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丰乳肥臀》:里面都写什么不雅之处,刚出版就被关“监禁”。
莫言写作一向大胆,常常游走在审核门槛边沿。多数时候也正是因为他创新力度大,从而让读者耳目一新,给文坛带来新鲜和震撼,但同时也因过于用力,从而走向被人质疑的地步。比如的《丰乳肥臀》刚出版就面临着两种非好即坏的评价,最后因影响恶劣,终于被迫“监禁”。
其实要说这部小说,是莫言仅用83天时间,一口气完成。相较于大多数作家若干年写就一本书,莫言这次写得很快。他之所以如此快速就能完成小说《丰乳肥臀》,那自然是因为这部小说的内容,莫言早就开始孕育,种种往事不吐不快,再者也是为了纪念母亲,他在1995年一气呵成,写了58万字的初稿。同年末就出版了。
然而读者看到这部书的内容时,大跌眼镜,一面震惊莫言胆子大,一方面批判莫言用笔过猛。甚至连书名都遭到了不大不小的吐槽,内容就更不用说,说他是在侮辱母性,改写历史者不计其数。
那么莫言的这部小说里到底有哪些不雅或大尺度之处,值得大家如此重视?
开篇如下;“马洛亚牧师静静地躺在炕上,看到一道红光照耀在圣母玛利亚粉红色的乳f和她怀抱着的……”
其实莫言的初衷就是为了怀念母亲,小说中的母亲叫鲁璇儿,是一个光绪年间出生的人,六个月大的时候父母因为胶东铁路被清政府和德国兵杀害,从此鲁璇儿就开始由她的姑姑和姑父于大巴掌养育。后来嫁给了铁匠上官寿喜。
莫言既写母亲的遭遇,也写受到的凌辱和种种不堪
因为封建思想作祟,十六岁的鲁璇儿嫁给上官寿喜后,婆家便要求她能生下个一胎半子。可一直没能如愿,看着鲁璇儿长得的“丰乳肥臀”,想必是块生养的好料,所以,婆家人就怀疑自家的儿子没有生育能力。果真如此,这个被称为“铁匠”后人的上官寿喜确实连铁锤都抡不起来,不仅是他,上官寿喜的父亲也一样骨瘦如柴,莫言笔法讽刺地写道。这个铁匠世家,其实是鲁璇儿的婆婆吕氏一个人在撑着,四里八乡前来买铁器,都是在婆婆五大三粗的体魄下完成的,听着吕氏铿锵有力的打铁声,就知道她婆婆是当家人。
不管能不能生吧,没有后代,鲁璇儿自然是受尽了不好的待遇,随着嫁过去的时间变长,婆家对她的虐待也越来越厉害,上官寿喜常常在吕氏的暗示下,对鲁璇儿拳脚相加,多次把鲁璇儿打晕,甚至头破血流。后来婆家人突然“开窍”,既然上官寿喜没有生育能力,就让鲁璇儿找别人,只要能让这个家生个男孩就行。
本来封建思想就重,这下又开始跌破人伦。在婆婆一家人的暗许下,母亲开始漫漫“取精”路了。
莫言的小说讽刺力度之大,就是这些人性的关键点卡得很紧。鲁璇儿没有找别的人生,而是自己的亲姑父于大巴掌。长话短说,效果很好,一下就怀上了。然而在喜庆中却产下了一个女儿,这让婆家人很不高兴。于是就又逼着她按照上一次的套路,继续生,直到生下儿子为止。
很不巧的是,和亲姑父于大巴掌生的第二胎,仍然是女儿。铁匠一家没好气,可以想象鲁璇儿今后的生活该多么悲哀了。不过也正是这个时候,母亲的命运发生了变化,不在婆家受气了,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日本兵来到高密东北乡时,母亲鲁璇儿正在临盆。此时的婆婆上官吕氏从巷道里铲来浮土,垫在母亲身下说,西厢房的驴子是头胎,我过去帮忙,你这是第二胎了,轻车熟路自己生吧,说着去西厢房为畜生接生去了。母亲鲁璇儿几乎是和驴子同时产下,此时日本鬼子已经来到村里,正在屠戮百姓。
母亲居无定所
母亲躺下来正要独自生产时,眼睛的余光扫到了墙上的黑红斑点,那是因为她上次生了女儿,丈夫拿碗砸破她的头时溅到墙上去的血迹。伴着孩子的呱呱落地,日本兵冲到上官家的院子里,先后将婆婆一家人杀害。躲在屋里的鲁璇儿逃过一劫,日本兵从此到处杀戮,残害村民。鲁璇儿今后的生活虽然避免了丈夫一家人的迫害,但也从此走上了居无定所的更加悲惨生活,同时还带着两个女孩。
战争年代,物资极度贫乏的生活下,母亲不得不四处躲藏。在日军攻势稍弱的间隙里,她认识了外地来卖小鸭的、天齐庙的和尚、屠狗人高大彪子、郎中,分别和他们生下了孩子,当然这四个孩子都是女孩。母亲始终没有生下男孩,无助的生活窘迫下,母亲并不是最倒霉的,时常也会遇到战争覆盖下的苦难人的帮助,但同样也会遇到雪上加霜的粗暴施虐。
在一个逃荒的路上,母亲被四个从战场上逃下来的败兵轮.奸,不久后生又下一胎,这次同样是女孩,至此为止母亲已经育有七胎,全是女儿。战争无人伦的生存遭遇,令她们对世界不再抱什么希望,每天都有很多老弱病残坚持不下去,但是母亲带着七个女儿坚强地活着,有点像余华《活着》,福贵的活着已经成为一种不服命运的坚韧,必须活下去的生命本性。
