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 | 新冠疫情对日本车企露出狰狞面目

无论是在日本本土，还是在欧美，丰田、本田、马自达等日系汽车制造商均未能幸免于难，传统老牌车企或将改变工作方式

编译 | 杨玉科

编辑 | Jane

出品 | 帮宁工作室（gbngzs）

2020年5月12日，丰田汽车发布财报，2019财年第四财季，营业利润降至3840亿日元（折合35.6亿美元），净利润减少86%至631亿日元（折合5.8529亿美元），营收减少8.4%至7.1万亿日元（折合658.6亿美元）。

当季全球零售销售下降11%至232万辆（包括大发汽车公司和日野汽车公司）。全球批发销量下降6.5%，至213万辆。营业利润下滑28%，净利润锐减86%。

丰田汽车首席财务官Kenta Kon警告称，2019财年，其营业利润将下降80%。由于新冠疫情造成持续影响的不确定性，Kon表示，丰田汽车将不做净收入预测。

新冠疫情对汽车制造商露出狰狞面目，以丰田汽车、本田汽车、马自达汽车为代表的日系汽车制造商均未能幸免于难，它甚至将改变日本传统老牌车企的工作方式和文化。

01．

4月会是谷底吗？

Kon认为，主要原因是新冠疫情。

2019财年第四财季，疫情已导致丰田汽车营业利润减少1600亿日元（折合14.8亿美元），营收减少3800亿日元（折合35.2亿美元）。随着美国、欧洲、中国和其他市场状况开始改善，4月应该是谷底。但对于美国市场，恢复正常业务可能要等到2020年以后。

"我们预计，4月将是底部，之后将逐步复苏。" Kon在谈到北美市场业务时表示，“到今年年底和明年年初，我们将回归正常运营模式。”Kon还表示，由于疫情导致市场放缓，丰田汽车将推迟一些新车型计划。

“梳理未来新品规划时，我们认为有些项目应该被推迟。”Kon说，“开发活动也将有些延迟。我们将利用这段时间，对全车型变更、较小变更以及微小更改项目，正在全面审查之前做得是否合适。”

Kon没有透露具体变更细节，仅表示总体不会有太大影响。

尽管如此，丰田汽车社长丰田章男（Akio Toyoda）表示，公司不打算缩减在下一代技术上的巨额投资，比如正在富士山脚下建造的“编织之城”（the Woven City）。丰田汽车将把研发投资稳定在1.1万亿日元（折合102亿美元），研发支出比例将从3.7%提高到4.6%。

“我们已经播下了新丰田的种子。对于此类新科技项目，我们将继续加大支持力度。”丰田章男说。

很明显，丰田汽车业绩受到销量下降以及暂停运营过程中成本飙升的影响。为响应政府控制疫情传播的规定，丰田汽车在全球范围内停止生产。即使在政策相对宽松、限制较小的地区，也由于需求下降，丰田汽车主动缩减产量，防止积压库存。

5月是一个关键节点。丰田汽车将恢复大部分全球业务，即便只是重启部分生产。丰田汽车计划从5月18日开始逐步重启北美工厂，法国工厂已于5月初恢复，中国工厂已于3月30日恢复。

预计欧洲、拉丁美洲以及亚洲其他区域的工厂也将于5月份恢复。日本一些工厂仍在错开运行，而印度、俄罗斯和马来西亚一些工厂仍处于暂停状态。

02．

本田陷入亏损

本田汽车四财季销售业绩大幅下滑，营业亏损56亿日元（折合5190万美元）。

5月12日，本田汽车发布财报称，2019财年第四财季营业利润转为亏损，上年同期为423亿日元（折合3.924亿美元）。本财季净亏损295亿日元（折合2.736亿美元）。

本季营收萎缩15%，至3.46万亿日元（折合320.9亿美元），全球销量下滑28%，至98.1万辆。

本田汽车社长八乡隆弘（Takahiro Hachigo）没有发布下一财年的预期。

本田汽车的惨淡业绩主要是受新冠疫情影响，以及由此导致需求下滑和关闭工厂的监管要求影响。

本田计划从5月18日逐步恢复在美国和加拿大的生产。5月初，本田汽车位于日本、泰国、越南和中国的工厂已经开始运营，但墨西哥、英国、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印度和巴西的工厂仍在停产。

八乡隆弘表示，受到重创的美国市场，恢复正常运作还需要一段时间。“经销商已逐渐开始运营，可能最早也要到夏季，全国范围内的销售活动才会完全恢复正常。”他补充说。

本田汽车高管警告称，一些卫生官员预测，今年秋季，第二波甚至第三波新冠疫情有可能暴发，这将对市场复苏构成威胁。如果这种情况发生，本田汽车的现金可能会变得紧张，但目前没有现金短缺问题。

2019财年，本田汽车在日本的汽车产量四年来首次下降，在全球范围内八年来首次下降。

对本田汽车来说，新冠疫情导致1298亿日元（折合12亿美元）的季度营业利润损失，完全抵消了该公司476亿日元（折合4.434亿美元）的成本削减努力。

北美市场是本田汽车第二大市场，该地区当季营业利润下滑71%，至245亿日元（折合2.273亿美元）。销量下降17%，至42.3万辆。

欧洲市场销量下滑38%，至3万辆，营业利润反弹至39亿日元（折合3620万美元），上年同期亏损152亿日元（折合1.41亿美元）。

2019年财年，本田汽车营业利润下降13%，至6336亿日元（折合58.8亿美元），营业利润率为4.2%。净利润减少25%，至4557亿日元（折合42.3亿美元），营收减少6%，至14.93万亿日元（折合1384.8亿美元）。

