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苦。踏入真正的中国文化，发现家的暖意。

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苦。但不论如何苦，真正的中国文化境界里的家，都会给你永恒、包容的力量，让你穿过岁月的考验，冲破伤痕的藩篱。

邵科（則憲）。2019年12月29日，讲于杭州网易蜗牛读书馆。

新年将至。这个隆冬，我们在南宋都城临安说“家”。

空疏的道理

最近很多人在读一个故事，记者刘小念写的。故事里，妹妹比姐姐小三岁，是个乖乖女。爸妈催刷牙洗脸，姐姐总是不理不睬，妹妹呢，早已洗漱完毕，还给爸妈挤上牙膏。要是哪天惹了祸，不等爸妈责备，妹妹马上道歉，还端茶倒水，姐姐呢，撇着头，一言不发。

“你这性格将来是要吃亏的，你得跟你妹学学，跟谁都处得来。”父母总是这样对姐姐说。整个童年，在姐姐倔强、疏离的衬托下，妹妹得到了父母的偏爱。

十几年后，姐姐到北京工作，很少和家里联系。为此，父母常常叹气：“三岁看老，你姐从小就这样，我们是指望不上她的。”

后来，二老相继离世。弥留之际，却一直盯着门口，盼着大女儿回家。那位姐姐，却始终没有出现。

心地善良、竭尽全力照顾双亲的妹妹，恨透了姐姐，决定和她恩断义绝。

父母是说她，但更养育了她，怎就换来这般冷漠、记恨？人性究竟是善是恶？孟子说，人性本善，对吗？[1]

我们习惯以这样的正义感来评判人。故事里的妹妹和二老，也是如此。直到有一天，妹妹才知道，姐姐那几年一直被抑郁症困扰，双亲病逝的事，姐夫根本不敢也没有告诉她。

妹妹也猛然发现，她生的大宝和二宝，俨然就是当年的姐姐和她，一个倔强疏离，一个要多乖，有多乖。她蓦地惊出一身冷汗——她的二宝，分明就是儿时的自己，主动地博取父母的欢心、无心地掠夺父母本应给大宝的爱。

她冲到北京，望着姐姐紧闭的房门，泪如雨下。

妹妹不善良吗？二老不善良吗？可是，他们对姐姐不孝、冷漠、自私的指责，却是无比空疏的道理。空疏的道理，听着句句都对，却没有实处着落。

这是因为，妹妹和二老，不知“至善”为何物。

不知至善为何物

至善，是什么？

特别善？大好人？这些话听似不错，却是《增广贤文》式的混沌、碎片化的理解，根本不是中国文化的真义。以儒家为根本的中国文化，必须包含严谨周密、大中至正的思维方式。所谓思维方式，是指清晰、完备的思辨过程，不是零零碎碎的格言警句、模棱两可的心灵鸡汤。

我们读儒家经典，一定要从经学入手，看历代大儒对儒经的注疏、传注、诠释。南宋大儒朱熹在《四书章句集注·大学章句》中说：至善，就是“事理当然之极”。 [2]

这是甚么意思？我们看一下《朱子语类》。这是朱熹和门生历年问答的汇编，于咸淳六年（1270年）刊刻，共140卷，详尽记录了朱熹宏大、精密的理学思想。朱熹在《朱子语类》中说：

“凡曰善者，固是好。然方是好事，未是极好处。必到极处，便是道理十分尽头，无一毫不尽，故曰至善。不特是理会到极处，亦要做到极处。”[3]

所以，至善，就是将事物的道理研究得严谨、透彻，并在心里面、行动上，都做到极致、尽处。“齐家中也有至善”，朱熹又说，“亦要到那尽处”。[4]

故事里的妹妹和二老，固然善良，却不晓得大女儿苦楚的原由。对孩童心理背后普遍的道理浑然不知，离“无一毫不尽”的至善，是有距离的。

在这种情况下，想当然地用冷漠、自私的条条框框来下结论，只会是空疏的道理。儒家坚决反对这种空疏的东西。在历代大儒看来，能“应事”的道理，才是“道理的大用”。

可见，儒家的真正思维，是多么清晰、严谨，容不得半点混沌。它绝不是唐装、说书、扇子摇。

达到至善的门径是什么？朱熹认为，万事万物都有它隐藏的道理，人对道理的了解却是有限的，但人心有灵，可以思索、钻研道理，这就是即物（格物），又称“穷至事物之理”。用力久了，就会豁然贯通，使得表里、精粗、细节、原委，都了然于心。只有这般格物、穷理，才能实现“吾心之全体大用”。[5]

