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马教育：想象力中的人类行为，戏剧及教育的文化

8月18日，为期两日的直面鸿沟戏剧大会——暨抓马教育十周年论坛完满落幕！近期，我们将陆续为您整理大会精彩回顾，邀您走入五位教育戏剧大咖分享的戏剧与教育最前沿的理念：Chris Cooper先生对未来教育的思索。

想象力中的人类行为：戏剧及教育的文化

Chris Cooper

抓马宝贝.教育体验中心首席文化官

见学国际教育文化院国际总监

2009年第一来到抓马时，我见到的不是一个教育戏剧的中心，而是一所教授表演艺术的学校，被使用最多的范式仍然是黏土与回声。我不得不十分苛刻地“说出真相”，鼓励他们从头再来。

这是一段十分漫长而艰难的旅程。我们的时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关于政治的、经济的、生态的，我们肩上的责任也是前所未有的。社会存在巨大的鸿沟，每一个人都在黑暗中探索前行，我们需要为自己点亮光明。

何谓教育的初衷？

不久前，暑校的学员佳佳曾向我分享了她学习“庄周梦蝶”的经历。高中时，这个女孩为了通过考试不停地背诵、记忆它，却没能理解其背后的深意。高考结束后，佳佳就撕掉了她的学习本，扔掉了自己的“知识”。她所学到的仅仅是如何厌恶这些中国文化。

我相信，她的经历每天都在中国各个学校中重复着。学习的形式与内容相互剥离，知识被一遍又一遍地灌输给孩子，文化的内涵被摈弃，学习似乎也变得与自身无关。可教育仅仅只是为了复刻现有的文化吗？教育的初衷究竟是什么？

在抓马，任何通过戏剧探索的故事，都是为了通过虚构的他者来了解我们自身，以及我们所处的世界。我想给大家分享抓马宝贝为幼儿园及小学段的孩子开发的创造力课程《隐形的我》的故事。

十岁的小乙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小可——一个隐形的人，大概四五岁吧。在厨房的高脚凳上，小乙努力做着数学题，小可突然就出来了，“你应该摔下来”，小可说话总是让人讨厌，却又似乎有很多道理。自那以后，他一直出现在这个小女孩的世界里，幼儿园里，小可一定要逼迫小乙报复欺负自己的男孩子；爸爸妈妈吵架时，小可一定要坚持嘲笑可笑的父母；小乙的妈妈爸爸说话越来越少，她只能和小可分享她心里的东西，那些“小孩子不懂的事情”，直到有一天他消失了。

小乙想象中的朋友小可，显然是作为某种内在转变而出现的。她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困境之中寻找自我的平衡。我不禁想到一句关于中国科举制度的古老谚语：“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在我看来，这样的学习与其说是奋斗，倒不如说是“受苦”。真正的学习应是一次充满喜悦和惊奇的旅程。

是再现已有的文化，

还是创造属于我们的世界？

“学校的教育仅仅只是为了再现已有的文化吗？”美国心理学家杰罗姆·布鲁纳问道。学校教育只是社会文化中的一小部分，可如今的学校似乎已接管了孩子们的生活，让他们失去了玩耍的自由。任何减损学生自我探索的教育，都是失败的，只有知识与学习者真正发生关联才是富有意义的。遗憾的是，“再现文化”目前仍是大部分学校教育最主要的用途。

当下，我们将孩子放置在被逻辑思维与竞争占主导的教育模式中，将其置于从未被社会所触及的真空里，还美好地假设孩子们自发地对所有现有的课程感兴趣。可是，心灵无法被僵化的运算思维滋养，只有文化才能帮助我们塑造内心。

布鲁纳提出的文化主义教育，让我们更加接近戏剧的思维与学习方式。于是，2009年的抓马历经了一场艰难的蜕变与重生。在正统教育的潮流面前，抓马开始“逆流而上”。

我们真正关切的是，如何将戏剧与孩子的生活相关联，而不是再现已有的知识；我们创造儿童成长自身所需的工具，帮助儿童认识自己；我们努力构建一个社群，让每一个孩子在这个空间都能找到自己——抓马宝贝从一所学校转变成为一个中心。

认识你自己，亘古不变的真理

在抓马宝贝，我们不教授表演技巧，也不使用戏剧教授特定的知识，而是与孩子们一同创造自己——就如苏格拉底的名言“认识你自己”。只有认识自己，我们才能为自己负责，才能为他人负责，才能为世界承担责任。

孩子们喜欢神话、民间故事，是因为它们可以滋养内心。教育戏剧同样以故事为载体和孩子们工作。在故事里，我们常常运用到叙事思维。叙事思维反映了我们如何架构个人的经验，以及如何向他人展示自己的生活。只有在叙事思维中，人们才能建构自我的身份以在文化中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叙事思维有益于所有认识世界的方式。在布鲁纳看来，叙事思维可以帮助我们丰富逻辑思维，使之更具情景化、历史化、人性化，“物理学是95%的推测加上5%的观察”。

在创造自我中，想象力的作用是至关重要。想象力是人类的源泉。它让我们超越“已知的信息”，跳进未知的领域，它是创造力的核心。对人类而言，想象力不是创造性的，就是破坏性的，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关系。我们要富有想象地理解人类的境遇，也需充满人性地运用想象。戏剧是行动中的想象。在戏剧中，想象使“他者”活跃起来，也让我们将自身注入他者。这种具体的、充满情感的连接，让我们能够为自身与他人承担责任。没有好坏、没有对错、没有评判，参与者只是在学习如何成为自己。

Chris扮演《隐形的我》中的小乙

布鲁纳在《教育文化》中提出满足21世纪所需教育的环境：建立一种相互协作的文化中心，在个人与社会的发展需求间创造平衡。在这种文化中，个人擅长某件事，意味着他能够更好地帮助他人。教育戏剧所做的就是这样的事，这也是抓马宝贝所尊崇的核心价值观。

这样的教育方法为抓马中心的工作提供了形式与内容的完美统一。正如抓马的一位孩子在探索《隐形的我》故事过程中，所创作的这幅画一样（见下图）。戏剧将他从熟悉的“餐桌/日常”体验带到了宇宙的边缘。于是，他提出了一个最深刻的问题：为什么要成为人类？我是谁？

这些孩子是探索戏剧和创造教育文化的一部分，这种文化使他能够从事充满创造性和人性化的想象活动，然后回答“他想成为谁”以及“他想如何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2019年10月《隐形的我》&《考试》

抓马.创造力课程小学段项目

再次开放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