母亲的身前背后围满了孩子,好在上官来弟、上官招弟、上官领弟已经半人多高,可以帮助母亲一些。二战结束,日本投降,山东高密东北乡人的生活不再东躲西藏,此时的瑞典传教士马洛亚,也就是莫言在小说开头提到的那个满脸金灿灿胡子的西洋牧师,日军和纳粹节节败退后,国际援助者为无处可去的流浪者提供食宿。母亲被马洛亚的国际人道关怀感动,和他走到一起,一年后怀上,这次是一对龙凤胎,母亲终于生下男孩。感谢上帝,用她的话说。
母亲的八胎儿女
母亲一共怀了八胎,九个孩子。唯一的男孩就是小说叙述人-“我”上官金童。这就是母亲不堪的生育史,加上被读者认为不雅的“丰孺肥.臀”书名,这部书刚出版就被很多人诟病,情节总是绕着母亲生子,和不同的人生,下流不雅,言语尺度大令人难以名状。在一众的声讨中,莫言最终同意停版。
其实这部书到这里高潮部分才开始,莫言从来不会“饶恕”曾经的不堪,在母亲身上,更多悲悯随着她的后半生徐徐展开。像这片厚重的大地一样,母亲以丰满的身体产下八胎儿女,这些女儿们无一例外都在体格上沿袭了母亲饱满的基因,一个比一个丰硕,从大女儿上官来弟到七女儿求弟,尽管高大,但都不输窈窕,这样的身材,很快吸引了高密东北乡的男人们。
而这些男人们,都在稀罕她们体格的同时,也深深被母亲所生的女儿们由内而外的魅力所折服。这些山东高密各个势力高层的男人娶了上官家的女儿们,开始了属于他们的时代故事。
尽管母亲反对她们的婚事,但上官家的女儿个性十足,她们看上的男人,即便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事实证明,母亲不得不为她们的果决的决定伤心疲劳后半生。
二战结束后,日本兵退去,这片土地重新陷入混乱,但这次混乱都围绕着母亲和她生下的女儿们展开。这些女婿所属的各个势力之间,展开了你死我活的争夺,这让母亲越发糊涂,她们所属的丈夫之间相爱相杀几十年后,母亲以“丰乳肥臀”育下的儿女们相继消耗殆尽,女儿们香消玉损,女婿们相互残杀,不知所以的母亲又回到孤身一人。
95岁那年,在主人公“我”的陪同下孑然一身的母亲走进高密东北乡的教堂,阳光从屋顶照到众人的头上,跟着念了一声“阿们”!
数日后,母亲寿终正寝,除了一个先天聪明但什么都不会做的“我”,身边已经没有别人,用她丰硕的体魄养育的一方子女先她而去,尽管各自英雄一时,但也迅速堙没在时代的烟尘里。那天下午“我”刚把母亲埋掉,上面就让迁走,无可奈何的“我”将母亲又从地里扒出来,背在身上,一起走进沼泽,缓缓下沉。
多年后,重新出版
这就是莫言的《丰乳肥臀》,在构造一个宏大的生存主题,母亲万难的生活经历。战乱下所有不屑并没有打垮坚强的母亲,她以生命最原初的力量和本性养育八胎儿女,传递母性的先天本真。不畏人言,不畏生死,在生命底线上创造奇迹。然,最后又“输”给时间,终于孑然一身,无所求无所得,只身来,只身去。
2012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这部小说已经走出“监禁”,参与评选世界文学大奖,厚重的《丰乳肥臀》也成了莫言最“功臣”的篇章之一。汪曾祺说;这是一部严肃的、诚挚的、具有象征意义的作品,对中国的百年历史具有很大的概括性。这是莫言小说的突破,也是对中国当代文学的一次突破。书名不等于作品,但是书名也无伤‘大雅’。‘丰乳’、‘肥臀’,不应该引起惊愕。
即便有名人解读,这部书照样被“封禁”多年,1995年出版后,没多久就被迫关“监禁”。莫言被迫从部队转业,他通知出版社停版,从此这部书从舆论风头降下来,走向长达八年的“监禁”生涯。早在两年前的1993年,一个深处于黄河中上游的陕派作家贾平凹,也出了一部有“伤”大雅的小说-《废都》,因其大量的情色描写从而走向封禁。无独有偶,两年后处在黄河下游的莫言“杀青”《丰乳肥臀》,一刹间被谈性色变的当代评论“围追堵截”。
直到2003年,随着这部书被重新解读和出版的宽松,《丰乳肥臀》又重新与读者见面。多年后国人对前卫和“性”的认知理解有了跨越式适应,六年后的2009年,贾平凹的《废都》也走出“监禁”。其实不是作家内心变态疑惑是阴暗,而是他们出于时代责任的感召,真实独立地还原史诗,揭露存在于人性底端不常被人发掘的灰色地带,如刀似剑批驳犀利。
你认为莫言的这部书究竟写了什么?是别人想象的那样充满不雅的描写吗?请在下方评论区留下你独到的见解和看法,欢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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