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博士论文：教你玩会权力游戏系列：东晋风云录

驼铃声漫漫，三万里黄沙赴轻云；唐旗不坠，霜星寒月照耀帝国。从西方大漠直到浩瀚大海，从日本海到帕米尔高原，从天主到夫子，从大漠南北直到西域天竺，皇帝的权威如日中天，瑰紫宁远的群星见证了天朝的故梦与上国的荣光。

但是盛世烽烟的悄然而至，米脂流白的盛世如同被戳爆的气球，帝国荣光与天朝故梦都变得遥不可及，只有孤悬帝国万里之外的古老城邑见证了故梦与残月。

千年之后我们早已无从知晓隐藏的真相，但盛世残年的东晋也已经为我们留下了足以借鉴的东西。

东晋门阀政治，是皇权与士族共天下的政治，是皇权与士族、士族与士族间平衡的政治。居于门阀政治权力结构中心位置的司马氏皇权，过弛则难相维，过张则易激变，只有遵依共天下的政治格局，尊重门阀士族的政治、社会、文化地位，遵巡门阀政治的运转规则，遵护门阀政治的平衡与秩序，才能使自身地位得以巩固，局势得以稳定，国家得以保全。

那么皇权和士族应该如何相处，才能达到他们想象中士族与皇权相协和的状态呢？

权力的游戏的是不是应该达到一种平衡状态才是最完美的状态？

权力游戏中的平衡应该怎么维持？

今天我们以东晋司马氏与士族之间的权力博弈来一一揭晓。

——小麦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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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门阀政治】（田余庆先生）

元帝司马睿本出西晋帝室旁系，宣帝司马懿 为其曾祖。史载：“初，玄石图有‘牛继马后’，故宣帝深忌牛氏，遂为二榼，共一口，以贮酒焉，帝先饮佳者，而以毒酒鸩其将牛金。而恭王妃夏侯氏竟通小吏牛氏 而生元帝，亦有符云。”

又“偺晋司马敷，字景文，晋将牛金子也。”时有谶云“铜 马入海建邺期”，所应“元帝小字铜环” ，又或云“太妃小字铜环，而元帝中兴于 江左焉”。

一事多宗，众说纷纭，这正是司马睿与西晋帝室司马炎一系血缘疏远，于江东重立晋柞在法统上为世人所讽的反映。元帝既为宗室旁枝，在中朝并无甚出众之处，《晋书》卷六《元帝纪》：“及惠皇之际，王室多故，帝每恭俭退让，以免于祸。元康二年，拜员外散骑常侍。累迁左将军。” 可见其仕宦亦不显赫。

至于渡江之后，也不为江东士人所知。《晋书》卷六五《王导传》：“及徙镇建康，吴人不附，居月余，士庶莫有至者，导患之。会敦来朝，导谓之曰：‘琅邪王仁德虽厚，而名论犹轻。兄威风已振，宜有以匡济者。’”

田余庆《东晋门阀政治》：“司马睿在晋室诸王中既无烕望，又无实力，更无功劳。此外，他在司马皇室中并没有坚强的法统地位，与西晋武、惠、怀、憨的皇统疏而又疏。” 当两晋之交，元帝既非帝室近宗，亦无强权重兵，名实皆不备，可见其处境之艰难。

司马睿之所以能在乱世之中，风云时会，成就大业，所倚仗的是“八王”中东海王司马越的提携及琅邪临沂王氏诸兄弟的翼戴支持。而这两方面倚仗所借之凭资便是其承自祖上的琅邪王号。睿祖司马仙入为尚书右仆射、抚军将军，出为镇东 大将军、假节、徐州诸军事，有平吴之功，封琅邪王。

元帝以此家世门资，被东海王越起为平东将军、监徐州诸军事，镇下邳，留守后方；进而迁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南渡建邺。由此可知琅邪王一系对其的重大意义。但是，元帝即位后形式发生了变化。

建国初年，司马睿面对“王与马，共天下”的门阀政治格局，颇思兴复皇权，以法御下，重用刘隗、刁协，压制王氏与士族势力。在这个过程中，琅邪王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元帝对琅邪王的承嗣相当重视，给予承嗣者很高的期望，并加以重任。

