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角制造业复工调查：部分工厂到岗率70%，物流情况转好

来源丨21世纪经济报道 彭苏平

编辑丨林虹

距离首批企业复工已经一个多星期，但一线运转仍然吃力。

根据交通部2月15日公布的数据，农民工返程客运量约为3亿人次，目前已经返程的只有8000万人次，预计到2月底要返程1.2亿人次，3月以后再返程1亿人次。

疫情之下，员工返岗难成为企业复工的头号难题。近期，浙江省、江苏省部分市区出台对返工人员“包邮”的政策，鼓励企业包车接回外省员工。

2月18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就复工情况调研了长三角的制造业企业，他们有些因为员工不到位推迟了开工时间，有些尽管已经开工，但由于员工到岗率低、上游供应商开工有限、道路管制等原因，也不得不延缓了生产计划。

“整个经济体就像一个庞大的机器，忽然不运转了，重新发动也需要时间。”南京一汽车工厂厂长对记者表示。这几天，他忙于排查到岗人员情况、帮助供应商开工、协调交通问题等繁杂事项，而达产率并不高。

员工返岗难题

员工返岗困难是目前制造业遇到的普遍情况。上述南京工厂人士对记者表示，他们算比较早通知员工回去上班的，但目前到岗率也只有70%。“本来就不是全都能回来，还有一部分回来的还在隔离中。”他说。

制造业是劳动密集型产业，非常依赖员工实地到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到，一家位于常熟的整车厂由于员工不能及时返工，已经将开工时间从2月9日延期到2月24日。

不能及时到岗的不光是工厂工人，也包括很多企业员工。上述南京工厂人士对记者表示，很多工程师现在只能远程办公，效率得不到保障；另外还有采购，他们有些需要和供应商共同敲定具体需求，不能到岗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业务进程。

员工不能返工一方面是受公共交通的制约，另一方面是处于隔离期间，后者在隔离期满后便可以正常上岗。

针对这种情况，浙江省、江苏省多个地区专门出台了相应政策，鼓励企业通过包机、包高铁、包车等方式接回外地员工，还有政府对企业新招员工给予补贴。以湖州市为例，其发文表示对企业新招员工，给予1000元/人的一次性生活补助。

值得一提的是，在大范围的交通迁徙困难之外，也有一些区域性的特殊情况。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到，近日，上海市闵行区和青浦区两区将苏州列入了重点地区关注名单，这直接导致沪苏两地员工复工不畅。

青浦区文件显示，重点地区人员应严格落实居家医学观察或集中隔离观察14天，并要求落实街镇属地责任、行业主管责任、企业主体责任以及出租房东管理责任，按各自职责，对重点地区人员，如没有居住地、没有明确工作的，加强劝返；已经接到复工通知书，但暂无居住地的，由所属街镇及用工单位落实集中隔离观察。

这意味着，大批每天往返于苏州和上海的人士将暂时不能到岗。“我们公司好多沪苏通勤的，公司防疫政策可以互通，但过不了市界。”上海一家跨国公司负责人表示，他们公司有不少人住在苏州工作在上海，或者工作在苏州住在上海，平时一天内都可以往返，但现在还要隔离14天。

上述负责人认为，在建设长三角一体化的背景下，疫情防控行动也可以形成联动，比如对人员安全的认定，是不是可以放宽适用范围，但现在看来，区域间的协同性还有待提升。

物流情况转好

区域间的“互认”在物流运输上体现得更为明显。

上述南京工厂负责人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因为全国很多地方的道路还没有放开，前些天试产的时候很多车都被拦截了，不给下高速。

在国务院印发关于“有序做好企业复工复产工作”的通知后，不少地方政府都开始积极推动企业复工，特别是长三角、珠三角一带，但像湖北省等疫情相对较严重的地区，当即复工无望，交通上也是一个难以逾越的节点。

复工的主要障碍已经从早期的保障物资转变成了交通物流。工业零部件平台海智在线相关人员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尽管已经有不少地区放开了交通管制，但实际情况往往更复杂，比如有些地区，可能市里是不限制了，但在偏僻的村镇仍有管制。

上述南京工厂人士也表示，他的团队现在每一天都要逐一处理道路运输的事项，遇到不能通行的地方，需要提供化验单、担保函等文件。

他表示，各个地区对物流车辆的容忍度“参差不齐”，但总体来说仍然不乐观，以省内情况为例，此前，苏州、无锡、常州、南通、泰州曾推出“5市联动”，以确保道路物资运行通畅，但现在又“暂停”了。

不过，在逐日复工的过程中，物流畅通度也在逐渐提升。上述上海跨国公司负责人表示，上个星期刚开工的时候，上海曾严格限制了苏州司机进城，产品无法出口，甚至无法送到上海当地的工厂中，但后来根据疫情发展好转监管“松口”，只要企业提供相应文件，就能够通行。

长三角内往来频繁，每趟运输都要提供相关材料为企业增加了不少工作量，为提高物流效率，上海、江苏等地都尝试推出了“通行证”的服务。

2月16日，上海市交通委指导市道路运输管理局制定并发布了上海市“长三角疫情防控交通运输一体化货运车辆通行证”，宣布即日起，上海符合国家和本市防疫条件的道路货运企业和从业人员可以在输入相关信息后，获取电子版“货通证”，持证货运车辆在长三角可便捷通行，持证人员在货运期间回沪，无须再次隔离14天。

有媒体报道，苏州汾湖高新区也颁发了当地的货车通勤证书，获得通勤证书后，司机在318国道汾湖检查站进入江苏境内时，将不必再进行重复登记，经过简单的测温，核对驾驶证（身份证）和通勤证上的号码后，可直接入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