”和“母戏”。同样有阴阳、公母属性的“牛”，也是用黑红两色区分。然后是7,7在牛九牌里的名称叫做“婆娘”，陕甘方言婆娘就是女人、老婆的意思。婆娘如果走单或者成三都没有多大威力，但牌局里有个顺口溜：“婆娘不害怕，就怕婆娘领个娃”，“婆娘领娃”就是4个7扎堆。

但凡某个牌四个在一起，就叫做“亮子”，“亮子”形成的概率很小，故而很难被别人吃掉。倘若“亮子”被吃了，那就叫“亮子吃亮子，瞚得没样子”。“瞚”是陕甘方言，意思就是害臊、晦气、难为情。

扑克牌里的J叫做石头，虽然点数比10大，但它却不能吃10，因为规则规定“石不吃十”。Q就是虎，可以按照点数、张数吃牌，但唯独不能吃“戏”、“牛”、“天”。当形容手里的一副牌很烂的时候，陕甘老乡们就会哀叹：“牛倒戏母虎钻山”，意思就是拿了三张虎。

关于牛九牌里“牛吃虎”的反常规则，民间还流传一个故事。据说赵匡胤当初发明牛九牌的时候，规则是老虎吃牛。赵匡胤是发明人，也是牛九牌的“老轱辘子”，非常喜欢玩。有一次和大臣们玩的时候，手气很不顺，多次手里拿了太多的“牛”而不见老虎，打出来的牛经常被老虎吃掉。

赵匡胤顿时感觉很没有面子，立时就说：“朕现在就下诏，从今日起只准牛吃虎，不准虎吃牛”。从此以后，这个严重违背自然法则的游戏规则就因为这道特殊的“诏令”而流传了下来。

牛九牌至少要三个人才能玩，四个人玩叫“驴推磨”，五个人玩叫“五家保”（也可以事先确定不保）。开局要“搬头”，就是玩者随机拿起一张牌，根据点数大小确定谁为头家，此后依次逆时针轮流，揭牌也是逆时针，每人15张。

所有人拿够牌之后，头家倘若能够打出6张以上不能被别人吃掉的牌，就叫做“够牌”。头家一旦“够牌”，二、三两家就输了，就要付给头家筹码。倘若二、三两家感觉自己的牌足够硬气，不愿意付筹码，就可以“掀牌”。“掀牌”的人除了口头表示，还要“贴牌”，即将自己手里的牌扣掉比头家打的牌少一张。

这时，二或三家就可以要求头家继续出牌。因为头家每出一次牌叫一“掀”，要求掀牌的人倘若吃不掉打出来的牌就叫“挨掀”，是要计算“掀钱”的。所以，掀牌的过程是牛九牌最富有魅力的时候。头家要根据自己手里的牌判断、揣测掀牌人的底牌，努力打出不被吃掉的牌，以便挣更多的“掀钱”；掀牌人则要评估自己的牌，计算其余两家的牌，尽可能做到能“掀住”，一旦掀不住（术语“掀倒了”），就要承担“刑子”、掀钱，意味着输更多。而一旦“掀呲”，就“掀呲包呲一家子”，掀牌者就要将另外一个人的“刑子”钱也包圆了。

“呲牌”是掀牛九的人最为期盼的状况，一旦构成“呲牌”，也就是某一家打够11张以上，那么所有的“刑子”就接近翻倍。在陕甘两省的广大农村，乡亲们农闲或过春节的时候，经常会聚集在一起“掀”几把。绝大多数人也不会因此而赌钱，输赢的筹码或者是几粒蚕豆，或者是几颗水果糖、几根香烟。极少有人为输赢争吵，那种欢声一片、其乐融融的场景，才是牛九牌盛行乡间，久传不衰的根本原因。

尽管只是图个乐趣，但“较劲”的色彩并不会因此而稍作衰减。无论是“够牌”还是“掀牌”，都是对玩者的智慧的考验。玩者既要精于计算，更要擅长揣摩对手的心理，有时候也需要具备大胆一搏的魄力和勇气。在过去农村娱乐设施、文体活动、文化资源匮乏的时代，牛九牌就扮演着“洞察力体操”角色，锤炼着乡亲们的头脑，愉悦着乡亲们的身心，滋养着无数人魂牵梦萦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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