在前面的故事里，如梦初醒的妹妹冲到北京，望着姐姐紧闭的房门，泪如雨下。在那一刻，她明白了父母育儿的甚深道理，一心只想着“姐，余生，我会替父母好好爱你”的大用。自此，她齐家的道理不再用错地方，而是落到了“至善”（充分、极好）的实处。

父不慈，则子不孝

如梦初醒的妹妹，究竟明白了什么甚深道理？

先看看朱熹怎么说——“父止于慈，子止于孝，即止于至善之地也。”[6]齐家里的至善，就是父母止于慈、子女止于孝。

那么，究竟什么是慈？

天下父母，谁不疼爱子女？然而，爱还不是慈。爱是七情之一，甚至有溺爱、偏爱、恨铁不成钢之爱。慈，则是修养出来的爱，是滋养、化育子女成长的能力。

明仁孝文皇后徐氏说：

“慈者，上之所以抚下也。上慈而不懈，则下顺而益亲。故甘瓠累于樛木，庶草繁于深泽，则子妇顺于慈仁，理也。”[7]

慈字，上兹下心。《说文解字》云：“兹者，草木多益也。”兹，是滋养、化育。慈，是用心滋养、化育。

为什么“甘瓠（音户）累于樛（音究）木、庶草繁于深泽”？甘甜的瓜果、葱郁的青草，就好比健康成长的子女，只有在弯曲的树枝上、深深的水潭中才能繁盛。弯曲的树枝，能够承受子女的取闹；深深的水潭，能够涤荡子女的缺失。

不论万物品类如何、子女禀赋如何，天地、父母，都能用宽厚、充沛、滋养和守望的“生物之心”，包容、化育他们。这就是儒家所说的慈。

这种化育之心，绝不是溺爱，而是在包容中促发成长。因此，子女有过错，一定要戒之。不过，身教才是促发成长的良方，是“潜移暗化、自然似之”，好比建造一处芝兰之室，让子女久居其中，久则自然身体芬芳。[8]

前面故事里，妹妹最终醒悟到的，就是这种无比包容、促发成长的慈爱。姐姐没有获得这种慈爱，她得到的只是父母对她的根本否定——“三岁看老，你姐从小就这样，我们是指望不上她的。”

南北朝时的颜之推，在《颜氏家训》里告诫道：“父不慈，则子不孝”，除非孩子是天降的“凶民”，否则不可能“父慈而子逆”。对大部分家庭而言，这是普遍的结局，因为风化永远是“自上而行于下”的。[9]

徐皇后将这“自上而行于下”的道理说得更深刻：

“待之不以慈，而欲责之以孝，则下必不安。下不安则心离，心离则忮，忮则不祥莫大焉。为人父母者，其慈乎！其慈乎！”[10]

如果父母对子女不包容化育，又强求子女孝顺，子女心中就会惶恐。惶恐不安，就已离心离德。离心离德，就会心生违逆。这是家庭最大的不幸。用孟子的话说，是“不祥莫大焉”。 [11]

相反，“上慈而不懈，则下顺而益亲”。父母不懈地给予包容化育，子女就越发地孝顺亲近。所以，徐皇后叮嘱道：“为人父母，一定要慈、一定要慈啊！”

调和你的七情，使之发而中节；扩充你的知识，使之不再晦蒙。给子女包容的爱，滋养、守望而不专制。这样，离至善之慈，便不远了。

为了实现慈爱包容，儒家还主张“父子之间不责善”。责善，是强令从善。朱熹说，责善是朋友之道，不是父子之道，父母子女应当互相劝诫，但不可求全责备。[12] 儒家甚至提倡君子“易子而教”，不在家自己教孩子，以免在教学中相互责善、伤害亲情。

当然，具体如何实现慈教，又因人、因时而异，不能鹦鹉学舌、刻舟求剑，是“究竟一个下工夫处”。[13] 这就需要用格物穷理的方法，至诚用心地学习、钻研、实践。

误将七情作四端

儒家认为，人性本善。前面故事里，二老看到的大女儿“天生倔强、指望不上的”的不善（恶），不过是她失去父母疼爱时喜、怒、哀、乐、爱、恶、欲七情失和的模样，不是本性。

北宋大儒程颢说：“喜、怒、哀、乐，发不中节，然后为不善。”[14] 中（音众）节，就是适度。不中节，就是情绪过度，是不善，却不是人性本恶。孟子说，人有四善端——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四善端对应的仁义礼智，才是人的本性。

