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政通吃印度富豪投河！看许家印、王健林等大佬如何“起死回生”

作者：张若

编辑：苏文

来源：苏说财经

2019年7月29日傍晚，残阳如血。在印度南部城市曼加卢鲁的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一辆小轿车，在即将经过一段河流的时候，车里贵气逼人但又难掩忧虑的60岁的男人打破沉默跟司机说：“把车停在河边吧，我胸口闷，想自己下去走走……”

然后，“散步”演化成了“失踪”。警方在河的周边地区展开了大规模的搜寻，派出了25名潜水员以及两百多名警员寻找他的下落。2天后，一位渔民在下游河岸边发现了他的遗体。

消息一出，举国震惊。因为他的身份并不普通！

他是印度咖啡大王V.G.希德哈沙，出生显贵，是印度咖啡产业最大巨头、印度最大咖啡连锁店CCD的创始人，在本土拥有的咖啡门店数是“星巴克”的10倍之多；他还是印度前外交部长、前卡纳塔克邦首席部长S·M·克里希纳的女婿，与政界关系良好；2015年，他曾被列为福布斯名单上第75位印度富豪。

印度咖啡大王V.G.希德哈沙

就是这样看起来无可撼动的大人物却选择了投河，而杀害他的“凶手”不是竞争对手，不是黑社会绑架，竟是谁也没有想到的——“资金链断裂”。

就在2天前，希德哈沙早已经写下了一封遗书（作者译）：

“致董事会和咖啡日大家庭，

37年了，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企业经营中，我们公司及其附属子公司直接创造了3万个工作岗位，我创建的另外一家科技公司也创造了2万个工作岗位。但我至今没能找到好的可盈利的商业模式，即使我尽了最大的努力。

我为公司投入了所有，但很抱歉让信任我的人失望了。过去的过去，我一直在战斗，我如今选择放弃，因为我再也不能承受更多的压力了。一位私募股权投资人强迫我回购股份，这个交易是6个月前做出的，我通过这位投资人朋友借了巨额资金，目前还没有完全执行。来源于其他贷款人的压力也让我彻底不能忍受。除此之外，我们还多次受到税务局的骚扰。我们陷入了严重的流动性危机。

我真诚地请求你们能够保持坚强，在新的管理层下继续这份事业。之前的债务，我个人负全部责任，每一项金融交易都是我负责的，我的团队、审计师、高级管理层完全不知道我做出的所有交易。法律应该惩治我，而且只有我应当承担罪行，因为我没有把交易的信息告诉给任何人包括我的家人。

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欺骗和误导任何人，我承认我是个失败的企业家。我真诚地感到抱歉，我希望你们中能有人理解和原谅我。

我随函附上了我的每一笔资产以及这些资产可能的价值。如果有发现我们的资产大于负债的情况，可随时偿还给任何人。

V.G.希德哈沙”

尽管希德哈沙让印度各个CBD、商场、机场等角落插满CCD红紫色招牌，但盈利模式不清晰、融资、大规模扩张、65亿元巨额负债、资金链断裂、债权人步步紧逼，长期悬挂在他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还是狠狠地刺向了他。

我们以外国人的视角对希德哈沙表示敬重和遗憾。但如果将目光转向当下的中国，盈利模式不清晰的案例很多、资金链断裂的窘迫故事不胜枚举，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悲剧甚至每天都在上演。

2019年4月初，中国企业家调查系统发布的报告显示85.6%的企业家表示自己“压力很大”或“压力较大”。大多数人只看到企业家表面精明强干、果敢刚毅、春风得意、创富名家的一面，而这些被鲜花和掌声围绕的精英内心却可能是“如履薄冰”、“咬紧牙关”、“苦大仇深”、“精疲力竭”。

企业如要长久生存，创始人如何应对资金断裂是一门极其重要的学问。若跨过了这道坎，就能迎接希望的曙光，但克服不了，很可能就倒在黎明前的黑暗。在我国不长的企业发展史中，许家印、王健林、孙宏斌、史玉柱等企业家的也曾不止一次面临资金链断裂危机，但其适宜的应对姿势皆成为企业家自救经典案例。

1、有“大腿”堪抱直须抱

对许家印来说，在之前的两年间，他有多风光，2008年的那个夏天他就有多寒冷。

从2006年开始，许家印开始走出华南，在全国各地每一次土地拍卖会上，举着写有“惊人”价格的牌子压过一波又一波地产商，先后在武汉、重庆、上海地区拍下地王。到2008年初，恒大的土地储备面积足足增长了7倍，达到4580万平方米。

