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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目光假设一场雨雪-开问精选:《草木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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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城西,就不得不提到城西的草木,纵横在山水之中、原野之上,与成捆的鸟鸣征服着这座茫茫的塬。当然还有那些一生草命的人用凄苦艰舛的溯游在太行莽莽群山中留下自己的身影,宛若太行山的石头,被凛冽的西北风吹瘦,被清凌的河水冲蚀,被半阙青苔覆没;宛若城西的草木,一生匍匐在庄稼地,与贫瘠的黄土耳鬓厮磨,与隳风暴称兄道弟。或是积在石头堆里守着内心的善良,催着我成长。日出日落之间,万簌俱静的沧桑,在城西的泥土里不动声色地叠加故乡的厚度。我沿着山石疼痛和坚韧,回到故乡的掌纹深处,等风来,等天晴,细数它的遗缺和老气横秋。

规迹

艾草

远处,浮云若良驹,纷至沓来。田畴旁,乱石堆积的地方绵延着二三丛艾草。几近变更的垄道在它们的遮掩下藏头露尾,似乎垄道被庄稼人锄到那里,艾草就成群地从那里冒出来。晨伏在垄间的鸟鸣撑起低垂的蔚蓝。相比于密匝匝的麦苗,艾草显得更加幽微。倘若在暮晚的寒光下,它们会更显得更加缥缈,在诸草中泯然众人。

大致每年端午前后,是艾草茂盛的季节。在河沟两岸,在雨帘中、雾霾里,在田间地头一丛一丛地生长、摇曳。枝干细致直挺,叶脉幽深浓绿,灵魂里散发出来的香气,弥漫着崖垄。艾草别名甚多,属多年生草本或略成半灌木状,枝、茎和叶片背部爬满了婴儿肌肤上的柔毛。微风拂过,艾叶就像被失手打翻的酒盏,汹涌成白色的海洋,一浪比一浪柔软。由于艾草特殊的植物香气和文化,每至端午,村子里上了年纪的人即使再身体不适,也会前往自家的田畴和野地里寻找艾叶,祛邪除蚊。

姥姥疾病缠身,双脚浮肿,依然会让母亲载她上地,割艾。姥姥家的田垄,与村庄隔道相望,散落在村庄外圈多像背井离乡的游子,在不远处,和故乡彼此守望,彼此庇荫,已成为一个整体。那个叫堠西的村子,石头垒岸、石头砌墙、石板铺顶,像一块巴掌大的石刻,收纳了那些被草木赋予一生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像一艘航行在光阴之海上的古老木船,神秘静然,与万物井然有序、并行不悖。在艰难多舛的岁月里,农田的收成成为家庭生活的唯一来源。近百幢瓦房沿着笔势苍劲的街道率性分布,或青春活力,或老态龙钟,横撇竖捺的小巷都带有一点“野性”。姥姥家住在村东,我家住在村西,像崖畔的两株艾草相隔甚远,但它们共同守望着脚下的土地,共同守望着乡村寂寥昏黄的落日,且彼此交融共存,互为支撑。

清晨,浓雾弥漫,天空的昏暗还未及撤下,姥姥和母亲便出发动身了。按村里老人流传的说法,“春雾晴,夏雾热,秋雾阴连,冬雾雪”,所以这在夏天是最好的时辰,太阳尚未毒辣,空气清凉,露水刚刚探出头在庄稼上肆意吸吮着泥土的芬芳。翻过火车道,从丘陵一眼望去,层层叠起的苍碧接踵而至,像扑面的微风心无旁骛地吹进我们心中,柔软而亲切。缓行至田垄,被时间和脚印踩出的小道已斜逸出杂草,它们无序生长,自由散漫,淹没了我们的脚踝。踩在上面依然能接触到这条道的突兀和深陷,三十多年的风雨,斑驳落在脚边,仿佛一抬脚历史的回声就在脚下踏响。这条小道,反复出现在姥爷、姥姥、母亲以及我的生命里,从未远去,就像这片田垄上的庄稼人,他们一代从一代身上接过锄头、镰刀,接过生我们养我们的这片纵深连绵的土地,内敛而无节制地爱着。不知道从那年起,这份爱戛然而止,连片的黄土地被高楼压在脚下,苍天厚土的自然敬畏被功利性和拜金思想冲击。黄土地,或者说土地承载的故乡,就成为了一个概念,退到了边缘性的地方。

