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美的感觉，是从一朵花的绽放开始的。
白蔷薇图页马远（南宋）
花的形，娇小或硕大，花的色，淡雅或艳丽，花的味，清新或浓郁，都使我们的感官无比愉悦。它似乎生来就是要被人欣赏和赞美的。
当然每种生物都不是为了迎合他人存在，有其自身的意义，但它确实唤醒了美。
从此，人类在温饱之外，有了对美的需求，继而有了对美的追寻和创造。艺术应运而生。
海棠蛱蝶图页佚名（南宋）
在表达美的艺术作品中，花自然是少不了的题材。人们描摹它的形态，歌咏它的品格，也赋予它同样珍贵美好的寓意。
富贵牡丹，蟾宫折桂，松菊延年，萱草忘忧……
牡丹图页佚名（南宋）
再说花的品格。菊独赏于秋，寒梅能傲霜雪，幽兰生于空谷，竹中空却强韧，这些迥异的生长特性遇到了崇尚“格物致知”的文人士大夫，被解读为独特的个性和精神品格。
菊之高洁，梅之傲骨，兰之清雅，竹之坚韧……
花鸟图卷（局部）钱选（元）
于是，多愁善感又无处抒发的中国文人，在他们的诗文和绘画中，托“花”言志，借“花”抒情，表达着自己功成名就的愿望、壮志未酬的悲愤亦或洁身自好、淡泊名利的人生态度。
花卉图卷（局部）朱耷（清）
而这些投射在花上的态度和情感也在一代代文人的承继中，成为中国人普遍的认知和特有的文化基因。
最近，故宫举办了一场“万紫千红——中国古代花木文物特展”，我们来通过一些展品重温下这些古往今来“最有性格”的花吧。
梅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林逋《山园小梅·其一》
个性：坚韧、高尚、刚正
梅石溪凫图页马远（南宋）
绿萼梅图页蒋廷锡（清）
西郊寻梅图轴（局部）禹之鼎（清）
花卉四段图卷（其一）佚名（南宋）
兰
“兰为王者香，芳馥清风里。从来岩穴姿，不竞繁花美。”——(清)程樊
个性：清高、淡雅、飘逸
兰花图页仇英（明）
花鸟图册余穉（清）
墨醉图册（其一）石涛（清）
建兰图卷恽寿平（清）
竹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郑燮《竹石》
个性：顽强、坦荡、虚心
墨竹图卷李衎（元）
三友图卷文徵明（明）
悬崖兰竹图轴郑板桥（清）
菊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唐·元稹《菊花》
个性：高洁、淡泊、坚贞
菊丛飞蝶图页朱绍宗（南宋）
胆瓶花卉图页佚名（南宋）
清八家画寿意图册恽寿平、王武等
墨花图卷（其一）徐渭（明）
莲
“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周敦颐《爱莲说》
个性：圣洁、纯真、娴静
出水芙蓉图页佚名（南宋）
花鸟图册(其一)郎世宁（清）
荷花图扇页达受（清）
松荫莲蒲图卷朱瞻基（明）
牡丹
“天下更无花胜此,人间偏得贵相宜”——归仁《牡丹》
个性：高贵、雍容、端庄
花卉四段图卷（其一）佚名（南宋）
芙蓉图扇页唐寅（明）
牡丹图卷王渊（元）
云华惜花图轴陆灿、薛（清）
“花木无情”吗？或者这些性格只是人的投射？或者不然。人有人格，花亦有花格，它们不说话，但却默默活出了自己的态度。幸运的是，我们的文人懂得。
斯人已逝，但读懂了它们，你也就读懂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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