疯狂的买买买下，是许家印的如意算盘。备足了最重要的稀缺原材料，只待2008年上市融资获得巨额融资就能持续在全国攻城略地。由于有大面积的土储，市场对恒大地产的估值一度高达1200亿港元。

然而，风云难测。金融危机席卷全球，恒大地产公布招股说明书一周后就宣布终止上市，在资本市场融资折戟。而另一方面，恒大向全国拓展的37个项目中，仅有4个项目达到了开盘销售的标准，资金缺口一度高达120亿元以上。

恒大深陷资金链断裂的旋涡，包括王石在内的很多人都等着看曾野心勃勃的许老板是如何虎落平阳。

就在国内负面舆论越传越大的时候，故事的主人公却出现在香港地产界四大天王之一的郑裕彤家里，欢快地吃着花生米和腊肉、喝着茅台、跟“鲨鱼彤”玩锄大地，跟其子郑家纯斗地主。有意思的是，不会讲广东话的许家印，不会讲普通话的郑裕彤，却能在牌桌上玩得不亦乐乎，牌瘾大的时候常常打通宵，时年50岁的许家印和83岁的郑裕彤俨然形同忘年交。

很显然，许家印不是吃饱撑的，在最紧要关头花天酒地，承受巨大压力的他目的很明确——博取信任，抱住郑裕彤的大腿。整整3个月陪玩成功换来郑裕彤联手科威特投资局、德意志银行和美林银行合计5亿美元的救命钱。

那些“恒大要完了”、“许家印‘走佬’”甚嚣尘上的唱衰言论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春风的许老板带着冰冰们出现在各地售楼处。渡过劫难的恒大在2009年成功登陆港交所，成为当年首富。

2009年恒大上市，84岁的彤叔捧场

曾经尝尽命运的辛酸、一贫如洗的许家印自然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在公司走到绝境的时候，不必在意冷嘲热讽，一心一意抱住大腿，而后等待涅槃重生的机会。

这一方面，在糖罐蜜饯中长大的90后戴威却不能明白这种“有大腿堪抱直须抱”的经营哲学，执拗地像个失败的傻子。

共享单车的模式从成立伊始，盈利模式就受到各种质疑，然而经过朱啸虎等某些别有用心的投资机构的鼓吹，这一池春水迎来一波又一波的跟风者。在遍历一轮轮投资者后，2018年初，资本开始收紧，无数试图在这一领域赚钱的富豪们，财富都化作了垃圾场里红红黄黄橙橙绿绿蓝蓝的颓废颜色。龙头ofo的危机也毫不例外的降临。

不到一年的时间，连续融资7轮，投资机构踏破理想国际大厦门口，估值一度高达30亿美元的是ofo；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从中国大中小城市驰骋至美国旧金山、英国伦敦、新加坡，并插满黄旗的是ofo；

然而，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大规模裁员、收缩国际业务、搬离理想国际大厦的也是ofo；因“退押金的100种姿势”而频频被官媒点名的也是ofo；为了获取现金流，在APP和公众号上推送广告，甚至卖起了“三无”蜂蜜的还是ofo。

2017年，以35亿元的身价成为胡润杀猪榜上首个白手起家“90后”的是戴威；在2017年末，喊出“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终有一天，我们今天的ofo会和Google一样，影响世界”的是戴威；

然而，2018年末被法院列为“老赖”，不得乘坐飞机、列车软卧、轮船二等以上舱位，不能在星级宾馆等场合消费，不能买房买车旅游，子女不得读私立学校的也是戴威。

ofo从神坛跌落，戴威从万众瞩目到资本弃子，他不是没有选择！与许家印陪笑、陪喝、陪玩才换来的救赎大腿不一样，来自滴滴的程维不止一次向资金链几近断裂的戴威伸出援手，却被后者一句“资本要尊重创业者的理想”拒之门外。

资本是否不尊重创业者的理想，我们不得而知。但戴威的不讲道理将ofo拖向了失败的深渊，投资方数百亿资金、供应商数十亿贷款以及用户的数十亿押金都无从追索……

而当含着金钥匙出身的戴威成为一千万用户欠款人的时候，普通家庭出身、三本大学毕业的胡玮炜早已傍上王兴的大腿，成功上岸，云淡风轻，没有包袱地重新出发。

当然，抱大腿却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有人抱着抱着就成了谄媚贪污，许老板为大家示范了有诚意的抱大腿姿势，标的选择（鲨鱼彤）、攻陷领域（爱打牌）、诚意的深浅（陪玩三个月）都值得玩味，而戴威这种罔顾大局、“宁死不屈”的做法则提供了反面教材。

