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举手投足皆是禅，徒弟模仿成“脑残”，做到不如悟道

师傅举手投足皆是禅，徒弟模仿成“脑残”，做到不如悟道 | 文 三只眼文斋

禅师接引徒弟时，常用“以势示禅”的方式，杖打、刀劈、掌掴、脚踢……不一而足。因为，“禅”不是可以用语言来表达的东西。禅，在芸芸众生中、在大千世界中，禅之奥妙遍布法界虚空，无论用什么语言来阐释“禅”都是苍白无力、言不达意的。所以，禅师们便借“势”示禅，以期使徒弟达到豁然开悟的目的。

在这一方面，临济宗禅师的做法尤为“激烈”，有“德山棒如雨点，临济喝似雷奔”的说法，以非常的方式手段，来表达自己对禅的理解，直抒胸臆，将个人的见地活脱脱地表现出来，或是为了自悟、或是为了他人开悟，甚至师徒之间互棒互喝，就只是为了两个字“悟道”。以突如其来的“势”，挟奔雷闪电之威，刹那间截断个人心识，于不假思索的瞬间舍执除偏、是非两忘而明心见性。

因此，学人常说，得道禅师举手投足皆是禅。中唐时期著名的禅宗公案——刀劈断指，便生动地描绘了一段禅理的发生和演绎。

著名禅师俱胝和尚，在杭州天龙禅师处悟道，了悟了应机应缘、万法回归一心的禅理，远离一切颠倒分别，不立一念，不执一见。因此，凡是有人向俱胝和尚请益禅理，他都闭口不言，只竖起一根指头。许多学僧就在俱胝和尚这一根指头上悟道入禅。

俱胝和尚有个徒弟，长期见师傅使出“一指禅”功夫，就让人恍然而来，明悟而去，不禁赞叹师傅手法高妙，举手投足皆是禅，不吐一字也能暗合禅理。崇拜师傅之际，小徒弟也来了一场模仿秀。

一天，有云水僧前来问道，恰逢俱胝和尚外出，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归山。云水僧失望之际，见到俱胝和尚的这位小徒弟，便打算顺便请益讨教一番，也不枉远道而来的辛苦。

云水僧问小徒弟：参禅之人如何达到万念皆休的禅定之境？

对于这样高级抽象的禅理，当然不是小徒弟能说得清楚的，但为了不给师傅丢脸，小徒弟还是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冥想应对之法。

突然，小徒弟想起师傅亲授禅机的一贯做法便是表演“一指禅”，这个动作简单易行，十分“脑残”，想到便能做到。于是，小徒弟正襟危坐，双目微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缓缓竖起一根指头，一句话也不说。

云水僧一见之下，豁然悟道：原来千休万休，不如一念休，一念休便万念休，从此就心无挂碍，天青青、水朗朗，真心现其中。

此时，云水僧满心欢喜，悟道下山而去。

小徒弟心想：师傅真是高僧啊，模仿一下他的“脑残”动作，竟然也有引人悟道的效果！

从此以后，凡是有人来拜谒俱胝和尚，只要师傅不在，小徒弟便摆出模仿而来的脑残姿势，应对所有的问禅。渐渐地，远近乡里人人都知道，山上有个会使用“一指禅”接引学人的小师傅，这个小徒弟也就成了人们眼中禅理高深的天才禅师了。

其实，小徒弟根本就不明白，“一指禅”这个动作哪怕黄口小儿都能做到，然而，师傅竖起的一根手指只是一种提示，提示学人返见自性。指头的妙用不在指头本身，而在指头所示的对象。小徒弟脑残的模仿做派一如“寻指而亡月”，与禅理是背道而驰的。

俱胝和尚这时也知道了徒弟耍的花招，准备借此机会教训他一下，看看能否使他真正悟道。

俱胝和尚把徒弟叫到面前，随口一问：你说说，何为道啊？

小徒弟见师傅考较自己，便习惯性地做了个“脑残”的一指禅动作，手指刚刚竖起，不料俱胝和尚从怀中拔刀一挥，小徒弟的指头随刀光落地。俱胝和尚当下一声厉喝：这就是道！

小徒弟猝不及防，满脸茫然，甚至都忘了呼痛。但是，他的心中突然一阵雷霆砸响，小徒弟瞬时悟道。原来，自己执着“一指禅”太深，师傅在使用“逆其道而行”的接引手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断自己的执念，唤醒被掩盖了的自性本心。参禅之法，做到不如悟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