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内幕：我所知道的证大和我所亲历的互联网金融！

文章摘要 1、楔子：证大集团停止旗下P2P业务，引发众多关注； 2、笔者熟知证大，亲历互金生死起伏，感概这是“结束的开始和开始的结束”； 3、深度内幕：我所知道的证大和我所亲历的互联网金融。
楔子： 证大集团停止旗下P2P业务，引发众多关注！ 今日，中国基金报的一则新闻，内容大致如下，证大集团旗下财富板块的上海证大投资咨询公司即日暂停放贷业务，公司数千名员工全数解散。就在当日，证大集团旗下的另一金融板块，从事P2P业务的平台捞财宝，也同时宣布，基于合规要求平台将停止新增业务。 中国基金报的记者认为：“短短一日之内，发生如此剧变，令人瞠目”，并引用相关人士猜测，可能是“上海金融办预清退所有P2P”。 这一新闻引起众多关注，笔者尤其触动。盖因笔者曾经与证大有过数段缘份，颇知内情。又因此新闻事件与笔者自身经历研究都有相关，因而感概很多。
按理说，在如今金融行业经受强监管和去杠杆的大环境下，特别是P2P众多公司出现各种爆雷现像引致监管出手，行业逐渐被危机清退和监管清退的大背景下，证大集团在这一领域的有序退出，都已经不能算是特别引人关注的特别事件了。 然而，就以证大集团实际控制人戴志康先生的实力与名气，就不得不让人对这件事情抱以特殊的重视。证大集团在2013年－2015年间，曾经进行战略重大调整，从地产板块退出，以小贷、互联网金融、P2P等角度切入，大力发展金融业务，期望在此领域实现转型发展。 一个有如此实力有抱负的金融家如今，也经不住大势，或由于监管所致，或是由自身战略调整，退出本想大有作为的互金领域，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笔者曾经创业，短暂从事过互联网金融业务的。现在回想，自己当时开展互联网金融，是不是与自己曾经与证大金融板块有过业务合作的深入接触，和戴志康有过萍水交流，因而了解行业内幕，受到戴志康的间接影响有关呢？ 这几年，看到圈子很多朋友因为开展互联网金融，后面或是事业荒废，或是破产或甚至身陷囹圄，不禁庆幸自己先是浅尝辄止，后来及时悬崖勒马，虽然于事无成，但是却没有坠下深渊。 回想近几年自己的金融从业经历与中国金融发展的历程，笔者时常有种身处“结束时代的开始阶段”的时空眩晕错觉。 或许， 此处借用一句邱吉尔的名言： “Now this is not the end. It is not even the beginning ofthe end. But it is, perhaps, the end of the beginning” ，更为贴切。
行业内幕：我所了解的证大和互联网金融！ 首先声明，由于年代久远和笔者的时代眩晕感和记忆力下降，其中的描述只是笔者的个人主观印像，或与真实情况不符，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对证大的了解一开始并不多，仅仅是知道有一家专门从事房地产开发业务的上市公司，但是并没有深入研究。到现在都仍然记不起名字是叫正大地产还是上海正大。 后面对于证大有较深的了解，是由于工作接触。当时我在证券公司的资管部门，主要开展的结构化和资产证券化的业务。大概在2013底的时候，彼时互联网金融和资产证券化正方兴未艾。当时好像也是平安的同事引荐，与证大对接结构化融资业务。 经过接触了解下来，证大集团当时正在大力发展P2P业务。这一业务的模式借鉴宜信的模式，就是债权转让模式。 简单来讲，就是以个人做为放款人，先用自己的资金对个人发放贷款，然后再将这些贷款拆分成金额更小，期限更短的债权，转让给个人投资者回收资金。回收的资金再用于向新的借款人发放贷款，然后再进行转让，周而复始。 证大集团当时有专门的子公司（下面以“证大子”指代）开展这一业务，并且在大拇指广场等多个地方有专门的理财门店进行线下销售。那个时候，线上业务的占比还比较低。 当时，证大子公司希望将手中形成的债权可以转让给证券公司的资管计划，回收资金。证券公司通过打包发行资管产品，面向高净值客户募集资金。 笔者那个时候刚刚写作了一本《结构化金融与资产证券化》的书，对于资产证券化有过较为深入的研究，也比较痴迷于其中。 以笔者的理解，证大的业务模式，其实相当于美国的资产证券化中的抵押银行。证券公司则类似于美国资产证券化中的高盛等投资银行。 只不过当时人民银行的《放贷人条例》没有最终推出，中国通过金融创新，以个人作为放款人，是一种非常值得推崇的创新之举。 证大子发放的贷款主要是针对个人，这种贷款通常有房屋抵押（或是一押或是二押），主要用途是个人的工商经营或大宗消费。 据当时沟通了解的情况，比如说有的重卡司机，想要购买车辆，身边亲戚朋友的信用全部用完，但是仍然缺10万元现金，可以选择向证大子借款，期限3年或5年不等，按月分期偿还。 