本财年全球汽车销量下降10%，至479万辆。今年2月，本田汽车上调2019年全年利润预期，预计营业利润将增长0.5%，而净收入只会下降2.5%。全球销量下降6.4%，至498万辆。其中，北美销量预期将下降4.6%，至186.5万辆，而欧洲销量将下降20%，至13.5万辆。

此外，马自达汽车也大幅下调2019财年利润预期，并警告称，净利润将大幅下降81%。

马自达在5月12日发给投资者的通知中称，2019财年，净利润将暴跌至121亿日元（折合1.122亿美元）。该公司稍早预估净利将减少32%，至430亿日元（折合3.988亿美元）。

马自达预计，营业利润将下降47%，比先前预计下降27%还要糟糕。全球销量将回落至141.9万辆。马自达还下调了此前预期，即销量下滑4%，至150万辆。

日产汽车和三菱汽车也已发出预警，称2019财年将出现亏损。这两家公司将于5月28日公布业绩。

03．

丰田在美国和欧洲

丰田汽车北美业务本财季运营亏损扩大。北美地区当季营业亏损390亿日元（折合3.617亿美元），该地区批发销量下滑8.3%至60万辆。

欧洲当季汽车批发减少3.7%至25.9万辆，营业利润下降9.1%至310亿日元（折合2.875亿美元）。

丰田北美销售主管卡特（Bob Carter）分析道，受疫情影响，美国1482家丰田和雷克萨斯经销商中，约有1/3将于4月关闭。不过，几乎所有经销商都会继续通过网上送货上门方式销售汽车。他还表示，4月84694辆销量中，绝大多数通过在线销售实现。

2019财年，丰田营业利润仅下降1%，至2.44万亿日元（折合226.3亿美元）。净利润减少10.3%至2.08万亿日元（折合192.9亿美元）。营收减少1%至29.93万亿日元（折合2776.2亿美元）。全球汽车零售额下降1.4%，至1046万辆。全球汽车批发总量基本持平，为896万辆。

今年2月，丰田汽车曾上调了2019年财年盈利预期。当时丰田汽车表示，预计将加大成本削减力度，改善金融服务，帮助推动2019财年营业利润增长1.3%。预计净利润将增长25%。全球零售额将达到1073万辆。

一位知情人士透露，受新冠疫情影响，丰田汽车预计，10月之前北美市场产量将下降近1/3，产量恢复正常还需要一段时间。

从4月-10月底，丰田汽车将在美国、加拿大和墨西哥工厂生产约80万辆汽车，包括RAV4跨界车和凯美瑞轿车。这个数据比丰田汽车2019年同期产量下降29%，比1月份预测产量下降32%。

丰田汽车产量下降凸显出新冠疫情带给全球汽车制造商的痛苦。除需求疲软外，零部件采购和社交距离措施也将影响产量。

丰田汽车在北美的七个工厂正在逐渐恢复生产。

上述消息人士称，丰田计划将5月产量维持在去年水平10%以下，当然4月产量为零后，然后7月恢复到正常水平。到9月，丰田汽车将弥补产量损失，届时月产量将超过去年水平。

北美是丰田汽车主要生产中心，仅美国就占丰田汽车2019年全球产量14%左右，成为仅次于日本和中国之后第三大工厂中心。

04．

疫情改变丰田文化

丰田章男表示，疫情期间，他将公务旅行减少了80%，并减少开会时间，以配合控制新冠疫情传播。经过这段非常时期之后，他开始质疑公司此前长期以来一些根深蒂固的做法。

这位丰田汽车创始人的孙子，最近几周都在丰田汽车一个培训基地度过。他在5月12日表示，他开始质疑“亲历亲为”（Genchi-Genbutsu）原则。这是丰田生产系统（Toyota Production System ）13项指导原则之一。这一原则体现的理念是，只要去到现场分析根本原因，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我们正在重新审视亲历亲为原则。”64岁的丰田章男在宣布丰田汽车2019财年业绩后说道。他补充解释道，并不是亲自去探究问题不重要，而是提倡有充足的必要，以及合适的时间。

越来越清晰的是，人们不应该只是为参加会议而一直出差。为强调这一点，这位丰田汽车社长表示，他花在会议上的时间减少了30%，而且相关文书工作也减少了一半。

丰田章男举例道，直到现在，当员工们约见他时，他们会准备简报材料，或者让下属帮忙准备，然后用这份代表一两个星期前的信息跟他进行讨论。“现在不同了，我可以在没有任何材料的情况下参加一个视频会议，当场处理任何问题。”

长久以来，日本一直重视面对面的会议和书面文件。然而，伴随政府要求员工待在家里工作，这种形式不得不改变。甚至官方文件的“签章”也受到质疑，因为许多人在远程办公。

虽然疫情促使日本人工作习惯的转变，但在这场疫情前，这种需求就已经显现。近年来，新技术产生了很多沟通和通信方式，加之日本人口老龄化加剧，劳动力短缺，导致很多批评白领工作效率低下的声音出现。

丰田章男认为，对于丰田汽车这家拥有87年历史的汽车制造商来说，节省下来的时间最好用来思考这家老牌汽车制造商的未来。

丰田章男并不是呼吁结束丰田生产系统13项原则之一。相反，他呼吁回到“亲历亲为”背后的初衷，更明智地看待事务，以及何时需要远程控制它们。他强调，亲自探究事务的本质仍然至关重要。

“我们需要更大胆一些，不畏改变应该改变的事情，勇敢做应该做的事情。”他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