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故事背景设定于18世纪的法国,无处不透着一股华丽精致,一盆花草也透着复古质感。
女主角裸身静坐于壁炉前抽烟,在光影配合下,宛如一幅历经时间的名画
海报中裙摆正在燃烧的女子,更宛如博物馆中的珍藏↓↓
法国海岸的明艳色彩,也被精准捕捉到了镜头中
随意截图都有大片感,是这部电影最吸引人的特质之一。这种质感也引发了一波艺术海报创作小高潮
极尽唯美的形式里,《燃烧女子的肖像》讲述了一个同样唯美的故事。
编剧仅设置了四个主要女性角色(其中两个还是戏份不多的配角),场景只在法国的偏远海岛,便让整个故事惊心动魄。
电影《燃烧女子的肖像》,关乎两个女性之间的爱情。
1760年的法国布列塔尼,才华洋溢的年轻女画家玛莉安收到委托,要到一个小岛上为名叫艾洛伊兹的富家小姐画一幅肖像。
女画家玛莉安画画并不难,但这位富家小姐很特殊:她拒不配合画肖像,前一位画家已经被折腾到筋疲力尽。
于是小姐的母亲出了个主意,以请女伴的名义把画家玛莉安叫到岛上,让她默默陪伴小姐艾洛伊兹,然后悄悄作画。
到了岛上的玛莉安才发现事情远没有她想的简单。小姐艾洛伊兹的肖像,要送到意大利米兰某富商的家里,如果被对方看中,艾洛伊兹就要嫁过去。典型的封建包办婚姻。
艾洛伊兹
这门亲事原本属于艾洛伊兹的姐姐,但姐姐接受不了,一气之下跳崖自杀,艾洛伊兹不得不顶替姐姐嫁到米兰。
这也是艾洛伊兹抵触画肖像的重要原因,她在对自己及姐姐这种被安排的命运做出无声抵抗。
于是玛莉安便成为艾洛伊兹的随从。在陪着艾洛伊兹出去散步的时候,玛莉安不停观察这位小姐的容貌,然后回到卧室凭着记忆悄悄作画。
小姐艾洛伊兹对玛莉安虽不苟言笑,但也有种莫名的亲近。时而向玛莉安借本书,借个烟斗,顺便交谈两句。艾洛伊兹内心认为玛莉安是母亲派来监视自己的人,但从不拒绝与玛莉安一起外出散步。
随着一点一滴的相处细节,二人之间产生情愫。她们体验了爱带来的激情,也共同经历了“禁忌之爱”注定没有结果的心痛。
这部影片乍一看,有几分朴赞郁电影《小姐》的意思,毕竟同样是讲贵族小姐与侍女之间的爱。
但《燃烧女子的肖像》作为爱情悲剧,情感上又是极其克制的。两个人没有反抗,没有情绪过激,只是把爱情放在心中,继续自己的既定生活。
不像《阿黛尔的生活》《小姐》等直男导演视角的女同片,在两个女性角色间加入过多奇情和激情大尺度场面。《燃烧女子的肖像》通过眼神与嘴角,爱的感觉已经溢出画面。
这样的爱,足够纯粹,也足够深沉。
得益于导演瑟琳·席安玛本身是女同志身份,她将女同的爱情也拍出了女性自我探索的意义。
在两个小时的时间内,除了船夫等配角有短暂出镜,整部电影里都没有任何主要男性出现。小姐艾洛伊兹的未婚夫,画家玛丽安的父亲,都只活在台词中。
在这个仅由女性构成的小世界里,她们的言行都带着女性意识觉醒的暗喻。
艾洛伊兹被安排与素未谋面的人结婚,把女性当作商品的行为就是最大的不公。讽刺的是,她的妈妈也被强加了这样的人生,而在自己成为家庭的主人后,又让女儿走上同样的老路。
艾洛伊兹喜欢学校,享受音乐,一直以来的夙愿是迎着大风奔跑,不会游泳也要到海里体验水流,与母亲始终保持着距离,无不体现出她对自由的向往以及骨子里的反叛精神。
在看到玛丽安第一次完成的肖像时,艾洛伊兹的心情不是痛恨被欺骗,而是失望。
她很难过,与自己志同道合,也有敏感艺术触觉的玛丽安,本应该是不同的,但依然画出了迎合世俗审美的肖像画。这幅画里的自己,只有用画作技巧堆砌的冰冷精致的脸,毫无鲜活的生命力。
对于画家玛丽安来说,她的人生或许相对好一些。她继承父亲的生意,画画是自己喜欢的事业,不用像艾洛伊兹一样为结婚的问题如此烦恼。
但玛丽安也有自己的困境:美术界以男性为主导,他们不许女性画男性的身体,因而女画家在题材选择上大大受限,很难创作出经典。
在二人的故事之外,还有一个小插曲。负责照顾二人的女仆意外怀孕,或许别人关心的是你的情人是谁,你怀孕多久了,而玛丽安脱口而出的问题是:“你想要孩子吗?”
