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精巧、光影漂亮，德国电影节冷门佳作

《生日》是一部结构精巧的小制作，当然免不了有匠气，但还算是非常有意思的作品。

电影早先入围了今年上海电影节金爵奖主竞赛单元，然后又被德国电影节选中展映。故事非常简单，就是一个寓言性质的小故事，但他对于光影的处理是非常丰富的，这种丰富体现在整体的层次感上。特别是在影片的第二段，整体的黑夜笼罩下，呈现出了光线对比度、明暗过渡和影子等几种不同的层次，分层非常明显。

整个故事非常简单，就是一个离异家庭的父亲在处理双方家庭关系上出现了焦虑，而最后的点落在了和孩子的亲子关系上。之所以说他是一个带有寓言性质的故事，是因为他带有明显的寓言特征。

第一它篇幅十分短小，故事几乎是单线的叙事，没有复杂的多线叙事技巧。从第一段讲述一个父亲给儿子过生日开始，到中间第二段的送友，再到结尾的大象动物园，整个就是父亲这个角色从漫不经心到终于回归家庭的线性心理转变。

戏剧转折和人物感情线都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对于人物性格没有更多的挖掘而仅仅局限于事件本身带来的影响，并通过这种影响去传递一种观点，告知一种道理。道理的具体内容也十分浅显不复杂，仅仅停留在家庭观和教育观上，对于“中年男人的焦虑”则挖掘甚少。这是寓言故事的直贯性思维方式。

但寓言都有其固定的社会背景，是发生在特定社会背景之下的。“中年男性的焦虑”显然是置于现代社会大背景之下的，社会问题、教育问题、婚姻危机问题、父母的过度控制问题以及人之间沟通的问题都在其中，成为了《生日》这个核心事件的背景。然而，寓言体的故事将这一切都淡化，落脚点反而集中到亲情关系上。

另一个层面上看，在家教问题上，电影也回归了对于亲子关系的探讨上。《生日》采取的探讨方式更加轻松愉快，并非一本正经。他其实剖析了两种教育状态，第一种是缺爱状态下的成长环境，而另一种是禁锢式的爱，两种亲子关系并列呈现之后，所涵盖的内容就变得更多。

先呈现出缺爱的状态，而在第二段通过一场悬疑片式的追逐与解密，在这个过程中充满趣味性的将另一种更恐怖的亲子关系呈现出来。一主一次，相互作用，成为情感推动的动力，这是一种主线带副线的处理方式，并行不悖，就如同导演的光线运用一样，明暗对比强烈。

你说是眼界狭小也好，但我从中看到的更多的是一种举重若轻，只不过这种讲法在寓言和现代电影上太过于司空见惯以至于令观影量太多的影评人忽略了其中可以探寻的趣味。

这种趣味的核心点其实在于简单，用简单的方式去观影，不够专业，但可以有所体味。

另一方面可以探寻的部分在于其光影技法。这是一部黑白电影，黑白电影的光影调度与彩色电影不同，表意不是通过色彩基调来表达的，而是通过明暗对比和暗部层次。

全片的第一段无论是室内戏还是室外戏，都在刻意的压低亮度，以制造出阴天和家庭成员中压抑的情绪。

特别是雷雨中的一场戏，用的是典型的黑白片手法。层次和空间感非常明显，框景望向窗外，晴天和雨天的打光出现了明暗对比，我能感受到导演对于黑白片光线的敏锐度。用光线在讲故事，用光线在抒发情绪。

而到了第二段，运用的大量黑白片布光技法，完成了一场寻找孩子的追逐战。大面积黑色让局部过曝的布光方式，一种影影绰绰的效果，这是悬疑片的技法。孩子的投在墙壁上的高大身影和转身消失在黑夜中，明显致敬了奥逊·威尔斯主演的名作《第三人》，剪辑技法师从于导演卡罗尔·里德。

整个第二段，套用了《第三人》对人物和剧情的处理手法，在追逐中逐渐发现事件的真相，阴暗的部分和光明的部分全部都展现在银幕上。而人物状态和《第三人》又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们在这一场追逐戏中，同样都发生了在基本认识上的转变，这是在表达内容上和前作相互承袭的关系。

第二个自然段可以看作是对《第三人》从光影处理到表达方式上的致敬。

这种致敬有显得很生涩，但也有看点。其原因在于悬疑片的表达方式和影片传递的温情主体其实并不相符，但在整个趣味性上又和电影是一致的整个段落又是完成度非常高的，即使单独将第二段抽出来作为短片，依然是好看的。

第三段是大团圆结局。这一段的光线更加轻柔，明度较高，对比度也没有很尖锐，是符合整个电影的温情走向的。

必须批评的是，对于父亲角色处理的几处地方还是显得幼稚生硬，过于简单，以至于父亲这个角色的中年焦虑丧失了可以探讨的意义。这是核心人物的缺失，本可以由此引向更大更丰富的命题，但导演似乎在退缩，选择了躲避，这是遗憾。

整部电影都非常的有意思，寓言故事和光影变幻是最大的看点，而光影变化更是电影最重要的特色，是解读本片的钥匙，不可忽略。

目前德国电影节正在北京举办中，本周末还会继续呈现出《煤矿工歌手刚德曼》、《我曾在家，但......》、《取个名字？》和周一曾经推荐过的《关于汉斯·彼得的一切》，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文中图片来源于网络）

锐影Vanguard作者 | 致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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