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地缘位置十分重要,是连接亚洲和欧洲的重要纽带之一。由于多方面因素,伊朗与西方世界长期处于对立甚至对抗的状态,造就了伊朗在国际社会上的孤立处境。在地区范围内,伊朗与沙特阿拉伯、土耳其、以色列是中东地区的主要竞争对手,后三者都或多或少有其潜在支持的国际组织或地区组织,而伊朗缺少该方面的支持。基于此,伊朗十分重视发展与上合组织的关系,尤其是 2005 年成为上合组织观察员国之后。
自伊朗伊斯兰革命以来,美伊关系反向逆转、持续交恶,美国视伊朗是“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和“无赖国家”,并在伊朗与伊拉克的战争中选择支持伊拉克以掣肘伊朗。20 世纪 90 代,美国先后通过了《防止向伊朗和伊拉克扩散武器法》与《达马托法》,以对伊朗进行遏制。
进入 21 世纪,伊朗以发展核军工等来应对美国的制裁,美国则以反对核扩散为由对伊朗进行制裁,双方形成了遏制与反遏制的态势。然而,美国选择对伊朗进行 30 多年的制裁与遏制,却为何没有选择直接对伊朗进行军事打击?
其原因可能是战争成本高昂、对国际社会的伤害巨大(基于伊朗的能源地位与地缘位置考虑)等。一方面,尽管美伊双方军事实力差距明显,但与一个人口近 8000 万的国家开战,美国需付出极大的国内政治成本,而且一旦战争短期内难以结束,将再次陷入阿富汗、伊拉克式的战争泥潭;
另一方面,伊朗在国际能源市场的影响较大,战争将波及诸多国家,而且伊朗扼守霍尔木兹海峡,美伊开战将可能扰乱整个中东,以致影响国际能源市场的正常运转。无论出于何种考虑,美伊开战对双方、甚至整个世界影响巨大,多方均需付出巨大的成本。因此,尽管双方一直处于敌对状态,但开战的可能性并不大。
以色列对伊朗采取军事行动之可能甚至要大于美国对伊朗采取军事行动之可能。因为伊朗核问题对美、以带来的威胁是不同的:对美国来说,可能只是世界上反美势力的增强,并不会对其形成实质性的安全威胁;对以色列来说,伊朗一旦拥有了核武器,将对以色列形成实质性安全威胁。再加上以色列自身具有对伊朗进行军事打击的实力,一旦伊朗核问题引发战争,以色列必定成为潜在参与国。
从这个视角看,伊朗与以色列之间战争风险可能要高于美国。然而,从另一视角看,伊朗与以色列之间爆发战争的可能性也可能并不那么高。一方面,美以同盟关系是美国经营中东事务的重要方面,一旦伊朗与以色列开战,美国将很难独善其身。
因此,在对伊朗开战问题上美国将以自身利益为基准约束以色列。另一方面,一旦伊朗与以色列之间爆发战争,阿拉伯世界极有可能被卷入,因为阿拉伯世界与以色列之间一直存在隔阂。尽管阿拉伯世界与伊朗之间存在诸多争端,但在对以问题上却较为一致,都视以色列为敌人。
区域公共产品理论认为,在多个国家并存的区域中,不同国家间存在着共同的需求和共同的利益,但这些利益也存在差异。在全球公共产品供应不足或无法满足个体需要时,区域内的国家或国家集团会联合起来,共同设计一套机制或制度,分摊成本,以满足个体化需求。基于此,本文以区域公共产品理论中的“需求-供给”视角为基础,解释伊朗加入上合组织的动因,并分析其前景。
本文认为,伊朗加入上合组织的动因主要包含三个方面:伊朗的国家需求、上合组织的产品供给以及二者之间的相互关联与契合。首先,伊朗加入上合组织的意愿来源于伊朗的国家需求。从需求视角看,基于伊朗特殊的地缘政治地位和国家的综合实力,其生存需求基本得到了满足,但关系需求和发展需求尚未得到满足。
其次,上合组织在产品供给方面的吸引力。从供给视角看,上合组织的吸引力主要体现在三个层面:供给内容(经济-安全公益)、性质(非军事同盟)与功能(身份象征)。最后,伊朗的国家需求与上合组织的产品供给之间存在相互关联与契合。从“需求-供给”的视角看,以匹配性和辅助性为原则进行分析,可发现伊朗的国家需求与上合组织供给之间存在一定程度的相互关联与契合。
除了分析伊朗加入上合组织的动因之外,本文还从“需求-供给”视角以及其他影响因素等方面对伊朗加入上合组织的前景进行了分析。本文认为,伊朗加入上合组织的前景主要受到三个方面因素的影响:美伊关系、上合组织成员国态度、中东局势。其中,美伊关系的发展、变化会对伊朗的国家需求形成直接影响,扩员后上合组织的发展、变化会对上合组织的供给产生直接影响,而中东局势的混乱则是影响伊朗加入上合组织的潜在不稳定因素。
总体来看,短期内伊朗加入上合组织尚存在一定的变数,但其寻求加入上合组织的动力并未减弱,除非美伊关系发生重大变化;而从长期看,由于已经得到了上合组织主要成员国的支持,只要伊朗不再受到联合国安理会的制裁,未来其加入上合组织是可能的,至少是可以期待的。
在 2005 年上合组织接受伊朗、巴基斯坦、印度为观察员国之后,这种解释在美国学界一度较为兴盛,其出发点是将上合组织视为中俄在亚洲范围内制衡美国的平衡力量(counterbalance)。
该解释认为,伊朗寻求加入上合组织的主要动因是为了缓解因伊朗核问题而导致的全球孤立状态,借助上合组织的力量实现平衡美国全球霸权的目标,并借此寻求国内政权的合法性与稳定性。该解释将上合组织视为对抗或抵御北约的重要工具,认为伊朗与上合组织之间的共同利益主要集中在反美议程上。
在中东,伊朗主要的竞争对手是土耳其、沙特阿拉伯。沙特阿拉伯是阿拉伯国家联盟(Arab League)和海湾阿拉伯国家合作委员会(Gulf Cooperation Council)的成员,而土耳其也已经加入了北约且正在谋求加入欧盟。由此来看,在地缘政治的竞争中,缺少国际组织支持的伊朗已经明显落后于上述两国。
此外,伊朗北部邻国众多,但多是集体安全条约组织(Collective Security Treaty Organization)或独联体国家组织(Commonwealth of the Independent States)的成员国,难以对伊朗进行有力支持。尽管伊朗是经济合作组织(Economic Cooperation Organization)成员国,但该组织在政治和安全领域并不能给伊朗提供相应的支持。因此,伊朗谋求加入上合组织主要是借助上合组织在政治、安全领域的影响力,以扭转伊朗在中东地缘政治竞争中的不利地位,增加伊朗在地区竞争中的砝码。
伊朗加入上合组织将给双方在经济领域的合作带来巨大收益,尤其是能源领域。该观点认为,上合组织在经济、政治领域已经具有了全球影响力,而且其在经济领域优先发展能源项目的目标与伊朗在能源领域的优势不期而遇。若伊朗能成为上合组织的正式成员国,后者在能源领域之影响力将上升一个台阶,而且里海能源的开发问题也可以放到上合组织框架之内进行协商和解决,各方之间的矛盾与争端将可以在上合组织框架内实现解决。
总体来看,将伊朗加入上合组织的原因视为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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