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初秋：美丽的向日葵和在高粱地里撒欢的狐狸

要把大象装冰箱，需要几步？

这是网上一个著名的段子。答案简单却也让人匪夷所思：只需三步！

把冰箱门打开，把大象装进去，再把冰箱门关上。

治理沙漠是一个世界性的千古难题。但博恩集团董事长熊新翔却说，只需要三步——

1分钟聚沙成土；

20天荒漠变绿洲；

半年时间沙漠变良田.......

这个答案似乎有点无厘头。但眼见为实，我们耗时半个多月，从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到内蒙乌兰布和沙漠，再到青海共和盆地沙区，看看博恩集团是如何三步走，把沙漠这头猛兽装进笼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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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3日，我们踏上从重庆飞往新疆和田的航班，赴一场春天的约定。

今年春天，在新疆和田塔克拉玛干沙漠里，博恩集团运用“沙变土”技术，将1万亩沙地变成了土，并播下了狼尾草、高粱、西瓜等植物种子。

2019年5月，和田“沙变土”基地

如今，收获的季节到了。

抵达和田机场，已经下午6点钟，但依然烈日当空。据说，当地和重庆有2小时时差。在当地，太阳要晚上10点过才会落山。

借用这突然“多”出的2个小时，我们决定放弃找个酒店住下的原计划，先直奔“沙变土”项目所在地——阿克欧吞村，一看究竟。

2

从和田机场一路向北便可抵达阿克欧吞村。公路两旁，目所能及之处，树叶上、房屋上、田地中，都是灰扑扑的一片。

难怪当地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和田人民最辛苦，

一天吃掉半斤土，

白天不够晚上补。

逐渐，连灰扑扑的树和房屋也越来越少，从城市到沙漠，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

大漠孤烟，漫漫长路，西风烈阳……这般荒芜的景致，让我们这些长期生活在南方的人，从一开始的兴奋激动，变得竟有些许慌张。

直至越过一个沙丘，突然出现的一大片翠绿，让人猝不及防、为之震撼。

一眼望不到边的狼尾草，已经有1米多高；一片片高粱顶着红色的穗子，有的已经开始弯腰；大个的绿色西瓜躺在黄色的土地上，格外显眼。

一米多高的狼尾草

打捆机作业

维族少女采摘西瓜

“变化太大了。”同行的同事记得，今年4月份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满地黄沙，寸草不生。

2019年4月和9月基地变化对比

3

8月14日，恰好遇到王祉翔来田里监测土质情况，当地的人都称他为“王博士”。

其实，他还只是一个90后的研究生，却已经成为当地“沙变土”项目的技术骨干之一。

王祉翔

“这边太荒，配套跟不上，啥都要自己动手。”王祉翔说，除了搞“沙变土”，现在播种育苗、开货车、接水管，甚至连简单的拖拉机修理都会了。

工作人员驾驶拖拉机

为了方便机械化灌溉，以灌溉半径为轴，他们将1万亩沙地划分成了若干个圆形地块，每一个圆形地块被称为一个“指针”。

由于今年绝大部分面积种植的是狼尾草，绿油油、齐刷刷的一片，从空中看，就像神秘的“麦田怪圈”。

“指针”方阵VS麦田怪圈

这边的风里都夹着沙。稍微风大一点，吹过植物，就像一把无形的镰刀在“收割”。

“今年春天，狼尾草的幼苗被风吹死了两三次。”王祉翔说，挺过出苗那两三天，就不怕了。如今，这些“怪圈”经受住了数十次的沙尘暴侵袭，再大的风沙也不怕了，甚至还繁衍出了青蛙、野兔、麻雀等多种动物。

4

8月16日，一大早，基地便迎来了一位本地商人。

“本地能够买到这么好的牧草，真不容易。”在附近做畜牧生意的王德胜听说这边狼尾草要开始收割打捆了，提前赶来预定。

机械收割狼尾草

他说，和田这边养牛羊的人多，但是牧草种植面积有限，很多要在2000多公里外的伊犁购买，成本太高。

满载牧草的皮卡车

“今年，我们只种了一季牧草，每亩产量有1吨左右，晒干打捆后，每吨可以卖到1200元左右。” 王祉翔算了一笔账，除开第一年的一次性投入，还有得赚。明年预计可以种植4-5季。

前来订购牧草的当地人

“这边种植规模大、机械化程度高、田地质量可控，较之于重庆四川等地，整体成本还更低。”他说，未来，随着土质的逐年提升，产量还有提升空间；随着牧草品种优化，经济附加值也会提高。