艾草在垄上葳蕤生长。姥姥年轻时割艾动手前,总会精挑细选,像选美般要找到锋芒毕露的几株。挑完后,她就抡起镰刀,从艾草的根部砍去。艾草迎着镰刀“喳”的一声断开,极是干脆利落。不过想要有这样健壮的艾草,需要雨水丰沛的年份。若遇上干燥少雨的年伤,艾草也和田里的庄稼一样,长得瘦小,难成气候。而今,姥姥身体不便,只能伫立在田垄上,指挥母亲。母亲如法炮制姥姥的动作,略微弯下身子,艾草就被掖在母亲滚烫的怀里,镰刀起落间,打乱了黄昏的脚步,此刻母亲多像一座苍老的山。姥姥矗立在田垄上,与艾草交织,与黄土交融,宛如呜咽的艾草,被彻骨的寒光捕捉,被扑面而来的大风吹得横七竖八,被无数尘泥履没。

更多时候,姥姥釆艾是为了熏蒸祛除体内的湿气,疏通经脉。多年的劳累使她腰椎突出,行走困难,浮肿的脚面常被鞋面勒出血痕。浮肿的脚面,漫漶着如婴儿般皮肤Q弹的光泽。

此后多年里,这一切常常。山中的雨说来就来,就像村里的老人说走就走了,没有任何预兆。晚霞是最后的守护神,映着无边的瑟瑟的斜晖,和那些老人一样落成山川的静穆。

入梦

多年后,我紧随母亲再次来到崖垄割艾,垄上墓碑耸立,这里埋葬着我的先祖,最终也要埋下父亲和我以及这被姓氏命名与我生生相关的村庄。母亲一次次被崖垄上的老,她的体内窖藏秋收的荒芜和山高水长的往事。她的身后,不远的地方,几座新坟边上刚刚冒出几株艾草,裸露在土地的肌肤上,那么平静,仿佛哭声戛然而止;仿佛客居异乡的我,心坎上豢养着一抔故乡的泥土。

风催

蒲公英

蒲公英在故乡是比艾草更为常见的植物,田埂边、黄土路旁、砖缝中都是它们的领地,顽强生长的样子似乎在向世人宣告着它的“所有权”。鎏金的蒲公英,混合着毛茸茸的乳白和叶片的碧绿,流泻在山地、平原,皴染在田垄,崖岸边。在这金黄的世界中,唯有顶起一朵毛茸茸的白花,才会引起我们的注意。轻轻摘下饱满的白花,嘟起嘴巴“噗”地吹一口,无数茸茸的小伞便飞向空中,离开母亲温暖如阳的怀抱。它的磨砺,在生活的深处。正如张红兵在《作为一棵树》中讲道:我曾无数次在我的履历表上写下“榔树坡”这样几个字,它们就像我的胎记、种姓、烙印,我一生也无法摆脱它们,或者说也不想摆脱它们,又或者说,我就是一棵从村庄里走出来的榔树,四处游走,四处留下我的足迹。于我而言,我就是蒲公英的一瓣降落伞,从故乡澎湃的不息的骨血里汲取汲取养分。时光漫卷,终有一日,我会离开被思念交叠的故土,带着它的性格安身立命、立身出世。

我是从母亲的嘴里听到这种植物的,从此这种植物持续在儿时晕染、扩散。

湛蓝的天空,刚长出鸟呤的嫩芽,蒲公英盛开的黄色花朵便退居幕后,顶着白色绒球在风中迨荡,使得阴翳的山谷一下子亮堂、欢快了起来。如寄人生,几度飘零。今年的春风偏偏早至,吹过山地平原,再一次把蒲公英的孩子吹到天上,带向更为遥远的远方。

不仅如此,姥姥在院子里专门扩了一块地,用来种植蒲公英。每年等到它花开季节,将其栽下,放入事先准备好的军绿色搪瓷盆里,反复淘洗,而后将水拧干,平铺在小院里的水泥长凳上,晾晒它们好几个月。春夏之交,每至正午时分,阳光滂沱,奔蹄到小院,金色的蒲公英的花瓣像处子,裹挟着幸福与憧憬,饱含丰满多汁的阳光,熠熠生辉。