孩童如苗木，未成大树之前，时而哭闹、时而别扭，只因七情尚不知如何发而中节。明末大儒王阳明说，父母师长当如“时雨春风”一般沾洒花木，则孩童莫不“萌动发越，自然日长月化”。[15] 比如，气定神闲地示范孩子如何畅通情志、诵文咏诗，切不可强制约束孩子，逼压功课却不“导之以礼”，以致孩子“视学舍如囹狱”、“视师长如寇仇”，进而偷着游嬉、畏惧欺瞒。[16]

可是，很多父母却错误地将孩子的这些情绪失和视为顽劣、性恶。久而久之，子女要么自尊受挫、疏远父母，要么自尊泯灭、从恶如崩。

故事里的二老，命终之时，都在向门而望，难道真的不爱大女儿吗？不是的。他们是误将七情作四端。一生浑然不知其过，何其悲也哉！

你是天子，也得修身

要冲破现实中不尽人意的家的藩篱，只有一条路，就是修身。父母修身，子女也要修身。《大学》上说，“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就算你是天子，也不能例外。

在齐家的至善方面，父母修身的目标，是止于慈；子女修身的目标，则是止于孝。止于慈、止于孝，就是止于理。其方法，都是格物、穷理，以明白至善的慈、孝为何物，并在行动上身体力行。[17]

父母子女，切忌指责对方不慈、不孝。中国文化里的五伦，是美国哈佛大学荣休教授、新儒家第三期的代表人物杜维明所说的报（reciprocity），或是近代大儒梁漱溟所说的“尊重对方、念念以对方为重”。 [18]“爸妈，寸草之心，难报春晖”，这合当子女来说。“孩子，我应当养活你们到长大”，这合当父母来说。这样的话，朴素而感人至深。一旦颠倒过来，父母说“要记得报答”、子女说“你就该养活我”，就违背了父止于慈、子止于孝的天理。或者，用梁漱溟的话来说，就“大大不合中国味道”了。

倘若不颠倒过来，父母子女心中就会各自安定自如。各自安定自如，家就不再是远行和空巢的伤痕，而是抵挡一切艰辛的永恒力量。

无违

孔子说，孝是“无违”。[19] 无违，不是言听计从，而是“不背于理”，仍是止于理。[20]

父慈是化育之理，子孝爱敬之理。孝，除了节用养亲、怡颜悦色、昏定晨省、立身扬名之外，还有许多细节，要子女细细推敲，做到极致、极好。如何实现，则也是因人、因时而异，是“究竟一个下工夫处”。[21]

《论语》上说：“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朱熹解释说，父母爱子女之心无所不至，子女深切领会到这一点，就会谨慎地“守其身”、不妄为，以免父母心忧。生病无法避免，子女在外如能让父母安心，则父母的担忧，也就降到了只须偶尔操心子女生病的最低限度。[22]

在这个飞驰的时代，北漂南漂的坎坷曲折，不断传向千里之外乡村、小城里父母的家。因此，我们尤其要用格物穷理的力量，琢磨如何处理自己的婚姻、事业和身心健康，让父母减少心忧。这也是无违之理。

不见父母之非

北大博士失联了。不过，他的父母，未必比瞽瞍更差。至少，二十年里，他们一直盼望儿子归来。

瞽瞍是谁？他是圣王舜的生父，老是琢磨着害死舜。舜家中有生父、后母、异母弟，“父顽，母嚚，象傲”，没一个善人。[23] 瞽瞍让舜去修谷仓，然后悄悄在外面纵火，又让他去挖井，再和象用力向井里填土。[24] 但舜一如既往地善待父母和弟弟。

朱熹说，舜做到了“不见父母之非”。[25]

最终，舜的父亲“厎豫”（致乐）了，也就是《尚书·尧典》上说的“不格奸”（不再作奸恶之事）。孟子说，瞽瞍乐了，天下就化成了。为什么？[26]

听听朱熹怎么解释：

“是以天下之为子者，知天下无不可事之亲，于是莫不勉而为孝，至于其亲亦厎豫焉。则天下之为父者，亦莫不慈，所谓化也。子孝父慈，各止其所，而无不安其位之意，所谓定也。”[27]