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平常，很少有企业能在快速扩张过程中不来几次伤筋动骨的资金链危机。在链条没有崩断的时候，企业家在银行贷款、发行债券都行不通的情况下，可能就要尝试去抱一抱资本巨鳄的大腿。但当情况变得千钧一发时，千年前的经典《史记·春申君列传论》中也早已指了一条明路：“当断则断，不受其乱。当断不断，必受其难。”

2、当断则断，不受其乱

2019年的王健林早已经不是中国首富，行程单上约见的对象也从法国总统、希腊总理、英国外交大臣、印度总理、洛杉矶市长变为东北和中西部地区的政府官员。不知道王健林在奔走于甘肃、辽宁、四川的时候是不是有点怀念两年前在海外大笔收购的风光，是不是想起2017年那次差点万劫不复时，仍然心有余悸。

7年前，刚晋升中国首富没多久的王健林有点飘，他有一个更大的梦想——走出国门，拥抱世界。军人出身的王健林是个行动派，海外并购出手狠辣，不足五年就如愿以偿地将万达土豪的形象“国际化”：

2012年，26亿美元收购美国第二大院线AMC

2013年6月3.2亿英镑收购了英国的一家游艇俱乐部

2014年1月以20亿到30亿英镑在伦敦建一个城市综合体

2014年7月以9亿美元建芝加哥第三高楼

2014年8月以12亿美元拿下洛杉矶的一块土地

2015年8月以6.5亿美元收购美国铁人公司WTC

2016年1月王健林宣布在印度的哈里亚纳邦投资100亿美元建设一个“世界级的产业园区”

2016年3月与法国欧尚集团联手以30亿欧元在巴黎建娱乐城

2016年1月以35亿美元购入美国传奇影业

2017年1月以9.21亿英镑并购欧洲第一大院线欧典

……

万达如此高调国际化引来一片质疑声——是否向海外转移资产？彼时被鲜花和掌声环绕着的王健林大大方方地回怼“我们自己赚来的钱，爱往哪投就往哪投”。

言辞之间，王首富膨胀与傲慢一览无余。其一，王健林海外的一掷千金引发了一批包括安邦、复星、海航的跟风者，在彼时国内经济建设仍需要大量资金的情况下，海外出手阔绰的企业家很自然成为庙堂的决策者的重点关注对象；其二，据媒体测算，万达的海外投资总额高达2250亿元，而其在国内金融体系的贷款额度也达到2000亿之巨。

是不是自己赚来的钱，咱也不用追问了，监管开始行动了！2017年6月21日，一份银监会抬头的红头文件在社交媒体流传，要求四大国有银行对万达、海航、复星、安邦等公司的跨境投资业务的资金来源进行重点排查。消息一出，万达股债双杀，旗下多只债券遭遇疯狂抛售。一夜之间，万达的信贷窗口几乎全部被关闭，大厦随时将倾，生死悬于一线！

万达创建近30年来，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难关，但像这样资金链分分钟要断裂的危机还是头一遭，国内外舆论清一色都是唱衰之声，甚至有媒体用云南省落马官员来影射王健林的未来，博得众多吃瓜群众眼球。

企业家之所以是企业家，总是有过人之处。冷静下来的王健林应对银行断贷风险的手段也堪称决绝，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做出总额高达637.5亿元的断臂自救决定。

2017年7月19日，王健林举办新闻发布会，宣布将总值637.5亿元的资产打包出售给孙宏斌的融创中国和李思廉的富力地产，创下中国地产史上单一交易的纪录。有意思的是，在新闻发布会前一个小时，富力曾想获取更大利益，王健林勃然大怒，摔杯子低吼“这当口了还在压价，全世界面前出我们的丑！”

富力地产李思廉、万达王健林、融创孙宏斌

能对接盘金主甩脸色，不得不说，王健林的仓惶断臂自救挽回了一丝尊严。不管过程愉不愉快，新闻发布会现场，富力地产李思廉、万达王健林、融创孙宏斌倒是很融洽，交易顺利敲定。

