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博士论文：俄罗斯的外交走向

　　随着全球变暖的不可挽回，一旦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冻土变成人间乐土，那么加拿大、北欧、俄国这样拥有众多领土等待开发的国家，势必将成为世界强权的一极，广袤的西伯利亚冻土、北极圈以及北极航线势必将成为俄国复苏重振的重要推力，使那头令人畏惧的北极熊再一次恢复帝国威望。

　　本篇文章的主题是俄国如何选择盟友的，而在此之前我们首先要明白的就是三点：

　　1.纵深优势形成的防御能力使俄罗斯对外结盟的权力制衡目标多次在历史关键节点得以实现。在这一问题上，俄罗斯更具防御优势的实力特征起到关键作用，俄罗斯虽然不具备成为支配大国的能力，但加入制衡联盟却足以使力量对比向有利于防御的方向倾斜。从而使俄罗斯制衡欧洲大陆霸权的对外结盟目标得以实现，并使欧洲国际体系呈现出比较典型的均势政治特征。

　　2. 周边弱小民族、国家形成的缓冲区的存在，为俄罗斯对外扩张创造了机遇。但是，与俄罗斯在文化、宗教上存在不融合性的民族、国家形成的缓冲区，也是造成俄罗斯边疆扰攘不安的重要根源，并形成俄罗斯的领土开放性特征。两方面的刺激因素结合起来，进一步促动了俄罗斯对外结盟目标的对外扩张倾向。

　　3. 俄罗斯在国际权力结构中的弱势大国地位（非首要强国地位），使其为了自身的安全，需要避免刺激和挑战实力更为强大的国家。俄罗斯在实施对外扩张目标时，需要有所克制，以免引起其他实力更为强大的国家的制衡反应。这促使俄罗斯对外结盟目标的对外扩张方向向渐进式的局部扩张转化。

　　俄罗斯作为近现代国际体系中具有常任资格的大国，与其幅员、资源及充当大国的意愿关系密切，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在幅员、资源方面的相对实力略有下降，但仍不容小觑。俄罗斯横跨 11 个时区，拥有丰富的资源及大约 2000 枚核武器，仍然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国家。俄罗斯虽从超级大国位置滑落下来，但仍然具备世界大国的潜力。俄罗斯对外结盟在历史、当代和未来对国际体系的结构和性质均具有无法忽视的影响力。

　　在东方，俄罗斯与中国互为陆上最大邻国，两国陆地共同边境线长达 4300 公里。俄罗斯具有巨大的人口、资源和地处欧亚地缘战略板块核心的地理位置优势，俄中两国的相互关系，决定了世界上除了以美国为核心的国家集团以外最大战略力量的整合，将决定世界与东北亚地区战略力量的对比与均衡。

　　俄罗斯的结盟战略，其结盟目标与对象，对中国的对外战略格局具有重大而深远的影响，关系到中国未来发展的国际环境与周边环境的利与弊。而中国未来能否持续发展，有赖于一个基本和平的国际与周边环境，取决于中国未来发展的战略机遇期能否延长。俄罗斯的结盟战略，不仅从根本上关系到中国北部和西部的安全，也对中国是否能够集中目前有限的战略资源解决日益紧迫的海洋问题，至关重要。

　　在俄罗斯周边地区，主要表现为北约东扩、颜色革命及对中亚、高加索地区的军事、政治渗透。美国在这一地区反恐政策的不当也引起了这一地区非传统安全因素的滋生与蔓延。这一做法，不仅对俄罗斯的安全空间形成了挤压与威胁，同时也对中国西部地区的安全形成了传统与非传统威胁的双重隐患。俄白联盟既是抵挡北约东扩、颜色革命的桥头堡，也是树立俄罗斯与独联体其他国家合作榜样的范例。俄罗斯究竟能否保持和恢复对独联体地区的影响力，有效抵御西方国家对其有限安全空间的挤压与渗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俄白联盟能否保持和发展。

　　俄罗斯对外结盟目标的形成，与地缘环境的不安全存在密切联系。地缘环境的不安全是俄罗斯对外结盟目标形成的基本动因，也是其强大的制约因素。地缘环境的不安全对俄罗斯对外结盟目标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

　　俄罗斯地缘环境的不安全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其一是领土的开放性。领土的开放性指俄罗斯与周边民族、国家的边界之间缺乏天然险阻，并在文化、宗教方面存在不兼容性。领土的开放性导致边界两边的民族、国家都存在易受攻击的地缘安全弱点。这一地缘安全弱点使俄罗斯形成了以扩张为防御的安全政策传统，体现为对外结盟的对外扩张目标。其二是领土的陆权性。

　　俄罗斯与欧亚大国由于陆路相通，存在远较海权国家更为激烈的安全竞争。领土的陆权性使俄罗斯长期陷入与欧亚大国和邻近国家之间的安全竞争而难以自拔。这一地缘安全压力使俄罗斯形成与体系大国进行权力竞争的安全政策传统，体现为对外结盟的权力竞争目标。对外扩张与权力竞争成为俄罗斯对外结盟目标的两个基本方向。