通常如果有房子可用用于抵押，都会把房子抵押，也有没有抵押的纯信用贷款，具体各自占比，不是记得特别清楚了。 这种贷款的利率特别高，当时市场的平均水平达到年化30%－40%的，由于证大的背景实力和资金募集端的信用，证大的利率低于市场水平，因此相对更有竞争力而且可以优先获取更为优质的借款人客户和抵押品。 这种利率水平，很多人认为很高，甚至觉得不可能有生意的利润能够高于这种水平，因此，先入为主的就认为风险很高。其实这是一种误解。 原因在于，首先，很多投资，并不是完全依靠这类资金。通常还有一部分自己的积蓄和亲戚朋友的借款，和这部分一平均下来，成本就下来了。 另外，很多个体借钱进行经营，并不是完全的依靠资本获得收益。这种小本经营通常具有很重的人力运营。借助资本，个体能够实现就业，能够获得劳动部分的收入增量。 就像前面提到的重卡司机的案例。对于重卡司机而言，如果在家务农，或许只有2000元一个月，但是长途运输，可能可以赚取1.5万元一个月。借10万元，分三年还15万元，每月等额偿还4000元。虽然实际利率很高（我随便举的例子，没有具体计算，感觉30%左右的水平），但是还款压力并不大。 在美国，这类以房屋抵押进行借款，但是用途并不是用于购买房屋（这类资产是Mortgage）而是用于大宗消费的借款，被称为 房屋权益贷款 （HEL，Home Equity Loan）。 因为美国的消费金融比较发达，通常购房人在买房子的时候就已经申请按揭贷款。这种贷款的房屋抵押属于第二顺位抵押，排在按揭贷款的后面。因此，大都被归类为次贷。就是这种次贷，资产质量远远差于中国，其利率也普遍都在10%以下甚至更低！ 实际上我们如果对比美国的相对更为有效金融市场， 在金融竞争充分的情况下，就能明白，在中国这类资产的定价明显出现问题，这其实是非常具有投资价值的资产。 证大子从自己的实际运营的数据中，发现了这一价值洼地。中国如此高的利差，在当时能够覆盖贷款的不良损失，绰绰有余且有非常丰厚的利润空间。 而且，也大家普遍认为的高利率剥削了借款人的认知误区不同的是，证大子的人能够直观感知借款人获得借款后，通过创业生活得到改善的现实。这是一个多么有意义的事情！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业务利润丰厚，而且比房地产开发业务更有意义（想想，从开始到现在，高房价一直被房奴所切齿），因此证大才正式决定退出地产行业，而全力进军金融领域。 当然，这只是笔者的推测，戴志康的真实想法，不得而知。反正笔者当时直到现在，仍然认为这一领域是非常值得全力以赴。也正是因为这一认识，引致笔者后续出来创业，开展互联网业务。 由于战略上的重视以及行业本身的利润丰厚，证大子在这块的业务发展非常迅速。业务规模从2011年创办时的几百万元到2012年的几千万到2013年的约3-5亿元到2014年的10多亿元。后面遭遇资金瓶颈，因此产生资产证券化的需求。 然而，由于各种原因，我所在的证券公司和证大的业务合作没有成功达成。直到如今，这类资产的证券化仍然没有真正实现，在规模、价格以及行业影响力方面，无法与银行体系相比。 唯一的一些亮点像阿里的花呗、借呗、京东的白条等个人消费类资产，算是勉强实现了资产证券化。 但是据笔者研究，这些消费金融资产，大抵期限不长，资金较少，对于借款人而言，无非就是把今年下半年享受的商品，提前到了当前享受。由于借款期限太短，并没有起到跨越消费者收入差异阶段，对于消费的刺激都非常有限。 如果期限较长，比如说一个年轻人在刚毕业的窘迫时候借款消费，而在其参加工作5年后的收入大幅增加时候偿还，从跨期的最优消费来讲，对于借款人的生活有一定的改善。 从某个角度而言，这类信贷，除了刺激物欲之外，几乎看不到对于社会和民生的任何改善之处！这和笔者所了解到的证大子当时的借款所发挥的价值，不可相提并论。 正是因为中国的资产证券化，这一直接金融的正规军体系没有有效发展，现实的需求让互联网金融得以发展起业。 然而，互联网金融到底是杂牌军，除了胆子够大之外，无论是能力素质，资源禀赋，还是各方面的条件，如何比得过正规军？正规军打不赢的仗，怎能期待杂牌军。 从金融技术上分析，对比资产证券化我们就能够很清楚的明白，包括P2P在内的互联网金融业务中， 普遍存在的一个致命的问题，就是期限错配！ 期限错配的存在，使得开展互联网金融的平台承受巨大的流动性风险。在资产证券化的业务模式里，这一风险由证券持有人也即投资者分散承担。很多互联网金融平台，最终都倒在这一风险事物上。 由于笔者很久没有联系证大子，对于其当前的资产特征不是特别清楚。证大子现在是否存在期限错配，并因为这一原因导致的流动性风险，而最终无奈退出，不得而知。 当时我非常清楚的看到整个互联网金融行业的问题，并且指出了这一问题未来必然会出现问题。