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艺术无国界”,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各国之间互相借展文物,进行文化交流,本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艺术品是有国界的,将文物借出,对方要负责保护好它们,而在这方面,日本做的是有目共睹的糟糕。
比如说1974年法国卢浮宫将《蒙娜丽莎》借给日本展览,却差点被一位日本女子喷涂颜料,导致卢浮宫从此再也不敢借展这幅世界名画。又比如1983年日本大阪市借展兵马俑,中国将珍贵的“军吏俑”借出,却在众目睽睽下被一名日本男子推倒,损坏严重。
类似的事件还有很多,当然这些都可以说是突发意外,展览方也无法掌控,还能获得谅解。那么有一个事件就让人不得不怀疑对方借展文物的居心,整个过程显得非常离奇。
这件丢失宝物的来历,来源于中国的“天下第一名社”:杭州西泠印社。它创建于清光绪三十年(1904年),由多位浙派篆刻名家发起创建,吴昌硕为第一任社长。他们以“保存金石,研究印学,兼及书画”为宗旨,是海内外最著名的民间艺术团体之一。
金石篆刻人们应该很熟悉,就是刻印,从古代印玺到如今的各种印章,它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已有3000多年的悠久历史。篆刻艺术将书法与雕刻艺术相结合,可谓“方寸之间,气象万千”,也因此诞生了很多篆刻大师。
西泠印社的创始人之一丁仁,系晚清著名藏书家“八千卷楼主人”丁松生从孙,他幼承家学,对甲骨文和篆刻有很深的造诣。加上他们家集三代人努力,藏书丰厚,又收集了600多方历代大师的珍贵印章,因此在当时闻名于海内外。
1937年杭州沦陷,日本人自然听说过丁家的大名,派一队士兵径直前往“八千卷楼”掠夺,幸好丁仁早有准备,令其子提前抢救出500余方西泠八家印章,而剩下没来得及救出的印章和藏书,都被日本人掠夺走,“八千卷楼”也被一把火焚烧而尽。
事后丁仁悲愤至极,在战乱年代如果不做点什么,这些文化遗产可能都要保不住。于是他将剩余的印章,用蝇头小楷共9294字,记述了每方印章的详细来历、篆刻家的生平和艺术成就等等,这就是被誉为“篆刻圣经”的《西泠八家印存》。
这本印存汇集了中国篆刻印学的精华,是丁仁晚年对中国印学的总结,它不用印刷工艺,而是采用罕见的剪贴印章钤片的装帧,举世仅有一本,堪称稀世珍宝,也是丁家后人最珍视的传家宝。
2003年,丁仁的孙女丁如霞首次将《西泠八家印存》公之于世,引起中日两国书法界的极大关注,后来这本印存还上过央视特别节目。到了2011年8月5日,全日本篆刻联盟副会长内藤富卿要举办一场书画展,便向丁如霞提出借用《西泠八家印存》的要求。
内藤多次登门借书,言辞恳切,又以中日文化交流的名义,丁如霞出于对日本书道界的信任和推广西泠艺术的愿望,最终还是将印存无偿借给了内藤。后来展会顺利进行,但至8月21日结束后,内藤却未如约归还。
期间丁如霞多次电话催促,内藤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9月5日丁如霞在一场古董拍卖会上找到内藤,当面要求其归还印存,内藤被抓了个现形,便答应5天之后到日本川口车站,自己会带着印存过来归还和致谢。
10日下午3点,丁如霞准时到车站后却不见内藤身影,便打电话询问,内藤说马上就到,然而仅仅15分钟后,内藤突然回电说自己在一家宾馆上厕所,不小心将《西泠八家印存》遗留在里面,再去寻找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对于这种说法,丁如霞当然不信,在闲人进出极少的高档酒店厕所,怎么可能几分钟就离奇消失了,况且印存这种文物专业性极高,不懂篆刻文化的人根本不了解它的价值,被拿走的几率很低。而从内藤前后的表现来看,印存丢失实属蹊跷,更像是有人提前做好了局。
丁如霞随后果断把内藤告上法庭,也胜诉了,但日本警方在全面搜查内藤家里后,依然没找到《西泠八家印存》的半点踪迹。2013年丁如霞又第二次将内藤告上法庭,索赔3000万日元(约合199万人民币),这还是根据内藤偿还能力的最低标准,然而内藤这时候却坚持只赔200万日元(约合13万人民币)。
内藤说这本印存根本不值那么多钱,然而他的做法连本国人都看不下去了,日本篆刻家协会副理事长井谷五云表示:“印存不仅是丁家的秘藏品,更是篆刻史上极其重要的宝典,如要上拍卖会,就算1亿日元都是很低的,印存的丢失,不光是钱的问题,更是文化上的重大损失”
时至今日,《西泠八家印存》依然如石沉大海,找不到丝毫踪迹,丁如霞十分悔恨,当年祖先为躲避日军侵略制作了这本海内孤品,如今却又因自己丢失在日本人手中,如果侥幸存世,这本印存究竟落在了谁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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