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学术不端 要靠体制机制发力

朱昌俊

近日，一封北大教授饶毅实名向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举报武汉大学医学院李红良、中科院上海生命科学研究院生化细胞所研究员裴钢等人学术造假的举报信在网络流传。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随后回应称，该委目前正在调查核实此事。而饶毅本人则回复称：“没有发出，有过草稿。”

举报方和被举报方，都可以说是学术圈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决定了此次举报事件的分量和关注度。

从目前媒体报道呈现的信息来看，不管是学术圈，还是涉事方面，对这次举报都有不同的看法，而最终的真相，只能由权威部门给出结论。无论举报是出于怎样的动机，相关方面都应该予以严肃对待——属实，就要启动相应的学术失范惩戒机制，不属实，也要还当事人清白。

不过，鉴于此事所涉及的都是学术大咖，也不得不让人对整个学术界目前的诚信状况及其治理，有更多的反思。

首先，从学术不端现象的发现和公开机制来看，近些年闯入公共舆论的学术不端案例，多数都属于意外曝光或是被公开实名举报。前者如今年初演员翟天临因为在直播中无意中透露不知知网，而引发有关学术造假的质疑，最终被证实;后者如此次的举报就是典型。

但是，每次被举报和被质疑，基本上都是“一查一个准”，那么，常规性的论文抽查和学术诚信把关，为何未能把这些大面积造假的论文查出来?应该看到，对于学术不端行为的惩戒和清理，仅靠“第三方”曝光、举报，是远远不够的。因为这意味着学术不端受到惩戒终究只是一件小概率的事。因此，要真正将学术不端的倾向扼杀在摇篮里，就必定要建立更高效的论文审核与抽查机制，从源头有效压缩蒙混过关的可能性。

另外，整个科研体系，包括整个社会，对于学术诚信的推崇应该置于更高阶的价值序列。尽管每次被曝光的案例都能引发舆论的谴责，但我们不能低估社会对于学术造假的容忍度。据公开报道，一项涵盖我国24所高校的调研显示，近8成研究生认为同学中存在学术失范(考试作弊)的现象，而另有一部分研究生对学术失范行为持宽容态度，对一稿多投、搭便车署名等学术失范行为认识尤为模糊。这表明，在社会价值层面，对于学术不端的认知，也有待强化。只有整个社会对学术造假真正有了“零容忍”的态度，才能更有力地倒逼相关学术体制机制的革新把学术不端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还需要注意的一个现象是，当前被曝光的一些学术不端现象，包括近几年国际期刊对中国作者论文的集中撤稿，我们可以看作是“历史问题”。比如，论文审查不够严，论文查重在技术上也不够方便，这为学术造假提供了空间。对此，需要通过鼓励监督、举报，来对这些遗留问题加以清理。但是，在对既有的学术不端行为予以惩戒的同时，也更应着手机制上的补漏，防止学术不正之风继续延续。如此双管齐下，才能真正实现标本兼治。

学术诚信是学术发展的基础，在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的大背景下，是时候把对学术诚信的维护和培育，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了。希望这次的举报，不管水有多深，都能够查得水落石出，并在学术诚信的体制机制保障上有更多的回响。

责编：马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