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讲到中唐时期的一些词,不得不提刘禹锡的《忆江南》。
《忆江南》是小令当中的代表作,小令中还有一些很短的叫单片词,即不分上下两段,就是一段。像十六字令、《忆江南》等都是一片的,字数很少,一般是26个字。
这首词在中国词史上有着很重要的地位,不在于这首词本身,而在于词的开头,也就是这首词的副标题。“和乐天春词,依《忆江南》曲拍为句。”
这首词应该是最早的依声填词,就是按照白居易的《忆江南》写这样一首词,每一句韵律都与白居易的《忆江南》是一致的。
历来写中国词史的人,写唐宋词通论的先生们,都对这个副标题加以高度的肯定。
在现代我们所现有的资料下,这首词应是最早的依声填词的一个样板。但也不要太信以为真,因为肯定有一些早就失散了,或者我们还没有看到。
史料上有这样的记载,盛唐时期的张志和写的《渔歌子》传到日本后,日本的天皇就和了好几首。日本开始和作词,是受到中华文化的影响。并且张志和的《渔歌子》又比刘禹锡的《忆江南》要更早,可见在中华大地上,还有更早的人用词和过《渔歌子》,但关于唱和的资料都散失了。现在我们能看到的,是以刘禹锡的这首词为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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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词是唐文宗开成三年(838年),作者与白居易、牛僧孺、裴度等一大批大家身居高位却赋闲东都洛阳,这是在中国诗词史上很重要的一段时期。若干个大诗人一起闲置在东都洛阳进行诗歌唱和,这一段是许多学者加以研究的一个领域,其中白居易、刘禹锡是当中极其重要的人物。而牛僧孺、裴度尽管都官至宰相,但在诗坛上的地位,反而没有白居易和刘禹锡的高。
“春去也,多谢洛城人。”
俞陛云先生在《唐五代词选释》中写道,“作伤春词者,多从送春人着想,此处独言春将去而恋人。”春天将去,写出了对洛城的依恋。
“弱柳从风疑举袂,丛兰浥露似沾巾。独坐亦含颦。”
《忆江南》中这两个七字句通常是对仗的,这里也是如此。从风即随风,举袂即挥袖,浥露即沾露。弱柳是柔细的柳条,那个时候柳叶还很细,随着风就飘拂起来,好像人举起衣袖似的。然后一路上沾上露水,就好像是泪水沾湿了衣襟似的。且独自坐在那里,皱着眉头,好像写满了哀愁,写着春将归去,女子恋恋不舍的感情。是以此处以女性口吻来写。
值得注意的是,一直到南唐李后主以前,韦庄稍微有点例外,其他文人写的很多诗词常常以女性口吻,因为这些词多是写给歌女们唱的,要契合歌女的身份。所以像包括花间集中许多作品,多是女性口吻,而李白的那两首又不同。
俞陛云先生在《唐五代词选释》中又说,“春将去而恋人,柳飘离袂,兰浥啼痕,写春之多情,别饶风趣。春犹如此,人何以堪?”
况周颐先生也在《蕙风词话》卷二中说,“流丽之笔,下开北宋子野、少游一派。唯其出自唐音,故能流而不靡。所谓风流高格调,其在斯乎?”
[注]:《蕙风词话》是晚清一部重要词话,况周颐先生一直活到民国初年,是清末四大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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