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古代司机，一个曾经风光高级的职业

《史记·夏本纪》中曾说：“陆行乘车，水行乘船，泥行乘橇，山行乘轿”，总结了我国古代几种主要的交通工具，其中车与人们的日常出行密切相关。

史书记载当年齐国的都城临淄车辆往来如梭，以至于车轮接连相碰，交通十分拥堵。而秦王嬴政统一六国后，推行“车同轨”，规定车辆上两个轮子的距离一律改为六尺，使车轮的距离相同，以方便车辆往来，改善交通，可见古代车作为主流交通工作的流行。

既然有了车，就一定会有司机，现在司机驾车需要考取相应准驾车型的驾照，古代虽然没有考试，但也有相关的培训，《周礼》讲子弟入学要学“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御”是其中一门技艺，即解车马也。

应该说比起现在的驾车，在古代当好一个司机非常难，因为古代拉车的马、牛是动物，不是机器，操控起来很不容易。

我们先看看“御”这个专业的难度，要想熟练掌握，首先必须达到在复杂路况上不翻车。古代的道路不如现在，古代的车也没有减震和车身稳定系统，并且车身在车与马之间连接部分的“辕、横、轭”是固定的，所以车跑起来拐弯时很不灵便，稍有不慎便可能出现翻车的可能。

所以古代技艺娴熟的司机都是牛人，比如《庄子》里记载，有个叫东野稷的人，车技很好，便去拜见鲁庄公，想求得一官半职，庄公便叫他驾车表演，只见东野稷驾着马车，前后左右，进退自如，无论是进还是退，车轮的痕迹都像木匠画的墨线那么直；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旋转打圈，车辙都像木匠用圆规划的圈那么圆。

鲁庄公大开眼界，觉得没有谁驾车能比得上东野稷了，索性让他兜一百个圈子再返回原地。可东野稷最后还是翻车了，不是因为技术不好，与鲁庄公一同观看的颜阖道出了原因：马的体力是有限的，这样一直拼命跑，马筋疲力尽不翻车才怪呢。

这也是古代当好一名司机的不容易处，得了解驾驭得了马，另外古代司机有一套严格的礼仪要求，比如，驾车遇到天子、长者时要及时停住或避让、过城门通道或十字路口时要从容而不慌乱、驱车打猎时要保证射手能够从车的左边射箭等。

古代比较华贵的车安装了许多饰物，最常见的是“銮”，是装在衡或辄顶的一种铃，行车时锵然作响，既悦耳动听，又便于警示行人，最高级的车安有八个銮。比如《诗经·大雅·烝民》里说：“四牡骙骙，八鸾喈喈”。描写的就是四匹马拉、八个大铃作响的马车。所以，一些技艺高超的司机能够做到行车时马蹄声与马脖子上的銮铃声相应。这对技艺的要求相当高，远不是现在开汽车所能比的。

再说古代司机的地位，古代社会经济不发达，马、牛都是人类赖以生存的稀缺资源，因此，大多都是王孙公子才能骑马或者坐车，甚至在秦朝以前只有诸侯以上的人才有车可坐，赵国的蔺相如为了避免与廉颇冲突，只要望见廉颇，马上就会“引车避匿”，蔺相如是大官当然不用徒步。

在汉代，不同身份地位的人乘坐不同的车，皇帝乘坐装饰极为华贵的“辂车”，高级官员乘两侧加设屏障的“轩车”，普通官员乘四面敞露、车形较小、顶有伞盖的“轺车”，稍贱者条件好一点的乘牛车，穷苦百姓只能用手推肩挽的方式驾车。（注：魏晋时期流行乘牛车，因为牛车较大，车身可设障帷及坐卧之具，且行驶稳定，其余朝代大部分都是以马拉车为主）

所以，在古代能当上专职司机，给领导开车的一般都有点能耐，所谓君子学“六艺”，就是说只有贵族子弟以及后来的士大夫一类人才能学，诸如平民百姓等是没有机会的，司机会被授予“御、御用、御者、仆、太仆”等官职，吃公家饭。

比如，春秋时期的晏子后来做了齐国宰相，他的司机很膨胀，因为长得帅气，又给大领导开车，于是在前排驾驶座上摆谱，显得趾高气昂。

多亏这司机的老婆是个明白人，和他闹离婚，说你看人家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尊贵的地位，挣钱比你多，人家坐在车上，低调谦虚。而你呢？堂堂七尺男儿，不能建功立业，却轻佻张扬，你当个司机臭美啥？

司机听后，恍然大悟，再开车时，神态变得淡定下来，晏子发现便问怎么回事，司机把他老婆的话如实禀告，晏子感叹他知错能改，推荐他做了大夫，成为了公务员。充分证明了一句话：跟领导混得好升职快。

这些司机不仅会驭马驾车修车，个人才能也不在话下，并且有职业操守，当年刘邦在逃命途中几次将一双儿女踹下车，司机夏侯婴不顾刘邦要杀他的威胁停车相救。

司机的地位也不容忽视，和现在一样，他一定程度上决定着坐车人的生命，《左传》记载，春秋郑国和宋国交战，宋将华元下令炖羊肉犒劳士兵，偏偏没有司机羊斟的，华元认为一个司机又不上前线打仗，吃肉是浪费。

羊斟没吃上肉，嘴上不说，心里怀恨。次日两军交兵，华元刚上车，羊斟一抖缰绳，拉着华元直奔郑国大营，两边全傻了，宋国军队以为主帅投了敌军心大乱，郑国军队趁机出击，大获全胜。

因为得罪了司机，输了一场战役。

当然，我们说的这些司机都是服务于帝王、官员、贵族的，古代贫人很多无马牛，根本谈不上乘车，何来司机呢？

唐朝时期经济繁荣，那时候的租车业务非常发达，城市中设有存放车辆的车坊，车夫收取费用为雇主服务。宋朝贵族官员喜欢坐轿子，因此那时候既可载物又可载人的车大受欢迎，而明清时期出现了身体强壮的穷苦人拉的人力车，直至民国，相同性质的黄包车还活跃在大街小巷。

但这些司机都是社会底层人员，和现在的许多普通司机一样，手握方向盘，行驶在养家糊口的路上。

至于古代曾经那些风光的司机职业，也随着屁股底下车的变革落入平凡，职业变迁折射社会发展，历史流长总是让人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