看到万达摆脱了危机，王健林最终得救，不知道接盘方的孙大圣孙宏斌心里是什么滋味。曾几何时，他也倍尝资金链断裂的苦涩，最终将创建的“孙家人的公司”——顺驰甩卖。

几乎和所有地产企业资金链断裂的悲剧一样，极速发展是起因，政策转向是导火索。

2003年7月，在地产大佬的“华山”论坛上，孙宏斌看着神情阴晴难辨的王石，悠悠地放出豪言壮语“我们的中长期战略是要做全国第一。销售额要超过在座的诸位，包括王总”，旋即在全国各地掀起了一波波土地拍卖的血雨腥风，手段令对手“闻风丧胆”。

仅2003年9月至2004年8月间，顺驰先后以5.97亿元拿下一块起拍价为2.04亿元的地块；分别以1.2亿、6.53亿、27.2亿、17.52亿拍得上海青浦、南京、苏州、天津等多处土地……短短1年，顺驰在全国各地共购进10多块土地，建筑面积将近1000万平方米，从一家地方性公司摇身变成全国性公司，员工从几百人陡增到近万人。

然而，就像一列飞速驰行的列车，前方不能有任何路障，一旦有阻碍，后果就是车毁人亡。2005年国家开始实施宏观调控，全国的银行都停止放贷，顺驰的命运危在旦夕，孙宏斌的“扩张游戏”戛然而止。

危机发生后的一年，孙宏斌四处奔波游说，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寻找资金中，可惜摩根士丹利投资基金的私募计划被搁浅，上市计划没有后文。弹尽粮绝之际，孙宏斌仍坚称“顺驰风险几乎是0”，“今年的销售回款可以达到100亿元。”，“记仇”的王石立马跳出来说“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吹牛！”

确实，孙宏斌是在吹牛！2006年7月，他向心腹部下交底：他已经将家里的存款都陆续垫进了公司，其中一张信用卡仅剩下两位数，资金的刚性缺口达5亿到6亿元，负债高达30多亿元。

保不住的顺驰，最终以18亿元的对价将95%的股权卖给香港路径基建集团，在签署协议仪式上，孙宏斌看着笑容满面的路劲基建董事局主席单伟豹悠悠地说了一句：“你买了个便宜货。”

断了顺驰这个沉重的包袱后，孙宏斌将过往的全部教训转成融创的经营哲学，保持稳健发展，最终杀入地产TOP3。

在当断则断这方面，孙宏斌是个成功的践行者，他一度把这宝贵教训告诫他的小老乡——贾跃亭，然而贾跃亭紧紧抱着他的7个生态不撒手，说什么“一个都不能少”，结果哪一个都要不着，只能逃遁到美国。曾经是让所有年轻人“为梦想窒息”的精神导师，如今却让26万股民“集体窒息”。

不管是王健林还是孙宏斌，都是心理素质极其强大的企业家，逼迫、评论、讥笑、谩骂、落井下石都不能撼动分毫，他们也不怨天尤人，断臂之后仍能向前，实现非凡成就。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的境界，事实上，大多数企业家也会和普通人一样，在泰山压顶时，会陷入深深焦虑、抑郁、甚至会像印度咖啡大王V.G.希德哈沙有轻生念头。如果有这样的情形，请立即逃离消极情绪五秒钟，然后心中默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3、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如果说风光无限，就算放在如今，也鲜有企业家能够与20世纪90年初的史玉柱媲美。那年史玉柱是中国新一轮改革开放的楷模和商界最有前途的明星。

中央领导人纷纷南下视察中国电脑行业的领头羊——巨人。时任国务院总理三顾巨人，先后为其题词“青年科技人才是国家的希望”、“巨人集团在软件开发领域取得重大成果”等。1994年，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视察巨人集团，对其给予高度赞誉，“中国就应该做巨人。”而如今叱咤风云的企业家在彼时都只是默默无闻之辈。

如果有人问从天堂跌落地狱是什么滋味，史玉柱应该有一番刻骨铭心的体会。

在事业巅峰的史玉柱觉得自己能力通天，左手部署电脑、保健品、药品营销“三大战役”，右手借助楼花（期楼）的撬动，将巨人大厦从计划中的38楼，一路加盖至54层、63层、直至70层。蒙眼狂奔的史玉柱却并没有发现危机已悄然降临。

1996年，疯狂加盖的巨人大厦资金告急，史玉柱慌乱中将保健品条线的资金调往巨人大厦，然而这种腾挪救助只是杯水车薪，保健品业务却因“抽血”过量，再加上被迫向娃哈哈道歉事件而出现危机。

