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在中国历史上,往往总是充满困难与危险。1900年,正是农历庚子年,人们并没有感受到新千禧年到来的新奇感,而八个帝国主义国家却在商量共同出兵,向北京政府“兴师问罪”,中国人民和当时的清政府面临着极大地危险。
引起八国联军最为直接的原因,是国内的义和团运动。这场兴起于山东等地的民间排外运动,最后愈演愈烈,规模越来越大,直隶一带烽烟四起,清政府也昏招频出,利用义和团排外,最后招致外辱。当然,帝国主义对于中国向来虎视眈眈,不能因为义和团而否认其侵略行为。
正是基于义和团运动的复杂性质,古今中外,对于义和团运动的评价向来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在中国学界,一般在反帝爱国和封建迷信之间徘徊,所以中庸的角度讲要一分为二地看。现实中,因为文化传统和现实政治,强调其爱国的一面多一些。但是在外国学界,对于义和团运动则是极端恐慌,美国学者柯文在其著作《历史三调:作为事件、经历和神话的义和团运动》提到:“义和团,多年来成为西方人心目中有关中国最可怕和最可恶的象征。”甚至一般人认为其是一个“恐怖团体”。后来随着西方学界“中国中心观”的兴起,对于义和团运动的评价不再这么偏激,但是也不认可其“反帝爱国”的价值评判。
众说纷纭,但是可以说都是“后来之见”,至于亲历的人怎么评价义和团运动,需要认真的考察。
蔑视、担心以至于憎恨
当义和团运动在北方兴起时,南方也不安定,戊戌变法失败后的维新人士正在南方联系会党,准备“武力保皇”,试图再一次进行维新变法。 康有为、麦孟华、黄遵宪等人在这样一种背景之下,听说了北方的变动,显示出担忧害怕和愤怒。
当时的维新干将之一赵振,说义和团是一群“眩于端王之权力,惑于拳师之奇术,垂涎于人民之财帛”的乱民。赵振的评价非常不客气,在他看来,这些作乱的人,只不过是被端王载漪所迷惑,充满迷信的盗匪。麦孟华同样认为义和团是一群“愚民”,贸然排外非常野蛮,他们不知道的是中国的衰弱是“国政之腐败”,而只是一味憎恨外人。而“智者”不仅不以外人为仇,而反以外人为师。
这里,明显体现了这些“知识分子”的优越感,在他们眼里,义和团只不过是一帮迷信顽固的愚民 ,没有头脑,只知道暴力蛮干。岂不知中国的问题是在清政府,而不是外国人,而“智者”所要做的,应该是以广阔的胸怀,向西方学习,若是自己內政清明,怎么会有外辱来犯呢?这显然是有点书生意气了,甚至有为列强开脱之嫌。
除此之外,一部分人认为义和团的行为会招致外人的干涉,从而对国家造成更大的损失。
浏览当时人留下的一些文字,能看到很多对义和团批评谩骂的记载。“毁人租界、杀人人民、戕人公使”,这是在说义和团对外国人的伤害,从而开始担忧列强“绞我国民之膏血,荡我国民之室家”,也就是说因为外人的损失从而招致外国的侵略,进而又赔款割地,尽受耻辱。所以他们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彼实即为国民之公敌。”
到目前为止,历史学界关于义和团招致外辱的说法始终没有定论,但是肯定的一点是义和团运动的确由于盲目的排外,导致了多个帝国侵略。但是此处当时的文人将其归为“国民之公敌”,或许有失公允,他们不仅仅是从国家和人民的角度去考虑,更是传统的旧知识分子的守旧保皇思想作祟,因为外人入侵,势必会打扰到他们的悠闲生活。之所以如此说,当时保皇派的领袖康有为的话说的非常清楚。
义和团运动有了苗头之后,康有为一再以“金田再起(太平天国运动)”为例,劝说当局尽力弹压。后来义和团活动范围扩大,康有为的评价是“陈涉辍耕于陇上,石勒倚啸于东门”,从而整个社会“危机遍伏,已可忧危”。康有为的想法再清楚不过了,他将义和团不仅看成太平天国第二,而且还拿历史上,造成秦亡的陈胜和起兵造反西晋的石勒做例子,说明义和团的性质在他看来和历史上的乱臣贼子(朝廷的角度)没有什么区别,所谓其“国民公敌”之说更可能是情感的宣泄。
除了批评的声音之外,当时以梁启超、章太炎等为代表的一部分知识分子采取一种“看戏”的态度,所做评价没有很强的感情色彩,静看事态发展。
梁启超强调的是义和团所代表的民众运动对于列强侵略的阻挡作用。以前列强对于清政府非常傲慢轻蔑,动不动就恫吓威胁,甚至扬言将其废除。但是在义和团之后,由于清政府最初是支持义和团排外的(更多是利用,借义和团之手为自己出气),所以列请发现他们需要清政府对中国的统治,从而借清政府完成对中国的掠夺。态度也较为温和,行事也不再太过于肆无忌惮。章太炎是一个民族主义很强的人,早期一直致力于革命事业,义和团的力量是他很高兴认为义和团推动了革命事业二等发展,即“自义和团之变,而革命党始兴”。梁启超和章太炎基本上认可义和团的一些正面意义,但是也没有表现出一定的支持或者反对情感,更是一种从事后冷静观察的状态。
当然还有支持同情的声音,这更多是一些青年留学生和比较激进二等报纸。他们往往处于青壮年时期,更为热血,具有很强的爱国民族感情,当时由于长时间的外辱,所以他们对于义和团杀死洋人的新闻格外兴奋。后来有的人听到清政府联手义和团对付外人,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指出义和团被慈禧利用,将来会遭到失败,非常惋惜。
其实,就当时人们的看法,总体上批评担心的声音居多,一部人旧文人,更多是传统的心理,从王朝的治乱兴衰出发,把其当做历史上的“流民作乱”加以抨击。另外一部分是由于对列强的害怕,从而担心义和团盲目排外招致外辱,对其暴力行为非常不满,充满蔑视和知识人的清高。
撰稿/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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