舜不见父母之非，不是纵容顽父作恶，而是相信亲情的感化力量。天下人听闻舜能感化世上最冥顽的父母，就会有信心为孝、和各种类型的父母相处。不慈爱的父母，一旦厎豫而七情调和，也会变得慈爱起来。

由此，天下的家庭，就都安定自如了。“所谓化也，所谓定也”——能把瞽瞍都整乐了，天下就化成了。

还有一个天理

不过，儒家父子之道严谨周密、大中至正思维方式，还缺收笔的一画。

先秦的《孔子家语》中提到，孔子的弟子曾参，锄瓜时不小心弄断了根。他的父亲曾晢（音哲）大怒，抡起大杖“以击其背”，把儿子打昏了。曾参许久才苏醒，跑去对父亲说：“刚才儿得罪父亲，父亲用力教训我，现在身体没有不适吧？”然后，他到室内“援琴而歌”，想让父亲知道自己安然无恙。[28]

孔子听了，怎么说？

在澳洲，十年前我开了一门《与中国通商：法律与社会背景》的课程，作为我创办的中国法项目之核心内容。在课上讲曾子耘瓜时，澳大利亚的学生每有触动，觉得“宽容”的确是中国文化的根本，说中国人善于以宽容化解冲突。

这种混沌的理解，完全是错误的。

孔子听了，说：“参来，勿内”，不准曾参进门。曾参却不觉得错了，请人去问孔子。孔子说：

“参事父，委身以待暴怒，殪（音役）而不避，既身死而陷父于不义，其不孝孰大焉！”[29]

曾晢如果打死了儿子曾参，不但将触动刑宪，更将一生陷于悲痛之中。父慈子孝的目标，是让父母子女都能安好、成长。暴怒毒打，是七情大乱的大错。曾参不劝阻父亲，还在苏醒之后去抚琴唱歌，这是在助长父亲的妄为，根本忘记了让父亲安好、成长的责任。所以，孔子说：这是陷父母于不义，是大不孝。

在《孝经》里，曾参又跑来问了个类似的问题：“一味遵从父命，是孝吗？”孔子回答他：“这算什么话，这算什么话！”孔子又说：

“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故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乎！”[30]

争（诤），是直言规劝。父母有不义之时，子女理当直言规劝。所以，南宋学者罗大经在《鹤林玉露》中才说：“子孝其父，必箴其阙失。故于睦雍敬爱之中，必有检方规正之道。”[31]

因此，慈父戒子、孝子诤父，都是天理。少了这个天理，至善的父慈子孝，就缺了收笔的一画。

不过，谏诤不是争吵。朱熹在《训学斋规》中说，不要当面指责长辈，而应在事后委婉提出理由，“徐徐细意条陈”，这样既不“伤忤”长辈，又可“事理自明”。[32] 同时，一定要包容父母。明末大儒王夫之说，生活中“杯酒、斗粟、尺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有过则谏”没关系，不要对父母求全责备。[33]

儒家的天理，实在是严谨周密、大中至正了。

慈孝的大雅之美

儒学，绝不是混混沌沌的格言警句、模棱两可的心灵鸡汤，而是严谨周密、大中至正的思维方式。

当我们真正进入儒家传统的真正境界、修复父慈子孝的全貌，则家就不再是爱心、孝顺、宽容这些混沌碎片，更不是父权、训斥、听话这样的思想禁锢，而是有慈母灯下，有父爱如山，有驿路望乡之思，有扶门盼归之切，有诗教，有礼乐，有察纳箴谏之量，有定省晨昏之淳，如圭如璧，如切如磋。

这，就是慈孝的大雅之美，纯粹、中和、周正、有序。

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苦。但不论如何苦，真正的中国文化境界里的家，都会给你永恒、包容的力量，让你穿过岁月的考验、冲破伤痕的藩篱，恰如那凛冽寒冬、漫天风雪里的暖意。

