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蔡王的第七子名叫李子牟。
这李子牟面容清秀,风度翩翩,颇有才情。尤为令人称道的是,他从小喜欢音乐,吹笛子的水平非常之高,天下没有谁能比得上他。
江陵地区有个风俗,每年的孟春时节,人们都要在长江沿岸举办名为“望夕”的大聚会。每当这个时候,才子佳人们遍布长江两岸,车辇、轿子扎堆,熙熙攘攘,蔚为壮观。
这一年,李子牟到荆州一带游玩,刚好赶上这场盛会。
李子牟在酒楼雅间望着江边游人如织,热热非凡,突发奇想,对同行的友人说道:诸位,如果我现在吹上一曲笛子,便可让喧闹的人们全部安静下来,不再喧哗。
友人中有人相信,也有人表示怀疑。
于是,大家都希望李子牟现场吹奏一曲,用事实来检验。
李子牟微微一笑,非常自信地取出笛子,来到轩前,对着楼下吹了起来。
清音一发,集会的士人美女们顿时都安静下来;正在表演各种杂耍、曲艺的人全都呆住了;甚至连江面上正在行进的舟舸也停下不动了;那些原本坐着的人听到笛声全都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认真聆听着这如梦如幻的乐曲……
曲终之后,过了好久,集会上才重新恢复了应有的热闹。
同行的伙伴们见李子牟的笛子技艺居然达到了如此境界,交口称赞,谀词颂声不绝于耳。
收了笛声的李子牟志得意满,傲气更胜往昔。
此时,从江上的一叶扁舟中下来一个灰衣白发,形容峻瘦,道骨仙风的老者。老者便吟唱着一些听不太清的词曲,上了李子牟所在的酒楼。
白发老者来到李子牟近前,问道:刚才吹笛子的公子,应该是王公贵胄吧?格调清新高雅,真是绝顶的好曲子。美中不足的是,阁下的笛子过于稀松平常,是以,不能将乐曲发挥到极致。
李子牟闻听此言,面露不悦,回道:老人家,你怕是不知道这支笛子的来历。它是先帝所赐,可谓巧夺天工,材质非凡。这么说吧,我从小到大,见过的好笛子不下万数,没有一支能与这支相提并论。
老者捻须含笑,道:我很小就开始吹笛,直到现在,还不觉厌倦。如果公子觉得老夫我说的不对,请将你的笛子拿来,我一试便知。
李子牟带着几分轻蔑,爽快地将笛子递给了老者。
老者恭敬接过,置于唇边。刚一发声,那笛子便“喀”地一声崩裂为数段了……
包括李子牟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子牟心下暗忖,能将御赐的宝笛吹裂,且不费吹灰之力,这需要何等的功力!看来,这位老者绝非凡类!想到这里,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老者行叩首大礼,恳求道:我刚才夜郎自大,有眼不识泰山。我的笛子虽然是御赐的,但确实称不上是最好。不过,老人家既然知道它稀松平常,那你一定有稀世珍宝,请千万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老者把刚才吹坏的笛子放在桌子上,对李子牟说:既然公子有此意,那老夫就献丑了。
说完,老者让跟随自己的小童下楼到舟中去取笛子。
很快,小童便将笛子拿了上来。
李子牟接过一看,此笛乃是白玉制成,通体发光,晶莹剔透,确实是罕见的珍宝。他爱不释手,端详摩挲了半天,忍不住放在嘴边试吹起来。
没想到,任凭李子牟涨红了脸,使出了吃奶的气力,却连半个音符也发不出来。
在座之人无不震惊。
老者见状,从李子牟手中取过笛子,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笛声一发便摄人心魄,清爽激越,宛如天籁!一时间,风起云涌,天地晦暗,波涛澎湃……
等到云开雾散,天气转晴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老者和小童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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