这是东晋其它宗王支嗣所难以比拟的。早在元帝始渡江的建兴（313年一317年）初年，司马窨便拜长子绍为东中郎将，镇广陵，以卫王畿。绍立为太子回都后，又以绍母弟司马裒为琅邪王“使持节、都督青徐兖三州诸军事”节制下游军事。这表明在元帝的中目中，琅邪王的重要性仅次于太子，希望以琅邪王号的政治影响力，在渡江士族心中树立权威，达到巩护皇权之目的。

琅琊王与琅琊王氏之间的牵绊与纠葛成为了晋元帝最为依仗的政治资本，王氏兄弟在内在外都为琅琊王带来了巨大的收益，并让这个既没有声名也没有实力的空头王爷，最终成为了晋元帝王敦与王导凭借拥立晋元帝的功劳，一人在外一人在内，形成了凭陵晋室的形式。

王敦两次起兵进逼晋元帝，一次失败一次成功，士族势力的背向成为了琅琊王氏的兴衰转折点，琅琊王氏通过协和士族，完成了偏安东南重振衣冠的事业，但是随着王氏的坐大，交横跋扈的王敦触犯到了士族的权益，进而导致了士族的背向，进而导致了最后一次起兵的兵败身死，琅琊王氏凭陵晋室的势力也被极大的削弱了，只能依靠王导一人苦苦支撑着琅琊王氏的门第不坠。

是否侵犯士族利益成为了琅琊王氏兴衰的重要节点。协和士族与皇族的年代里，琅琊王氏凭借着士族的支持和力量，成为了士族的代言人，让皇帝的势力被极大的压缩，以至于形成了凭陵晋室的局面。

而一旦作为士族代言人的王氏兄弟，想要成为了那个压制士族的皇帝，他们赖以起家的士族支持就会在顷刻之间成为了飞灰幻影，进而导致了王氏的衰败。

如果想要借力玩权力游戏的话，请认清楚自己实力的来源，这是最重要的。

司马昱（320年一372年)，字道万，东晋元帝少子。永昌元年（322年）封为琅邪王；咸和二年（327年）徙封会稽，九年转右将军、加侍中；咸康六年（340 年）进抚军将军、领秘书监，八年成帝遗诏顾命；建元元年（343年）加太常；永和元年（345年）进抚军大将军、录尚书六条事，二年秉政，八年进司徒；兴宁三 年（365年）复徙琅邪；太和元年（366年）加丞相；咸安元年（371年）十一月即 位，二年七月卒，谥简文，庙号太宗，终年53岁。

司马昱是东晋中前期一位十分重要的政治人物。其自咸康中起家从政，历成、康、穆、哀、废五帝三十年；自永和初居中枢秉政，宰辅三世二十余年，一直处在国家政治权力斗争的中心。东晋中前期，皇帝多孱弱短祚，大位动荡难安，皇权低落不稳；而士族各门户间一时角逐难下，不分伯仲，亦无合适人物主持大局。

司马昱以宗室近王长期居中辅政，辑睦士族，协和上下，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皇权的阙弱，稳定了动荡难安的朝局。他醉心玄学、广结名流，加之外部环境相对和缓，一 度形成了文化繁盛、社会平稳的中兴局面。

他尊重门阀士族的政治地位，与士族共治天下。毛汉光《五朝各统治阶级军权变迁表》，345年至370年间地方刺史、都督任年中，士族比例竟髙占90%以上，可谓是空前绝后。司马昱身为宗室，在其秉政时期，门阀政治渐臻巅峰，士族在政治、文化、军事各个方面趋至极盛，这一现象值得深思。

田余庆《东晋门阀政治》：“苏峻乱平后，江左相对安定，无内战七十年，遂得 以拒胡族于淮汉，息斯民于江左。这毕竟是一件颇有积极意义的事。” 在这七十年里，居中枢执政者，前有立国江左的王导，后有再造晋室的谢安，而司马昱恰处中间承上启下之关键位置。

他身为宗室，却能够承认并尊重士族的政治、社会、文化地位，能够守循门阀政治的权力规则，能够维护门阀政治的平衡与秩序，上承王导“务在清静”的政治路线，以玄风御世。这不仅使晋祚得继，国家得全；也为其后淝水之战胜利及孝武帝皇权再兴,创造了重要的前提条件。无能否认，东晋司马昱之功业，亦颇有可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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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BKU书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