　　领土的开放性与陆权性对俄罗斯对外结盟目标的形成与选择形成了限制性的过滤机制。俄罗斯在制定对外结盟目标时，需要优先考虑地缘环境方面的领土开放性与陆权性对国家安全产生的作用和影响。

　　领土开放性指俄罗斯缺乏天然疆界，国土无险可守，易受外部攻击。加之俄罗斯与周边民族在文化上的不融合性，使俄罗斯与周边民族经常处于领土竞争状态。俄罗斯应对领土开放性的安全政策传统是以扩张为防御。此外，通过对外扩张扩大国家规模，也可以为国家提供更多对外资源，用于对外扩张和权力竞争。领土开放性动因体现为俄罗斯对外结盟的对外扩张目标。俄罗斯对外结盟目标的领土开放性动因包括为防御而扩张（防御）和为资源而扩张（利益）两个层面。

　　以对外扩张方式控制外部威胁来源，并建立防御纵深和缓冲区，是俄罗斯应对领土开放性产生的不安全的安全政策传统，其实质是以扩张为防御手段，体现为俄罗斯对外结盟目标的对外扩张方向。领土开放性产生的防御动因（为防御而扩张）促发了俄罗斯对外结盟目标的对外扩张方向。

　　开放边界的不安全感，使俄罗斯深陷安全与扩张的逻辑悖论，这包括两个彼此关联的内容和层面。首先，从地缘环境特征来说，在俄罗斯周边地区，由于缺乏天然险阻以形成自然边界，边境两边的民族和国家，在攻守平衡方面，均处于易受对方攻击的状态，彼此均缺乏安全保障；

　　其次，从俄罗斯周边地区的政治版图（统治隶属关系）的流变性来看，自近代以来，这些地区几经并入和析出俄罗斯帝国的政治控制或影响范围，实质上体现了俄罗斯帝国主义与周边地区民族主义之间的拉锯式竞争关系，其结果反映了俄罗斯帝国主义与周边民族主义的力量对比与消长。

　　俄罗斯与周边地区在领土扩张与收缩方面的历史运动产生的主要原因，除了地理因素之外，主要是由于俄罗斯的价值观无法为其所征服及周边地区的民众所分享与认同。随着对外扩张的进展，俄罗斯的国家版图越来越大。俄罗斯人与越来越多具有不同宗教信仰和民族属性的人们，共处于帝国之内或比邻而居。俄罗斯人并未因扩张成功而获得安全感，反而随着扩张进程而产生新的不安全感。其最终导致的结果是，起初出于防御目的的扩张，最终演变成为扩张而扩张，而且不知应到何处为止。

　　边界的开放，使防御与扩张的概念，在俄罗斯历史中以矛盾和悖论的方式合二为一：为了维护国家安全，需要以对外征服的方式控制边界另一边的威胁来源，而被征服地区又需要以同样的对外征服的方式保障安全。因此，安全等同于不间断的征服过程，在俄罗斯的历史逻辑中，防御与扩张变成了同一概念。

　　此外，在俄罗斯与实力强大的对手之间，存在着弱小民族和国家，形成起到隔离与防御作用的中间或缓冲地带，俄罗斯的对外战略的防御性，集中体现在对这一中间或缓冲地带的控制，以此作为抵御外敌入侵的基础与依托。杰弗里曼科夫（Jeffrey Mankoff）强调，历史上俄罗斯曾遭到强邻的反复入侵，包括钦察汗国等鞑靼国家、奥斯曼帝国、波兰和近代的德意志帝国，俄罗斯的防御手段是牺牲邻国建立缓冲区来阻隔其他大国对手。

　　数百年来，保持缓冲区的内部稳定，防止外部强权对其进行影响与渗透，维持与巩固俄罗斯在这一地缘防御空间的主导和优势地位，成为俄罗斯外交的基石，也是俄罗斯格外关注国际均势的生成与存续的地缘政治动因。

　　这一思维定势，对当代俄罗斯的外交思想仍然具有重要而深刻的影响。

　　为应对领土开放性导致的领土竞争和领土陆权性引发的权力竞争，俄罗斯需要常年维持比较庞大的军事支出。而经济发展的落后性导致俄罗斯应对外部威胁的军事需要与有限的经济资源之间始终存在结构性紧张。通过对外扩张扩大国家规模，以弥补因应军事支出所需经济资源的不足，是俄罗斯应对领土开放性导致的领土竞争和领土陆权性引发的权力竞争所需经济资源不足的重要手段。

