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家聊聊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记得去年思修课上，老师出了个题，谈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当时这个题很抓我眼，所以做得还算认真。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是北大教授钱理群在一次课堂讲座上提出来的。
他对此话的定义是：一己的利益成为他们一切言行的唯一驱动力，为他人、社会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种 “投资”；所谓 “精致”，是指他们有很高的智商、教养，所做的一切在表面上都合理、合法，无可挑剔；
同时，他们又惊人的 “世故老成 ”，经常作出 “忠诚 ”的姿态，很懂得配合，表演，最善于利用体制的力量，最大限度地获取自己的利益，成为既得利益集团的成员。 大学中，这样的人多吗？不知道怎样的标准才算多，但绝对不少。

1

《人民的名义》 中，侯亮平在高育良书记落马后，评价其妻子吴教授与丈夫数年互相利用、互相包庇时，说了一句话：
她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似乎利己主义成了一个贬义词，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但生活中，“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我们却听了太多次，人们自私自利的行为同样数见不鲜。
有错吗？只要不蓄意伤害他人，无可厚非。 利己主义本身没什么值得诟病，任何人都有这样的成分在，但钱理群教授这句话的重点在于：精致。这与普通人的自私利己不同，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们善于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使各方资源为自己服务。他们能不漏痕迹地营造出勤恳谦卑的姿态，把唯利是图包装得很漂亮。他们大多数也有着相当出色的能力，成绩优秀、履历亮眼，各种奖项荣誉在手。
出类拔萃放在他们身上恰如其分。
当你发现他们的光环掺杂了太多杂质的时候，你很难保持着平静，你甚至怀疑是不是弄错了。
毕竟他们一贯示人的形象，是那么光鲜亮丽又让人望尘莫及。

2

生活中，你没有遇到过，至少也听到过。
利益不相关的时候，你可能只是一笑置之，叹一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利益相关的时候，你也许生气得咬牙切齿，甚至想要让众人皆知。
然而你最终没有这么做。你也许只是和三两好友痛斥一番，就此揭过。因为你知道，他们并没有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责。
甚至在深感无奈的同时，你还有点羡慕他们的聪明圆滑、长袖善舞。
同为身在大学的我们，年纪相仿，但是有些人稳如磐石的城府、八面玲珑的世故，还有看透人性的成熟，仿佛已经将我们全面超越。
俨然一副资深的社会人做派。 但羡慕、不平衡，倒也不必。
无可否认，能够不漏痕迹地利用周围的资源达到自己的目的，本身就是情商和手段的高超。但想一想，真的必要吗？

为了让老师给自己写一封推荐信，特意每次上课坐前排，找一些无关痛痒甚至备好稿子便于随机应变的问题去问老师，在达到目的之后就和老师宛如不识；
为了让自己的作业分数高上一些，刻意和老师频繁交流，让老师觉得自己在写作业的过程中态度认真全心全意；
为了得到一个漂亮的期末成绩，找别人帮忙做期末报告或者考试想办法作弊，旁敲侧击想从老师嘴里套题；
为了不落于人后，一味追求分数和应试技巧，与此无关的毫不在意，而但凡相关的就千方百计想得到，不惜让别人不快。
......

可能真的会有很好的结果，但他们是否活得开心、心安理得、问心无愧？我想很难。
把大学过得和后宫一样真的不累吗？你要当皇后？

3

利己主义本身没有什么过错。
因为利己，商人们能够不断想办法创新商品、完善经营；因为利己，我们才能为了一件事情去努力拼搏和奋斗......
都是很好的事情。
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费尽心机还要伪装成童叟无欺的样子，真的挺low的。
精致这个词本来很好，但用来形容利己主义者，怎么看都透着一丝冷冽的讽刺。
不过我想了一想， 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加合适的词汇。刁钻？精明？都没有精致来得贴切。
或者说，因为这群人本身的出类拔萃和手段的高明，让我们不忍心用含贬义的词汇去形容。
但很多时候，牺牲一些自己的利益，承担多一点的责任，帮助别人一把，或许能够收获更大的愉悦。
因为一味地追求目的并试图走捷径自然可以快速抵达，但路上也容易错过甚至失去很多东西。正如钱教授所言：
不是希望中国的大学生不要利己，也不是希望中国的大学生不要精致；而是希望中国的大学生要有所担当，不要成为权力的附庸；
希望大学生不要用世俗、老到、表演、配合来获得权力，也不要在未来获得权力之后滥用权力。
所以我希望的是，利己主义者们不要精致到失去自我，不要把人情世故当成获取利益、得到权力的工具，或者以此自诩高情商而沾沾自喜。
光明磊落一些，你的大学生活会更加有意义、值得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