自己的身体,理应由自己掌控。为了帮助女仆,三个女孩结成了同盟,想尽办法为不想生下孩子的女仆堕胎。
因为共同的女性意识,三个人默不作声地打破了阶层。小姐开始做饭,画家为大家倒酒,女仆安静地绣花。三个身份不同的人,和谐到恍如一家。
互相凝视,也是片中爱情发展的线索。在二人的相互观察里,爱情的主导权也在相应发生变化。
最初,画家玛丽安像是主导者,从耳廓到指尖,她默默观察着艾洛伊兹,并将自己的幻想融合在笔触中。二人的关系里,玛丽安是更了解对方,也是主动为对方带去慰藉的一个。
艾洛伊兹开始配合画肖像后,同样成为一个观察者,玛丽安所有的小习惯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于是也反向开始调情。
在画家与模特这层本不平等的关系里,身为模特的艾洛伊兹反而影响了画家玛丽安的创作,也是爱情关系的佐证。
最精彩的一幕莫过于“燃烧女子”的凝视。篝火边,二人互相以眼神传达心意,爱意早已像火焰一般热烈,艾洛伊兹的裙摆被点燃也浑然不知,眼中只有玛丽安。背景音里具有力量感和神圣感的阿卡贝拉合唱更强化了这种炽热。
这个画面,被玛丽安创作为《燃烧女子的肖像》。
同时,片中设置的多处线索对应,也让双方的心理活动具体可感。
玛丽安时常幻想着穿着婚纱的艾洛伊兹站在自己面前,她以这种方式,不断幻想画作完成,爱人出嫁离开自己的那一天。而最终艾洛伊兹试穿的婚纱,与幻想中一模一样。
当幻想成真,玛丽安却不忍回头一看。
令艾洛伊兹心碎的则是玛丽安为她弹奏的一首曲子——维瓦尔第的《四季·夏》。玛丽安弹出强烈的节奏,告诉艾洛伊兹这是暴雨,这是蛙鸣。通过音乐,艾洛伊兹感知着自然的生命力,也确认了内心为何澎湃涌动。
多年之后再听到相同的音乐,艾洛伊兹表面平静,内心早已如当年一般翻腾,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不刻意强调“同性”这一元素,只讲述爱情本身,是《燃烧女子的肖像》的成功之处。
从暧昧到相知,从激情到惆怅,艾洛伊兹与玛丽安的爱情,与所有的异性恋完全共通。
这也是为何尽管风格不同,还是有影迷将这部电影视为女版《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它们都强化了爱情本身,专注于两个人的关系,而模糊了性别在其中的作用。
两部电影也有一个异曲同工的结尾。《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最后,失去爱人的甜茶面对着壁炉,自己消化所有的落寞。
《燃烧女子的肖像》里,艾洛伊兹再度听到爱人弹奏过的音乐,慢慢泣不成声。
两个小时的铺垫,最终带来一分钟的爆发。这样的哭泣里,暗藏着多少对美好的追忆和对现实的无力,观众早已感同身受,情绪也跟随着角色一起被搅动。
这便是爱情的本质:尽管爱会有多种形式,但其中的愉悦与伤痕,对每个拥有过爱的人来说皆平等共通。
希望爱与欲望,皆能获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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