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爸笔记第二季第24篇：写一写姿儿

奶爸笔记第24篇

写一写姿儿

丁启阵

姿儿

妻子隔三差五提醒我该写篇关于姿儿的文章。她的理由是，馨儿从出生到三岁，我一共写了六十多篇文章，后来结集出版了一本《奶爸笔记》。为表示公平，也该写一写姿儿。

也有出版社编辑朋友劝我写一写姿儿的，说现在国家计划生育政策修改了，很多人生了二胎有了“二孩”，如何应对“二孩”的各种问题，对许多家庭而言都是新课题，大家都会感兴趣，书出版后销量应该不错云云。

说得都很在理、诚恳，我无法反驳。但是，我也有我的难处。

首先是，对生性懒散的我而言，散文写作需要有激情，有足够的新鲜感。育儿随笔既然已经写过一回，要再来一遍，难免有激情欠多、新鲜感不足的问题。杜甫有诗句云“欲语羞雷同”。两个相差四五年出生的孩子，而且都是女儿，在同一家医院建档、生产，能有多大差别呢？

其次是，写作有阶段性的计划与侧重。长女出生的时候，我正醉心于散文随笔的创作，搂草打兔子，写育儿随笔乃是一举两得之事。而近一年前开始，我的兴趣转移到了学术论文的写作上，希望在老本行音韵学的研究上再取得像样的成绩，不辜负若干师长对我的期望，无愧于自己早年立下的学术志向。从这一点上讲，小女儿姿儿有点“生不逢时”。

我给报刊投稿、开专栏写作散文随笔，在网络上写博客的时间，已经有二十多年的时间，前后所写散文随笔超过了三千篇。不谦虚地说，写作方面，我也算是训练有素了，激情、新鲜感的问题，自然是难不住我的。况且，公平的道理，是人间大道，我很愿意恪守。两个女儿，都是我生命中的至宝，我不希望自己有丝毫的偏爱之情。

罗常培先生《苍洱之间》里讲，1926年鲁迅先生在厦门大学任教时，回答他“近来有没有创作”的询问时，说编文学史不得不沉下心去搜集材料，处理材料，心思集中，不会胡思乱想，因而写不出文艺作品来。可见，文艺写作跟学术研究不同，前者需要把心浮起来，动起来，后者则需要把心沉下去，静下来。我也有这种感觉，文艺写作需要动感情，需要发挥想象力，不妨天马行空；而学术研究需要搜罗证据，讲究逻辑推理，半点儿马虎不得。一浮一沉，感情与理性，两种状态，切换不易。但是，二三十年来，我基本上就是这么在浮沉的挣扎中度过的。左手写散文，右手写论文，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真正的困难，是庄子所说的“生也有涯”，时间有限，容易厚此薄彼。绿肥红瘦，散文创作与论文写作之间，时间分配的问题，有点像踩跷跷板。

知天命之年，我当然明白舍断离的必要性与重要性。但是，在骨肉亲情与人生志向之间，我无法做到不纠结。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我要将红樱桃和绿芭蕉同时入画。

好在，一年多的朝夕相处，姿儿各方面的表现跟她姐姐是那么的不同，这增加了我写好奶爸笔记第二季、写一些关于姿儿的文章的信心。

2020-0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