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现在还有这么个食物柜吗？

就我的观察，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组建的家庭中，很多人把食物柜这件家具彻底清出了日常生活。尤其是冰箱大面积推广之后，这件家具也因失去实际作用而被遗忘。

说起食物柜，很多时候另外一个功能就是碗柜。我家有一个碗柜，那是父母结婚时，爷爷奶奶赠予的结婚礼物。这件老式碗柜笨重而结实，以至于到了我们家以后，就一直被当做高大上的衣橱使用。

而盛碗碟和剩菜的食物柜，当年则用三合板随便做了一个：除了框架是木头的，柜身都是用三合板钉起来的，刷上蓝漆，大致也看不出来。可能中国大多数地区的食物柜都是同样的结构，上面是两个抽屉，一个盛筷子、勺子、菜刀等日常厨具，另一个盛花椒、八角、食盐等调味品，有时候这个抽屉甚至还会放海米、黑木耳等高级食物。而抽屉下面则用解释的木板分成上下两层，上面一层放置常用的碗碟，但主要还是放馒头、剩菜等熟食；下层则是比较不常用饺子盘、鱼盘、瓦盆等瓷器。

跟我家的食物柜不同，我大舅家的食物柜，柜门是用蚊布蒙的，或者是因为胶东地区气候更加潮湿一些，如果食物柜不通风，那么食物就会很快坏掉。无论是什么质材，只要是食物柜，那就是全家每天的核心，一家人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都会围着这个食物柜来转：把吃不了的剩菜放进去暂存，下一顿拿出来，热热，接着吃。现在看起来可能觉得很不卫生，可是那时候的人也这么活过来了。

一般人不会把食物柜这么绕口的名词挂在嘴边，通常情况下，也不会称其为碗柜。大概是这么说的，“饿了吗？你去看看，橱子里还有什么吃的？”

最可怕的是，橱子里什么吃的都没了。所以，我才会知道胶东的橱子是用蚊布来蒙厨门。上世纪七十年代，在胶东住的那一年，我特别容易饥饿，总是在橱子跟前转悠，有时候会找到一块玉米饼，有时候会找到一把小葱，有时候只是一点虾酱。有些时期，你努努力就会找到食物，而有的时期，你再努力也找不到食物。

其实，贫穷和饥饿才是最大的罪恶，它会诱发人间一切恶行，甚至母爱、亲情，有时候在它面前也会黯淡无光。社会是否文明进步，也要先看你家橱子里能不能找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