晒干的蒲公英会被放进透明塑料袋中以备不时之需。其实,蒲公英不仅能食,更多的是它的药用价值。《本草图经》以及众多的医学著作中都提到蒲公英:敷诸疮肿毒,疥癞癣疮;祛风,消诸疮毒,散瘰疬结核;止小便血,治五淋癃闭,利膀胱等诸多功效。蒲公英对于缺医少药的乡村其功效可见一斑。盛夏,天气酷热,土地里的庄稼被灼烤,一个个无精打采。我和它们一样,尤在夏日,易上火,致扁桃体肿大。母亲就会从晒好的蒲公英中抓一把,用凉水冲洗干净表面薄薄的浮灰,给我泡水喝。淡淡的金黄色逐渐在杯中渗透,干瘪的花瓣和枝叶会在沸水冲腾下悠闲地舒展开来,语调平和,至亲。像母亲手纳鞋垫里的蒲公英,一直温暖如初。

农村有深厚的地缘性思想,不论是何物都会起个绰号,说是叫着方便。幼时,我时常从姥姥嘴里听到小苦马菜这个名字,问过母亲后,我才知道了这是蒲公英的别名。形象地用“绰号”讲出蒲公英的特性。叶狭长,呈倒卵形或椭圆形;味略苦。苦难需要时间和生命的参与,姥姥七十多年的生活体悟,给了乡愁明确的定义——剪不断的根。终有一天,我会由衷笃信,姥姥的身影只是梦境,醒来的还是遥远的他乡。姥姥的后半生里,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听到最多是“娘”“姥姥”这些称谓,仿佛苦难的肉身紧扣大地,仿佛暗夜找到了星空,将奉献家庭抄在了自己的生命里。

不知从何时起,村子里的蒲公英不似从前那么一片片的。而今散落在村子四周,每株都显得有些孤寂。它们在经历严寒的考验后,积蓄在身体里的能量从春日爆发,不知疲倦地抽芽、吐蕊,完成自己的责任。盛放的白色绒花会晚风过后,飘向远方,那片不曾谋面的热土,如潮涌,如汤汤逝水。而后,原生地的蒲公英愈来愈少,在农村里呈凋微之象。花自飘零,水自流淌,人自流浪。

蒲公英,一个不经意的转身,就翻动了“堠西”的旧时光。我在故事中远离,又在回忆中抽身抵达,溯游至生命的原点,村庄的远点。直到很多年后,我家窗台上闲置多年的鱼缸里,竟奇迹般长出的一株蒲公英……

槐花

时光芳香,用枝繁叶茂定论了槐树对于母亲的感召和启示。在中国古代汉语中,桑梓俨然早已成为故乡的代名词。然而,在我二十多年的行走中,所遇到的桑树是极少的,梓树更是没有。不过,槐树倒是沿街而立,随处可见。要属巍峨磅礴的,当然还是村东头老屋里的那棵古槐,寒霜每爬高一寸,它就轻轻颤动。老槐树已经很老了,已逾百年的历史,见证了堠西人的升降沉浮、荣辱毁誉。村东头的老屋是我们家的祖屋,后来因父亲在村大队批了新地,才盖了现在的青砖瓦房,我们家便集体逃离了老屋温热的胸腔。

老屋,碎石矮墙,光阴爬满了土坯,露出韧劲十足的稻草。槐树、果树、桃树、樱桃树缱绻怀抱,逶迤而来的青石小径,像一棵棵棋子,苍天执白棋,老槐执黑棋,排兵布阵,挥斥方遒,指点着老屋里院里的江山。古槐使出巨大的根须,牢牢地抓住了络绎不绝的光线;草木齐鸣,多少时间在这里成为苍苔,密布在小径的石头上,露出坚定的纹理。夕阳晚照,槐树的背影给老屋的三尺天空打了底。老式挂灯总会定时飞蛾,和古朴的老式窗格一起照亮大半个院落。厚重的窗格,古朴的沧桑欲滴,将斑驳古旧的光影描述得不动声色。每至此时,院落里成阙的音律奏响,除了虫呤、茅草灌木,还可以听见呼呼风声轻佻地挤进窗缝,磨过父亲的肩头。

