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正传，一只无脚鸟的宿命轮回，张国荣扮演的旭仔，有你的影子

阿飞正传剧照

阿飞正传，一部于上世纪九十年代上映的香港电影，由王家卫导演执导，张国荣、张曼玉、刘德华、张学友、梁朝伟等大咖出演的文艺电影。影片先后斩获台湾金马奖最佳导演，香港金像奖最佳导演，最佳摄影等诸多奖项。是王家卫导演登上文艺片顶峰的代表作，也是张国荣退出歌坛，扬名影坛的开山之作。

影片讲述了1960年代的香港，有一个叫旭仔的青年，因为从小被生母遗弃，送养给了一个风月场的女人，导致了旭仔少年时段的成长严重缺失了母爱的陪伴，从而养成了他孤傲，放荡不羁的性格。他把自己比作一只无脚鸟，对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女人都显得满不在乎，放任自流，从来不投入真正的感情，只是享受片刻的欢愉，短暂的刺激。售票员苏丽珍和舞女咪咪先后令他感受过温暖，可是她们也只能当当小情人。为摆脱沉重和无力感，解开心结，旭仔抛下一切去南洋找寻生母。暗恋过苏丽珍且目睹过她与旭仔情感一路变化的，小巡警，刘德华饰演的超仔，在菲律宾跑船又再次和旭仔相遇。他参与、见证了阿飞命运被改写的过程。旭仔最终在火车上被人枪杀，死在了异国他乡呼啸的的列车上，留给人们无尽的喟叹。

一、旭仔的风流情债，放荡不羁

——“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号下午三点之前的一分钟你和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住这一分钟”。——

影片一开始，在一个潮湿的环境中，张国荣扮演的旭仔，叼着烟卷，眼神里透着自信优雅，放荡不羁，向张曼玉扮演的苏丽珍走去。不得不承认，旭仔的撩妹技巧，是相当高明，加上他对女人的天然亲和力，高颜值，一句“你今天晚上会在梦中见到我”，就轻易俘获了苏丽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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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苏丽珍，旭仔的内心兴许也是柔情似水，想要温暖和爱这个女人，可是他的性格导致他对于感情总是不问来由的开始，又冷漠而决绝地结束。他对女人的举动，展露了他内心的孤傲，也是他童年缺少母爱的一种集中体现。而作为苏丽珍，一个传统而本分的女人，在爱情来的时候，猝不及防，但也欣然接受。

她一度考虑到和旭仔能够结婚，跟他有个家。当她试探性地问旭仔说，她的表姐将快要结婚了，结婚后会搬到公公婆婆家去住了。而她也要搬了，想搬到旭仔家里来。旭仔沉默片刻后敷衍了一句，好啊。苏丽珍言语中有些兴奋，随之问道，该怎样和她爸妈说它俩的事情，可旭仔却假装不知什么事。苏丽珍伤心离去，她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会和自己结婚的。

阿飞正传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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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苏丽珍心有不甘，她依旧爱着旭仔，她以拿回自己东西的名义来找旭仔，她与旭仔仔在狭长的走道里说了一番话，情深意切，爱到深处，卑微到了泥土里。

——我还是想搬到这里和你一起住。我不是那种喜欢结婚的人。不结婚也没关系，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你迁就了我一时，你迁就不了我一世——

电影阿飞正传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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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无不反映了苏丽珍对旭仔的恋恋不舍，可是这一切对于旭仔这样多情又薄情的男人来说什么起不到任何作用，但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反映了旭仔不想再去伤害一个已经沉溺里爱情的女人。况且这时候旭仔已经有了新欢，咪咪。

旭仔认识舞女咪咪，用了一个藏起一只耳环的小小伎俩，就俘获了咪咪的心，可见旭仔是天生的女人杀手，他非常了解女人的喜好和心思。他从小跟着在歌舞场混迹的养母长大，见惯了逢场作戏，又看轻了离别悲欢，这些技能，想必很早就具备了，放荡不羁，多情薄情，这也或许就是他总是游走于各种女人之间，却从来不真正对待一个女人的原因。

电影阿飞正传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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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咪是一个性格，职业，都与苏丽珍完全不同的女人。她性格泼辣，又混迹于霓虹之中，懂得风情，又强势，市侩，会据理力争。

——我不脱！不知从哪里有个女人跳出来，指指点点都说是她的，我怎么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女人？要是有个女人跳出来说你是她的难道我也要给她吗？我什么也不给，我能进这地方，什么都是我的。——

按理说这样的女人才跟旭仔的成长环境相匹配，应该属于旭仔一心想要的女人，可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二、无脚鸟旭仔，决定亲赴菲律宾，寻找生母

兴许旭仔的性格，那种自傲，那种极端，连他的养母都接受不了，他的养母与一个年龄小她很多的男人暧昧，他会觉得那个男人是看上了养母的钱，所以才跟她在一起。于是暴怒中狂揍了那个男人一顿，并要挟他以后不许跟养母来往，可殊不知，即便是因为钱，在养母那样的女人眼里，那也是快乐，最起码是个伴，可以排遣很多落寞和压抑心绪。而养了他这么多年，他却从来没有真正去关心过养母。伤心处，养母回首往事，终于开口说了所有压在心底的话。

