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素衣,一柄烛光,
画面里,昏暗混沌,
只有他,唱念做打,百转千回;
一位观众,一台相机,
画面外,全神贯注,
只有他,用影像诉说六百年戏魂 ……
在著名摄影师李止的镜头下,昆曲表演艺术家柯军洗尽铅华,演绎 " 素昆 "。
这一刻,没有声光电化、特技滤镜,没有油彩粉墨、盔头靠旗,只有两种经典文化的坦诚相见。
这一刻,丝竹与光影,东方与西方,传统与现代,传承与创新,
交融碰撞,一眼万年!
2019 年 10 月 26 日 ,苏州金鸡湖畔,中国大陆第一家徕卡画廊,《素昆》首次公开展览。该系列四十余张作品惊艳亮相。
西方盛行了百余年的徕卡相机,选择中国摄影师,牵手东方流传了六百年的昆曲,是理念的契合,是灵魂的相遇,是在联袂讲述文化、经典、传承。
世界上最挑剔的镜头,终于遇见最想拍的素颜。
当李止遇见柯军,他的徕卡镜头,抓住了 " 素昆 " 之美。
" 粉墨登场是戏曲演员的常规,是妆扮、是行当、是所扮演角色在舞台上的面孔,对于很多演员来说,在舞台上只有扮上了才有自信。但是,这个‘我’不是真我。素颜,是一种回到初始的心态。"
柯军说,他和李止合作是为了 "把昆曲的化妆拿掉、服饰拿掉,回到昆曲(创作)的原点"。
为了《素昆》,李止筹备了四年,奔走选址,实地拍摄," 就像素描一样,回到最简单的状态。"
《素昆》采取了十分特别的拍摄方式,只面对李止一名观众。柯军根据情景设定演出,李止通过抓拍,记录下最精彩的一幕幕。
在徕卡的特殊质感、针孔长时间曝光带来的虚影与思考中,结合柯军精湛的表演,经过 3 个月精细打磨拍摄,用 " 无声 " 描述 " 声音 ",用静态描述 " 动态 ",用 " 虚影 " 诉说故事,最终成就了打动人心的作品 ……
看《素昆》,不需要耳朵,此处无声胜有声。
偌大的徕卡画廊里,陈列着装裱精致的照片。其中一张,画面是病床上的一双枯手,苍老、焦黄,一旁,还有一老一少两双手,共同捧起一本泛黄的相册。
相册里,一位年轻人身穿戏服,紧握长枪,枪尖还挑着一只酒葫芦,神采奕奕精神抖擞。这便是林冲的剧照。
而捧着它的那双枯手,正来自柯军的老师张金龙,当初,是老师魔鬼式的训练,为他打下武戏扎实的基本功。
而今,老先生因为患病,已经躺在床上十多年了,他不能再说话,双手变得僵硬、扭曲,只有这本老相册,记录着昔日峥嵘岁月稠。
"照片里的六只手捧的就是昆曲,沧桑与感恩全部定格在那里。" 柯军说。
另一张照片里,山野之中,稻田之间,连着一座残桥,碎石、瓦砾散落满地。桥下河水清清,上空晨光微曦,柯军与学生杨阳深情的一个拥抱,有种摄人心魄的震撼力。
柯军回忆,在指导学生练功的过程中,他有个动作:俯下身去、抓住栏杆。钢筋、水泥刺入皮肤,隐隐作痛。
但痛之愈深,抓之愈紧,柯军猛一抬头,看见天边朝阳已经升起。那一瞬间,他对传承的意义有了更深的感悟。
师者前胸贴着学生后背,手把手有力地推着前行,是传承的必经之道。而昆曲好似一座可以渡人的桥,已然破损,但每一个传承者就是要把自己的手抓住残桥的栏杆,把身躯嵌进去,把头俯下去,将自己的身体与栏杆合为一体。
这就是一名艺人到一位传承人的转化,让后人前行,只为让未来生长。
"演员本质上就是蜡烛,怎样点亮别人,燃烧自我,这是传承最大的意义。" 柯军说,作品中还出现了很多道具,傀儡湖的枯叶、阳山的巨石、太湖的水面、明代的城墙、昆山的稻田、乡间的残桥,每一个都质朴而有意义。
"《素昆》对于我来说,也是新概念昆曲在艺术哲学层面上的又一次探索,是我在昆曲生命脉搏里的又一次律动,是我用体验和灵感完成的一次创作,是一个昆曲人对昆曲、对生命的一次自觉思考。这不仅仅是属于当下,更属于未来;不仅仅是一种文化探路,也是哲学叩问。"
"创作就是与人精神的对话,《素昆》则是用摄影与当代昆曲人的对话。而我身处其中,给我最大的感受是它捋清了我的传承脉络。戏以人传,人的状态,就是昆曲最活生生的状态。作为我,也要找我昆曲精神的源头在哪里。" 柯军说。
记者看到,众多昆曲爱好者、摄影爱好者和徕卡发烧友聚集于此,欣赏李止和柯军的这些惊艳之作。还有多位外国友人慕名前来。
比利时终身名誉大使 Patrick 就是其中一位。他不仅专心欣赏了所有素昆的作品,还与柯军、李止面对面交流。非常喜爱昆曲的他,曾经多次欣赏传统昆曲,但先锋昆曲他这是第一次接触。
" 非常震撼,柯军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Patrick 告诉现代快报记者,这次展览中,他最喜欢一幅在山中的照片,因为这让他感受到了本质、自然等主题。
第一家徕卡画廊于 1976 年在德国威兹勒成立,如今分布在世界各地。这个名字代表了一种独特的文化,向全世界人分享摄影创作的激情与热爱。
而今中国大陆第一家徕卡画廊于 2019 年 9 月亮相于苏州金鸡湖畔,画廊总面积约 450 平米,拥有摄影画册近千本,收藏展示古董相机,同时画廊收藏了大量国内外摄影名作。
徕卡画廊艺术总监姜睿,是《素昆》策展人之一。在他看来,西方盛行了百余年的徕卡相机,选择中国摄影师,牵手东方流传了六百年的昆曲,是理念的契合,是灵魂的相遇,是在联袂讲述文化、经典、传承。
【展览信息】
「 素昆 」摄影展
2019/10/27-11/20
在徕卡画廊公展
李止拍摄
昆曲艺术家柯军 杨阳 出镜
柯军 姜睿 策展
苏州工业园区观枫街 1 号月光码头 C8-2F
周一 ~ 周日 10:00am-10:00pm
这次金鸡湖畔的奇妙邂逅
既是一场绮丽浪漫的素颜之约
也是一场对文化和哲学的深度思考
现代快报 +/ZAKER 南京 记者 王子扬 郑文静 韩飞周游 / 文 赵杰 / 摄
文中所涉展出的照片由李止、柯军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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