邵则宪 教授

生于江南，澳洲名校终身教授，英国伦敦大学法学博士，南京大学法学学士。十二年前，创设独一无二的高端法律课程，以向西方产业界及青年彰显中国文化正统为其特有风范。课程邀请金杜、力拓、德意志银行、澳洲国家银行等顶尖跨国公司、律所高管及合伙人参与授课，培养了一批紧缺的全球前沿人才。著有《昭隆传统之大美：中国文化如何成为全球治理的建构者》（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9年），以前所未有的全新视角，呈现中国文化平视西方、走向复兴的精妙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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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孟子道性善”（《孟子·滕文公上》）。“性者，人所禀于天以生之理也，浑然至善。”出自（宋）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孟子卷三·滕文公章句上》，《摛藻堂四库全书荟要》本，页1上。

[2] 《四书章句集注·大学章句》，页1下。

[3] （宋）黎靖德编：《朱子语类·卷十四·大学一》，《钦定四库全书》本，页31上、36上。

[4] 同上，页36上。

[5] 《四书章句集注·大学章句》，页5下－6上。

[6] 《朱子语类·卷十四·大学一》，页32下。

[7] （明）仁孝文皇后：《内训·慈幼章第十八》，收于《丛书集成初编》，北京：中华书局，1991年，页25。

[8] “潜移暗化，自然似之。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自芳也；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自臭也。”《颜氏家训·慕贤篇七》，《四部丛刊初编》中第430册，景江安傅氏双鑑楼藏明刊本。

[9] 《颜氏家训·治家篇五》。

[10] 《内训·慈幼章第十八》，页26。

[11] 《孟子·离娄上》。

[12] “责善，朋友之道也。王氏曰：父有争子，何也？所谓争者，非责善也。当不义则争之而已矣。父之于子也如何？曰，当不义，则亦戒之而已矣。”出自《四书章句集注·孟子卷四·离娄章句上》，页12上。“父子行之，则害天性之恩也。”出自《四书章句集注·孟子卷四·离娄章句下》，页28上。

[13] 《朱子语类·卷十四·大学一》，页34上。

[14] “程子曰：性即理也。天下之理，原其所自，未有不善。喜、怒、哀、乐未发，何尝不善。发而中节，即无往而不善；发不中节，然后为不善。”出自《四书章句集注·孟子卷三·滕文公章句上》，页1上－1下。

[15] （明）王守仁：《王文成全书》卷二，《摛藻堂四库全书荟要》本，页80下。

[16] 同上，页81下。

[17] “今人只管说治心修身。若不见这个理，心是如何地治？身是如何地修？”出自《朱子语类·卷九·学三》，页8下。

[18] Wei-ming Tu, Confucian Thought: Selfhood as CreativeTransformation, 奥尔巴尼：纽约州立大学出版社，1985年，pp. 139-141. 梁漱溟：《中国文化要义》，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页87－90。

[19] 《论语·为政第二》。

[20] 《四书章句集注·论语卷一·为政第二》，页9上。

[21] 《朱子语类·卷十四·大学一》，页34上。

[22]《四书章句集注·论语卷一·为政第二》，页9下。（魏）何晏撰、（宋）邢昺疏：《论语注疏·卷二·为政》，《摛藻堂四库全书荟要》本，页4上。

[23] 《尚书·尧典》，《四部丛刊初编》中第3－4册，景乌程刘氏嘉业堂藏宋刊本。“舜父瞽叟盲，而舜母死。瞽叟更娶妻而生象，象傲。瞽叟爱后妻子，常欲杀舜。”出自《史记·五帝本纪》，《钦定四库全书》本，页26下。

[24] “使舜上涂廪，瞽叟从下纵火焚廪。后瞽叟又使舜穿井，舜穿井为匿空旁出。舜既入深，瞽叟与象共下土实井。”出自《史记·五帝本纪》，页28下－29上。

[25] 《四书章句集注·孟子卷四·离娄章句上》，页16上。

[26] “瞽瞍厎豫而天下化，瞽瞍厎豫而天下之为父子者定，此之谓大孝。”（《孟子·离娄章上》

[27] 《四书章句集注·孟子卷四·离娄章句上》，页16上。

[28] （汉）王肃注：《孔子家语·卷四·六本第十五》，《乾隆御览四库全书荟要》本，页4下－5下。

[29] 《孔子家语·卷四·六本第十五》，页5上－5下。

[30] 《孝经·谏诤》。

[31] （宋）罗大经：《鹤林玉露》甲篇卷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页31。

[32] （清）刘学宠选：《朱子训学斋规》，道光十五年青照堂丛书·哈佛燕京图书馆藏本，页2下。

[33] （清）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九，船山遗书本，页16上－16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