下一步，发展种养殖循环农业也被推上计划日程。

5

8月18日，离开和田，前往青海共和县沙珠玉村。

说来也巧，飞机上与邻座搭讪，他叫刘星辉，家就住在共和县的农村。

“上世纪70年代的时候，因为风沙太大，搬了两次家。”他回忆，那时候当地农村都是平房独院，有时候吹一晚上的风，第二天起来就发现院门被沙堵住了，还要翻出院子去清理了才能开门。

揣着即将面对极端恶劣环境的忐忑心情，我们驱车来到共和县沙珠玉乡上卡力岗村。

然而，迎接我们的竟是另外一番景象：4600多平方米的“沙变土”试验田里，串叶松香草、披碱草、燕麦、黑麦草、冷地早熟禾等植物在这里安了家，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披碱草长势正旺

“绿得最快的，就是这块田。”当地一位老人说，近年来，来当地搞治沙试验的团队很多，各个田间地头也绿了不少，但见效这么快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试验田的技术人员回忆，今年7月，博恩集团与青海政府达成协议，在共和县进行沙变土实验，短短28天，就让沙地焕发出绿色生机。

6

8月20日，我们抵达内蒙古阿拉善盟阿左旗。

驶入乌兰布和生态沙产业示范区，再向西直行十分钟，就能看到一块“沙漠果蔬”的广告牌，这里便是我们此行的最后一站。

该地地处乌兰布和沙漠东部边缘，虽然属于阿拉善盟，但距离城区还有3个小时左右车程，反而与乌海市，只有一桥之隔。

乌海是内蒙南端著名的旅游城市之一，因为同时坐拥沙漠、高山、绿洲、湖泊等景致，被誉为“黄河明珠”“金沙绿洲”。

乌海

沿途，经常能看到三三两两驻车拍照留念的游客，还有一些本地人经营的沙漠主题“野游乐场”。

因此，和前几站相比，虽然同样置身沙漠之中，这里却感受不到严酷和荒芜，显得格外有烟火气和亲活力。

在门口迎接我们的谷建义，他从来也没想到过，自己会从一个大学老师，变成一个“网红主播”。

谷建义

从2016年开始，谷建义便带领团队，来这里开始了“沙变土”试验。闲暇之余，他把“沙变土”的过程和成果，以及沙漠里的趣闻轶事拍成短视频发到网上，没想到竟然火了。

狐狸在高粱地里撒尿“圈地”；鸟儿在苜蓿地里筑巢下蛋；现场拔出根系极其发达的土豆……视频点击率最高的达到230万次，点赞数有13万余次。

今年，这里运用“沙变土”技术种植了3000亩的作物。其中，有近2000亩的高粱，用于酿造沙漠高粱酒，目前已经推出了试用装。

另外，还有1000多亩西红柿、西瓜、萝卜、辣椒、土豆、茄子等20多个品种的果蔬，目前都已经陆续成熟并上市销售。

果蔬丰收

他们给这些产品取了个浪漫的品牌名称：沙漠有约。

沙漠有约——沙漠西红柿

“其实就是利用力学原理，让散沙黏成团，拥有较强的存储水分、养分和空气的能力，然后通过植物的反复种植，让沙团里滋生出天然的微生物族群，形成土壤肥力，最终实现‘沙变土’。”谷建义用一句话，解释清楚了怎么治理沙漠。

如今，结合周边的沙漠观光旅游，这里还在尝试种植向日葵、蝴蝶兰等观赏类植物，希望为游客提供别样的沙漠采摘类旅游体验，同时也希望为沙漠农业的发展，探索出更多的可行路径。

向日葵田

后记

只有身处荒漠，我们才知道绿色诚可贵。也只有亲身经历，才感到“沙变土”的使命之重大，任务之艰巨。

从内蒙回重庆，我们乘坐的飞机时速700多公里，飞了近1个半小时后，窗外大地的颜色才从土黄变得翠绿。

生活在沙漠边缘城市的居民，白天出门不戴口罩，嗓子就干燥难受，晚上睡觉不洗头，雪白的枕头上就是一层泥沙印。

他们祖祖辈辈都在期盼：石头里能长树，沙漠里能开花。

如今梦想照进现实，沙漠不仅开了花，丰收的硕果正在谱写新的大漠篇章。我将永远记住这幅画面：大漠深处，那些在高粱地里撒欢的狐狸和美丽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