　　这成为俄罗斯安全政策传统中的对外扩张目标的利益动因。结盟作为国家安全政策中的重要一环，也因为这一利益动因而促发了其对外扩张目标的形成。由于俄罗斯边境的开放性，俄罗斯除了在开疆拓土的过程中需要承担军事支出外，在扩张成功之后，要想守住扩张成果——新征服的领土，也需要维持在这一地区的军事优势，以便随时控制该地区可能发生的反叛。同时需要保持相对于边境另一边的军事优势，从而在与其争夺领土的斗争中取得实力优势。缓冲区的相关情况与此类似。这显然需要常年维持一定的军事支出。此外，由于领土的陆权性引发的大国安全竞争，使俄罗斯需要长期维持相对庞大的军事支出。

　　而实现上述目标，需要耗费大量的国内资源用于对外事务，这与俄罗斯社会型态导致的要素效率低下之间始终存在着结构性紧张。

　　这种结构性压力迫使俄罗斯采取以下方式予以应对：即通过扩张国家规模，以规模优势弥补效率劣势。通过对外扩张扩大国家的领土和人口规模，凭借武力建立、控制排他性的地缘势力范围，经济规模的横向扩张，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要素效率落后产生的国家能力（军事能力）差距，军事垄断也可以在自身竞争力不足的情况下排斥竞争者。

　　16 世纪晚期，俄罗斯开始进行横向的地理维度的扩张，将许多非斯拉夫民族并入帝国版图。只是到了 18 世纪初期，俄罗斯才开始进行现代化的纵向发展。从此以后，两种国家发展方式并列或交替进行。

　　十月革命前，俄国作为一个多民族帝国，与它的落后发展状态是一致的。生产方式建立在粗放型的农业和家庭手工业的基础之上，商业资本很不发达，生产方式没有发生重大变革，只是在地理空间扩大了活动范围。虽然俄国的农业尚处于未开化状态，但对于东部和南部的更为原始的游牧经济来说却具有优势。

　　以不断拓展的辽阔国土为基础，加上集权制等级官僚体制，为国家力量奠定了基础，使其有能力征服位于其西部边境地区的具有更高文明的民族。这些民族由于人口较少或内部问题而处于实力对比的劣势，如芬兰、波兰、波罗的海地区。俄罗斯作为主体民族拥有 7000 万人口，而 9000万“其他民族”逐渐被纳入其统治而补充进来。国家的需索无度以及经济基础的薄弱，使俄国的统治变得异常粗暴而残酷。俄国的专制暴政在民族问题上表现为受压迫民族数量之多及受压迫程度之深。

　　但是，通过扩大国家规模弥补要素效率的不足，其实现程度是有限的。因为国家规模的扩张是算术级的，而工业化产生的效率激增则是指数级的。此外，如前文所述，在经济能力与国家权力（军事能力）的转换过程中，落后经济产能在转化为先进军事能力方面，与先进经济产能进行同类转化比较，存在更多的障碍和损耗。

　　在要素效率相对落后的前提下，为了防御外部威胁（同时需要维持社会稳定），俄罗斯需要通过对外扩张，以国家规模弥补效率不足。

　　维持或扩张国家规模对于防御外部威胁和以资源规模弥补要素效率具有重要意义。对外扩张是俄罗斯维护国家安全的重要方式，它包括以下两个方面的内容。首先，由于俄罗斯周边领土的开放性，俄罗斯在维护边疆地区安全时，以继续推进边疆向外扩展为主要手段。

　　欧亚中心的地理位置及领土的辽阔，形成俄罗斯周边国家和民族众多的地缘特征。由于俄罗斯边界的易受攻击性，以及边界两边国家、民族在政治文化上的不融合状态，这些国家、民族与俄罗斯多处于安全和领土竞争状态。自莫斯科公国时代开始，以扩张作为防御手段，就成为俄罗斯一贯采取的安全对策。

　　显然，对外扩张对俄罗斯具有双重意义，既是形成大国实力、地位的基本要素，又是维护周边安全、稳定的防御手段。因此，局部对外扩张是俄罗斯对外结盟目标选择中的重要动因。

　　在俄罗斯实施对外结盟过程中，领土开放性导致的领土竞争促发了以扩张作为防御手段的安全要求，形成俄罗斯对外结盟目标的对外扩张方向的防御动因。在国家经济发展落后前提下，领土开放性导致的领土竞争和领土陆权性引发的权力竞争所需军事支出对经济资源形成的压力，

　　促使俄罗斯采取通过对外扩张的方式扩大国家规模，以规模优势弥补效率落后导致的经济资源不足。领土开放性导致的领土竞争和领土陆权性引发的权力竞争，共同促发了俄罗斯以获取规模经济收益为目的的对外扩张动因，并体现在对外结盟目标的对外扩张方向，成为促成对外结盟目标的对外扩张方向的利益动因。

　　致读者：

　　学史并不能有助于帮助我们在现实生活中获得更好的待遇，因为我们知晓的一切不过是人类安然逝去的过去而已，现我们并不能知晓如何获得现世的安稳以及未来无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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