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北师大珠海分校投档26人退档25人，问题出在哪里？

文 | 熊丙奇近日，有媒体报道，北京师范大学珠海校区（下文简称北师大珠海校区）2019年在广东招收26名体育生，实际提档26人，但是退档25人，退档率达96%。如此高的退档率，引发了人们对北师大珠海校区的质疑。同时填报了北师大珠海校区的考生家长，更是要找学校讨个说法。据报道，3名被退档同学回校复读 ，其中一名同学已经将广东省教育考试院和北京师范大学珠海校区告上法庭。从报道的信息分析，北师大珠海校区在这起退档事件中，是完全按规则行事，而之所以有这么高的退档率，一是因为报考的学生、家长没有认真研读该校的招生简章，不符合基本的报考条件也报考，二是广东省教育考试院，没有尽到告知义务，同时在投档时，没有根据平行志愿“一次集中投档，一次集中录取”投档录取规则所存在的“投档而被退档”的风险，把不符合投档条件的考生排除在外，造成这些学生投档后被退档，失去后续志愿投档机会，只有等待征求志愿。由于有同学已把北师大珠海校区和广东省教育考试院诉上法庭，因此，法院在审理过程中会依法界定相关责任，而这起事件也再次启示教育考试部门和高校，必须严格执行目前的高考录取规则，既维护高考招生秩序，又保障每个考生的合法权利。同时，有必要对平行志愿进一步进行“一档多投”改革。北师大珠海校区有关负责人在回应此事说，对于北师大提出的招收体育生的规定，考生要回避退档风险，一是“不报”，二是“不投”。这种说法是正确的。“不报”针对的是考生，即要求考生看清楚学校录取要求再填志愿，北师大2019年本科招生章程录取规则明确规定，体育教育专业在高考文化课成绩不低于考生所在省份同科类普通本科一批录取控制线80%，体育专业考试成绩不低于80分(100分制)的条件下，按照进档考生的体育专业考试成绩择优录取。根据这一要求，考生对照自己的文化课成绩与体育专业考试成绩，没有达到录取要求的，不报就可以了。不看清楚学校的录取要求就填报，考生自己是有责任的。有考生家长质疑省教育考试院没有明确告知北师大珠海校区的录取要求，“未尽到告知义务”。这要从两方面看，一方面，广东省教育考试院确实没有在考生填报志愿时，备注该校的录取要求，这是有一定责任的。据报道，广东省教育考试院印发的《志愿填报指南》中并没有备注说明北师大珠海校区双 80%的要求。而其他院校的英语单科成绩或体检要求，在招生特征中都有所说明。除此以外，其他省份如安徽省教育考试院，也会在备注中写明北师大珠海校区招生章程中的双80%要求。另一方面，考生在填报院校志愿时，需要进一步了解高校的招生简章，这也是在填报志愿时反复提醒考生的，因为为尊重学校的自主权，每个学校还有自己的录取要求、录取规则，比如单科成绩要求、身体条件要求等。在这起事件中，教育考试院没有注明学校录取要求，考生家长也没有去看学校招生简章，结果导致大批不符合基本录取条件的考生填报，教训是深刻的。“不投”则针对的是教育考试院。广东省体育类招生实行平行志愿填报方式，由于平行志愿实行志愿优先、遵循志愿的投档方式，教育考试部门要对所有考生进行排序，根据志愿进行投档。一般来说，教育考试院在投档时，只会看考生的分数以及院校志愿，不会再看学校的录取规则（如单科要求、身体条件要求等，而是默认所有学生都看清了学校录取要求），把成绩达到投档要求的学生全部投出，再由学校进行录取。广东教育考试院对学生的投档，就按这一原则进行。但由于目前的平行志愿采取的是一次集中投档、一次集中录取的投档录取规则，导致这一志愿方式有一个很大的风险，就是“投档而被退档”的风险，假如某个考生投档到某所学校，未被录取被退档，这名考生这一批次的后续志愿将失效，只有等这一批第一次投档录取结束后，再进行征集志愿，鉴于这一问题，有的省市教育考试院，通过设定投档规则，在投具体学生档案时，把不符合学校基本录取条件的学生排除在外，不予投档。像对于北师大这种学校整体录取要求，是可以设定投档限制的，只有具体到专业录取要求，才难以设定学校投档限制，教育考试院投档后，由学校进行录取。当然，设定投档限制，是对考生不按学校要求填报的补救，再设一道限制措施，这貌似限制学生投档，但却规避了投档而被退档的风险。从目前高考投档录取规则看，教育考试院认为如果学生家长看清楚了规则，填报后果自己承担，不设置投档限制，也不能说就是教育部门的责任，但由于规则本身的局限，从维护考生和高校的利益出发，进一步完善规则是有必要的。投档进大量不满足基本录取要求的学生，也会严重影响高校招生。我国大部分省市已采用平行志愿投档录取规则，平行志愿虽然降低了志愿填报焦虑，但是由于实行一次集中投档、一次集中录取规则，更强调学生分数的作用，而且也限制学校的自主权（投档而被退档对学生影响很大），因此，建议进一步改革，实行一档多投，即把学生的档案同时投给填报的学校，由学校自主进行录取，学生再选择确认。这会扩大学生的选择权，也扩大学校的自主权。（作者熊丙奇，系知名教育评论家、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