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推出数字货币？这些问题需要关注

数字货币又一次成为时下的热点。

10月28日，在首届“2019外滩金融峰会”上，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黄奇帆表示，目前中国人民银行对于DCEP（央行数字货币）的研究已经有五六年，趋于成熟，中国人民银行很可能是全球第一个推出数字货币的央行。这一表态引起市场各方的强烈兴趣。

他称，在数字时代，有部分企业试图通过发行比特币、Libra挑战主权货币，这种基于区块链的去中心化的货币脱离了主权信用，发行基础无法保证，币值无法稳定，难以真正形成社会财富。他说，“我不相信Libra会成功。对主权国家来讲，最好的践行货币国家发行权的办法是由政府和中央银行发行主权数字货币。”

早在比特币风靡之际，中国央行就有透露利用区块链来打造官方货币的想法。Facebook提出打造Libra之后，外界期待进一步升级。央行数字货币的出现会是什么景象？有比特币、Libra这样现成的例子，也许有助于我们想象一下。

比特币在币值稳定的诉求下诞生。但事实证明，它极不稳定，根本不可能成为官方流通货币。Libra支付体系的提出离现实近了一步，100%储备支撑让其与波诡云谲的“币圈”划清了界限。虽然Libra并没有将币值稳定作为诉求，但其多元储备却可在客观上达到这一效果，而其降低换汇等金融服务成本的优势也算是击中了市场痛点。不过，尽管Libra提出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构想，但在现实中落地却是举步维艰，根本问题在于它会对现有的各国金融体系造成无法预知的影响。例如，外汇管制或外汇统计问题，Libra与政府货币、金融体系构建关系问题等。Libra的构想远远超越了人类社会经济发展的现状，其社会成本是绕不过去的障碍。

那么，央行推出数字货币的目的是什么？降低交易成本？姑且认为所有的“币”都可借助技术实现这一诉求，尽管事实上并不一定。突破国土界限，让人民币在全世界畅通无阻？那它到底是采用比特币模式亦或是Libra模式？它与传统人民币是什么关系？如果像报道所说是为了取代M0，那它与普通数字货币相比优势在哪里？验证和结算过程采用“中心化”还是“去中心化”，如果采用“中心化”其创新价值何在？

尽管区块链技术的出现给现实世界带来了许多新的契机，技术创新也有推动制度创新的可能性，但需要明确的是，货币制度创新从来不是技术主导，而是经济主导。人类几千年发展史上技术进步不断，但货币革命只发生过一次，即信用货币取代实物本位币。载体和形式虽然不断变化，但无改其本质。央行数字货币要想实现，首先是明确诉求，上述所有问题都必须得到清晰解答。其次，货币结构设计中相互矛盾的目标也必须排除。央行数字货币构想如能尽早公布，不仅有助于广纳意见予以改进，而且对真正面世之后的推广和应用也是大有裨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