如阴鹫一般的媒体集体对昔日明星企业的财务危机发布了“地毯式”报道，每一篇似真似假的报道一出，都是对巨人集团和史玉柱的极限鞭笞，都是一批批讨债者上门的催化剂，史玉柱百口难辩，陷入绝望的恶性循环，巨人集团终究轰然倒塌。

在那些血雨腥风的日子里，习惯了赞誉的史玉柱将自己密封办公室，拉下所有帷幕，拒绝与任何外界接触，整日在不见一丝阳光的大房子里孤寂地枯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留下2.5亿元债务消失的他去爬了珠穆朗玛峰，在冰川中迷路，氧气也快要用完的时候想着“如果爬上去了，这是一种享受；如果死了，正好，这比自杀光彩很多。”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走向极端，珠峰探险，死里逃生的史玉柱收拾包袱，决定重新开始。2000年后，史玉柱的故事继续波澜壮阔，还清了巨人大厦的债务，推出脑白金、黄金搭档、进入网络游戏产业，纽交所上市……

2006年，他在接受访谈时总结：“失败的企业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没能抵挡住诱惑，战线拉得过长，以致最后出了问题。”

就在同一年，刚过40岁生日的郭家学因为资金链断裂，不能承受48亿债务之重的他给父母兄弟、孩子写了信，准备在当天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从办公室的窗户跳下。他就是战线拉得太长的受害者！

2000年后，中国的医药产业在“国退民进”政策的激励下，开启建国以来第一轮并购狂潮。在短短数年间，彼时高调做人高调做事的郭家学以“连梦中都在飞行”的速度陆续收购了盖天力、潜江制药、丽珠集团、青海制药、广誉远国药。郭家学将东盛集团发展为一个仅次于国药集团的中国第二大医药集团。

然而，2005年，中国的经济反过热成为政府和学界讨论最多的话题，在距离世界500强临门一脚的郭家学资金链开始吃紧。在2006年因股东占用上市公司资金及为国有企业担保等问题被证监会调查。

尽管最后的调查结果是郭家学确实占用上市公司资金，但因其一直把资金用于公司发展，从而躲过了牢狱之灾。但东盛集团高达48亿元的债务危机，银行釜底抽薪，昂贵的民间资金，都让郭家学陷入深深的绝望，于是他想到了自杀。

所幸的是，一位高管察觉到他的异常，赶来质问他“你走了，你的亲眷怎么办，你的2万名员工怎么办”，内心难受到极点的西北汉子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们无法知道他是怎么说服自己的勇敢面对基本难以东山再起的局面。只知道，他最终用八年的时间，用须发尽白换来无债一身轻。重新站起来的郭家学也一改过去高调的作风，变成一个“安静”的商人，一度成为陕西首富。

事实上，每一次的战线扩张，每一次的周期转变，每一次形势误判，企业经营中的无数环节都可能滋生资金链断裂的风险。在危机如雷霆之势来袭时，企业家们可以学学许家印积极寻求大腿，不行的话就想想王首富、孙大圣断臂自救的经历，实在走投无路也请切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4、尾声：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史玉柱曾经总结过企业的13种死法，几乎都是从诸如竞争对手、恶意消费者、媒体、主管部门等外部因素来控诉企业生存的环境有多么糟糕。却没有意识到企业家自身好大喜功，盲目膨胀导致资金链断裂也许才是企业最大、最常见的隐形杀手。

尤其对上市公司来说，笔者曾了解到某A股市值超300亿的医药公司董事长居然以上市公司代码数字来决定未来的扩张计划，完全脱离实际，债务危机一触即发。再如康得新创始人钟玉，表面以“民族工业的坚定践行者”麻痹自己和群众，实际却盲目扩张，财务造假，最终锒铛入狱……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因此，比应对资金链断裂的自救姿势更重要的一门学问是风险管控。多一点理性思考，少一点盲目膨胀，多一点踏踏实实的调研，少一点浮躁跟风，也许就能避免将来陷于绝望境地。

文中列出来的是一些知名的企业，但在镁光灯照不到的地方，有更多不知名的创业者、企业家可能正在遍历企业从设立到茁壮过程中的各种困难。

但欲戴皇冠，并承其重，祝福他们！

参考资料：

[1]激荡十年，水大鱼大，吴晓波，中信出版社，2018

[2]大败局，吴晓波，浙江大学出版社，2013

[3]房地产江湖，陈国强，中国法制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