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郎玛”(grammar)语法
我们学习一门外语到一定阶段,都会接触到“语法”。名词动词形容词主谓宾定状补……这些名称一抛出来,一些学习者可能就开始不断皱眉头了。对于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说,“语法”的确是个令人困惑的东西——在我们传统的语文教育中,是不怎么强调遣词造句的语言组织规则的。
中国现代语法学要追溯到什么时候呢?这就不得不谈100年前一个学贯中西的大boss了:马建忠。19世纪末,在西方留过学的他,借鉴了拉丁文的语法来研究文言文,写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部较系统的、划时代的语法著作《马氏文通》。这本书出版之后曾经风行一时,对于整个汉语语法史来说是意义重大的。梁启超在《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和《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中都对其人和其书给予了高度褒扬。
(梁启超《饮冰室合集》书影,中华书局)
学贯中西
来看看马建忠本人的生活经历,我们就能明白为什么他有如此惊人的创造力。
19世纪中期,马建忠出生在一个信奉天主教的商人家庭。他有二位兄长:一位深受李鸿章信任;一位系复旦大学创始人(即马相伯)。马建忠“通经史”、贯西学,中西学术根底都非常深厚。通过多年努力,他不仅精通多种语言(英文、法文、拉丁文、希腊文、俄文),还学习了西方的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
在网络学习资源如此丰富的今天,可能很多人会对这些语言技能嗤之以鼻:这有什么了不起?多语言使用者多了去了。然而在国家腐朽不堪、人们积贫积弱的清末,要成长为一个优秀的留学生、译者、外交官、学者……是非常艰难的。
1876年,马建忠被派赴法国政治学院考察留学,以优异的成绩,成为获得法国文学学士学位的第一位“东土之人”。学不可以已,在留学期间他还曾广泛研修各门学科课程,均获合格。这些学习经历也逐步练就了这位学者深邃的思考方式。
1880年马建忠回国后,由于清末国家政治的种种问题,马建忠曾在李鸿章的提荐下从事政治外交,后来又参与洋务活动。并于1890年将其经济思想集中汇集成为了一本《富民说》。
有过留学经历的他曾出于爱国热情参与实业洋务运动。19世纪末,此时马建忠已是一个社会经历丰富的人,年过半百的他再次“解锁”了学者这个身份,开始集中精力搞译著。《马氏文通》正是在这样一个内忧外患、西学东渐的时代写成的。
可以说,其一生的经历都践行着他那富国强兵的理想。
不是为了讲语法的语法书
在后序中,马建忠曾忧虑地指出他为何要撰写这本语法书。
他编写这本书的目的是很明显的。在传统私塾教学中,孩子们还得往往靠自己悟出文法,因此,学文其实是一件很漫长的事。如果中国的小孩子能够通过一本书来迅速学习“华文义例”,就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了。中国小孩进而有更多精力来求道明理,赶超西方人。当代著名语言学家许国璋曾评价道,马建忠“文以载道而非道,文以明理而非理”的思想体现的气度与抱负,在当时可算是非常敏锐而了不起的。
(著名英语教育家许国璋老师)
《马氏文通》在语言学史上的地位更不必说了。西学东渐为中国带来了先进的科学、带来了崭新的学术理念和方法。此时,一些近代大家们开始走出传统经学的路子,高喊着启蒙思想, 提倡科学研究。近代西方的科学主义逐步塑造了马建忠的语言观,《马氏文通》的语法体系理论框架也就这样应运而生。
了解完他的故事了。我们不难感受到,《马氏文通》中体现的当然不仅是马建忠的语法学体系,其教育思想、语言哲学观……都一一潜藏在他这本呕心沥血所作的书里。我们现在就打开籍合网来读一下原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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