笔者曾经在2015年就红岭创投开展P2P在微信公众号发表过一篇文章，就直接指出，如果红岭创投不以证券化的模式解决流动性问题，也以银行和银行理财的模式，开展业务，最终必然失败。后续这一判断得到验证。 正是因为与证大子这么一段时间的接触和笔者较为投入的推动，虽然最终没有成功，但是双方结下了一定的情谊。后面有一次，证大在举办一次金融业务的聚会活动，邀请我作为发言嘉宾。 在此聚会上，和戴志康有过简单交流，和更深入的认识。据当时戴志康自己的演讲提到，他毕业于五道口，后面前往海南发展房地产业务完成原始积累。之所以转型金融，也是基于本文之前的分析即这一行业是大为有利可图，而且大有社会价值。 除了P2P这块，证大还在全国很多地方有小贷公司，尤其是在戴志康的家乡南通地区有多家，也是从事小额贷款业务。 笔者当时对于戴志康非常敬佩，当然这也一定程度上是笔者对于有权有钱的强者崇拜吧。但是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可能是他的观点与笔者自己的理念契合的原因。 能够在当时房地产还如日中天的时候，放弃现实利益，去全力以赴的从事一个更有社会价值的行业，对于一个身家巨厚的人而言，这是有相当的理想主义家国情怀的表现。 而且，我当时坚定的认为，也正是戴志康这样的人士才有可能在此领域创造辉煌。 原因是互联网金融行业普遍存在的重营销轻金融的状况。 以笔者自身的体验来讲，对于金融行业而言，最为关键的是风险控制。然而对于运营一个互联网金融而言，当期能够让你生存下来则是资金流量，如果没有资金端的流量进入，当期连存续都无法保证，何以在未来时间与他人比拼风险控制能力！ 所以当时互联网创业普遍风头很健的几乎都是非金融专业的，大都来自互联网行业的，精通营销、平台运营，对于金融，呵呵呵。 但是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大谈颠覆，在互联网行业聚会上，如果介绍自己是金融专业的，大都换来呵呵呵的回应和意味深长的微笑。 因此“劣币驱逐良币”的现像出现了。劣币们胆子大，敢无视风险做最高收益的资产，劣币们敢于期限错配，劣币们敢于以名义上提供给借款人的资金，用于平台自身的经营甚至自己的消费！ 有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是，曾经有一个同行自认为金融悟性很高，做了一个金融创新，就是自己的互联网金融平台的资金端，可以实现当日T+0提现。因为据其天才般的洞察力和大数据的技术加持，发现每日提现的资金只占总规模的1%－2%，因此保留这一比例的现金就可以做到。 我一听简直惊呆：我说你们这是以货币基金投非标资产啊！这个事情，银行在央妈出来之前，都做的胆战心惊。他反说，你们不懂互联网金融，大数据你知道吗？ 因为在当时，他的平台的资产规模是我的10倍不止，我一时竟无言以对。最终经过一番观察和实战，我决定退出这一领域，从另一方面来讲，我的不进行期限错配的平台，也几乎没有什么资金流量，属于认输出局。 所以，当时我认为戴志康有钱又有胆，而且金融科班出身，才有可能打败这些劣币！ 然而，现实就是让现实主义得利，理想主义受挫。从功利主义角度来看，结果就是，这几年以来，从事房地产开发的大小开发商赚得盘满波满，从事其他行业的人士生存维艰，从事互联网金融的人士遍体伤痕。 如今连戴志康这样的良币在互联网金融领域都要战略收缩，这不禁让我产生魔幻现实主义的感慨。 这种感慨，笔者看到夸克金融的创办人主动投案的时候便已萌生。夸克金融的创始人，80年代留学美国获物理学博士，早先曾在华尔街打拼多年，功成名就。 记得当时夸克推出一个信托拆分的创新业务，笔者曾经与该公司对接洽谈过业务。有校友告知创始人是科大校友，并热情引荐希望能够促成业务。只是笔者拙于人际关系而作罢。 后面，又听闻网贷之家的创始人徐红伟因旗下互联网金融平台涉入被人诈骗的局，给投资者带来损失而被公安局控制并且立案，这种感慨更加强烈。 我与徐红伟曾经有过数次的交往，当时互联网金融创业时还曾邀请他到公司。他那时创办的网贷之家，是一个整理和报道互联网金融的信息网站，自身不开展互联网金融业务，但是专门对互联网P2P平台进行背景调查并且进行评价。属于“卖水”的相关行业。不知道后来何故耐不住寂寞，亲自下场参战最终惨败。

本文作者宋光辉 联合行业专家在成功举办 50+场 线下培训、 11年以上 业务实操、 14本译著 以及 实地调研上百家金融机构业务 的基础上录制的《中国的资管业务大全》系列PPT视频课程，欢迎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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