——我当初是不该让你晓得。我告诉你是因为你不是我亲生的，我想你终究会离开我。我以为自己会看得开，我没想到会舍不得你。我一直不告诉你，是有点自私，不过我其实是为你好，我想保护你。他们根本不要你，假如要的话老早便来找你了，你不会明白的，我晓得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得进去。这几年来你一直放纵自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你要报复嘛？好，我现在告诉你，你亲娘在什么地方，我受够了，你以前做人总是用这个借口，你以后再不可以用这个借口了。你想飞呀？好，你飞呀！你要飞就飞远一点，你不要有一天让我晓得，你一直在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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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母的这一番话深深刺激了旭仔，最终旭仔下定决心准备去菲律宾寻找自己的生母。

在一个孤寂，戚伤的冷雨夜，旭仔辞别歪仔，扬长而去。

他走后把车送给了他的兄弟，张学友饰演的歪仔，歪仔是一个痴心的男人，他情醉于咪咪，为了咪咪，可以做任何事情，可这世间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明明深深伤害了自己，但自己依然情有独钟，有些人无条件的对自己好，但自己却视而不见。咪咪，铁了心要去菲律宾找旭仔，于是歪仔把旭仔留给他的车卖掉了，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咪咪当路费。

电影阿飞正传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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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菲律宾，旭仔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可是母亲却躲起来不见他。

他是个孤傲的人，尽管他不远千里来到了菲律宾，并找到了自己的生母，可是当他知道母亲不愿意见他的那一刻，他毅然决绝地离开了。他可能内心里苦痛挣扎了很多次，他可能知道，如果母亲认他，母亲会失去很多金钱名利等等，他知道母亲其实对他并没有牵挂，只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他这么一个人而已。他虽然痛苦，可是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悲伤，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椰子树林的小路上他内心里涌现出了这样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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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来到亲生母亲的家了，但是她不肯见我，佣人说她已经不住这里了。当我离开这房子的时候，我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但我是一定不会回头的。我只不过想见见她，看看她的样子，既然她不给我机会，我也一定不会给她机会。——

可见他依旧自傲，孤高，依旧在从心理上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好来维护他那仅存的有点近乎扭曲的自尊。

三、旭仔的宿命，魂断异乡，一只无脚鸟死亡的时候才落地

失意的旭仔在菲律宾街头买醉不知归处，在和游走于街巷的妓女打情骂俏一番后，终究因酒醉而昏睡在了街头。身上的钱也被妓女搜刮一空。这时候碰巧在菲律宾跑船的超仔路过，把他带回了宾馆。在宾馆里，旭仔对超仔说，他可不喜欢工作，即便要回香港，可能也得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去。可见他是一个游离于尘世之外的人，只喜欢饮酒，抽烟，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颓废，彻心彻骨。后来因为办理护照的问题，旭仔捅伤人，被人追杀，最终死在了飞驰的火车上。

电影阿飞正传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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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影片可以看出旭仔他是一个浪子，旭仔这样的人，不会因为有了爱情，就有了束缚和牵绊，更不会和一个女人随便就结婚。他曾说过，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会知道最喜欢的女人是谁。他风流，多情但却也薄情。有时候彷徨无助，有时候自信高傲，情绪的起伏让他盲目而极端。他对着镜子独舞，“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一开始就会飞，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其实它什么地方也没去过，那鸟一开始就已经死了。”内心独白里透露着心灵的孤寂，需要爱与被爱。过于理想化的内心情境，让他在现实中显得特立独行。他一生寻找，一生被困于精神的牢笼里，看似自由自在，实则处处碰壁，身受负累，心力交瘁。

电影阿飞正传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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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卫导演把电影起名为阿飞正传，可是影片里却没有一个角色叫作阿飞。言外之意就是说像旭仔这样在人海里行走，孤独，迷茫，彷徨，又自傲的男人还有很多，这些无数的人都叫作阿飞。王家卫的镜头下，伴随着迷离的绿色，一切画面都仿佛带有活生生的触觉，带有着特定的温度和湿度。昏暗的灯光，凄冷的雨夜，孤独的路灯，不断走动的钟表，游走的妓女，异国他乡的列车，这些意象元素的堆叠，把影片中旭仔的悲情和颓废烘托到了极致，也映衬了大千世界里许多彷徨无助的人内心的孤寂和凄冷，无根和游离，居无定所的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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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最后，梁朝伟对着镜子梳头，叼着雪茄，手里拿着一摞摞钞票，关灯，走出屋子，消失于黑暗里。其实梁朝伟就是第二个阿飞，也是活生生的又一个旭仔，它们一直在寻觅着什么，也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他们无依无靠，无牵无挂，但内心的负累比谁都重，他们无比多情，却又无比薄情。他们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沉沦，游荡，寂寞，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