扑获

这曾是我的热土,是童年记忆中最柔软的部分。古槐坐落在院中偏西北角的配房旁,丈量着生命的深度,树冠覆盖了整座院子,圈圈落定的年轮使它脱离了我的臂膀;须仰视方可见其顶。印象中,也只有极少的胳膊修长的人能将其抱在自己的怀中。槐树下,生命蓬勃增长,仿佛时光也停滞下来,落在林荫下的石凳上,落在身旁的瓦顶上,落在一直悬停半空鸣叫的麻雀上,落在缓慢蠕动的虫子上,落在夹在书笺里的槐花标本上,始终那样舒适安然,几卷书页翻过,一个人的半生,就被翻了过去。

坐院观天。密密匝匝的苍翠,叶与叶相簇,枝与枝相挽,根与根相连。枝头高朋满座,鸟儿赶忙搭着自己的新巢。每一片发亮的槐叶上,都住着一片阳光,与蠕动的青虫窃窃私语,在一声乌啼后,乘着夜色不辞而别,起伏的萤火和静默如湖的夜倒扣在院子里。进入盛夏,白天格外有些长,百无聊赖,我就约上几位好友,爬到老槐树上去掏鸟窝。鸽子喜欢把窝筑在枝叶浓密,易于隐藏的树顶端,而麻雀则更愿意把巢筑在低处,以便及时偷窃狗盆子里的残渣剩饭。竹梯死死地靠在槐树粗壮有力的侧枝上,我们三四个人会趁母亲不注意时,爬上竹梯,而后踩着树干继续向上攀爬,直被母亲发现为止。其实,竹梯的功能并不是如此,而是父亲为方便母亲摘槐花而专门打造的。每年四五月份,是槐花开放的季节,槐香四溢。一朵朵槐花,清风哺育,云白喂养,在老屋顶沿的大街小巷深居简出。翻阅阳光和露水,就可以看到一片花海,簇拥着白色的火焰不断地翻滚。

槐花挤满了母亲的围裙,堆砌在母亲的头顶。似乎槐花一落,母亲就老了。不到一会儿功夫,母亲就装卸了好几次槐花,满满一脸盆,等待着母亲的宠爱。在众多的槐花食物中,母亲尤擅蒸槐花,香醇甜柔,甚为好吃。蒸槐花并不复杂,光是从名字上听就能基本了解制作方法。蒸之前,先煎槐花淘洗干净,加上各式各样的调料和面粉不断搅拌,而后铺好屉布,将槐花撒在上面,蒸上十分钟左右就好了。所以,在槐花短暂的花期里,我家会连续半个月蒸槐花吃,当然不是作为主食。而且每次也不必蒸很多,等到嘴馋了就爬上槐树摘一些,保证吃到的都是最新鲜的。

古诗中的槐花,前有“袅袅春风多,槐花半成实”的秋日之景,后有“风舞槐花落御沟,终南山色入城秋”的厌世愁情。后世的诗作多以槐花盛败暗语季节变化。槐树有很强的生命力,它可以通过根系向四周进行繁殖,一树可成林。

而今我远方求学,隔着巍巍八百里太行。回望故土,突然泪流满面,这一生太短、时间太薄,不够我去记录爱和乡愁。尘世的纷扰犹如枝叶上夏蝉的聒噪,我听到的余音,正是故乡的低语,鸿鹄与燕雀只是我的心与身,无论飞临多远的远方,终究会成为土地的一部分。

出走半生,愿你归来仍是少年。十九岁那年,秋天尚未在太行安营扎寨,父亲驮着行李将我送上绿皮火车,而后的多年里我往返于故土和象牙塔之间,听到最多的就是车轮与钢轨“叮咣叮咣”的摩擦声。坐火车对那时的我来说是稀罕事。窗外绵延的田垄、山脉向火车后簌簌闪退,父亲也向后退倒,退出我生命的舞台,退出我的后半生,就像把一生的好时光都抛在身后。辽阔的时间、记忆仿佛在刹那间凝固,孤独作桨,远离故土。微风借势,股股槐花香仿佛一直延续到秋后,在梦里延展着故乡和我所爱的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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