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芨芨草
立秋刚过,网上已是铺天盖地的咏叹文章。从时令入秋联想到人生过半,弥漫着一种秋风肃杀的凄凉景象。尤其是依然生活在底层的人们,更是觉得希望越来越远,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春夏秋冬四季更迭,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的美,大可不必人云亦云、无病呻吟地惜叹夏天已过,人生过半。只是入秋而已,真的没必要这么矫情。须知,秋天可不是开始就满目肃杀,它首先展现给人们的,是收获的美景。
在这个季节,开始收获前两个季节种下的成果。这是看得见的因果。前面的季节中一直都不曾努力,你是应该哀叹一番。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话很俗但却实在。
我小的时候生在农村,每到秋天就有吃不完的果蔬,还有嫩玉米和嫩豆荚等,一点没有感到秋天的凄凉。况且,那时候没有电扇和空调,炎热的夏季过去,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所以,我记忆中的秋天是美好的,根本感受到一丝凄凉。
林语堂在《秋天的况味》中这样描绘秋天:
我所爱的是秋林古气磅礴气象。有人以老气横秋骂人,可见是不懂得秋林古色之滋味。在四时中我于秋是有偏爱的,所以不妨说说。秋是代表成熟,对于春天之明媚娇艳,夏日之茂密浓深,都是过来人,不足为奇了,所以其色淡,叶多黄,有古色苍茏之概,不单以葱翠争荣了。
既然春天、夏天都用鲜花塞满了人的瞳仁,又何必计较秋天有没有那么多鲜花呢?况且,秋天也不是没有花朵,比如秋菊,就是伫立在瑟瑟秋风中的美少妇,用它独有的韵味装饰着整个秋天。
由入秋联想到人到中年,这不是今人的发现,古人早就想到了。不过,人到中年是一生必经的阶段,没有人能赖在青春期不走。既然无法避免,何不坦然面对?
中年入秋,很多人都开始成熟起来,摈弃生活里一切不切实际的想法,开始听从内心的声音。曾经的激情和热爱不是消失了,而是化作睿智温暖的微笑,开始静静地品味人生。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喜悦的季节,“金秋”之名便是由此而来;而一部分人则把秋天唤作“悲秋”,因为他们只看到了连绵的秋雨和萧瑟的秋风。
所以,人在秋天分为两类:
一类无论经济还是事业,都有了一定的基础,觉得正是干事创业的黄金时段,脑海中根本不存在“萧瑟”这类的词汇。
另一类人则认为已过不惑之年,悲来日不多,心智暗然,享乐思想日益严重,开始放弃拚搏。其实,这种人春夏没有好好耕耘,根本看不到秋天的收获,没有希望自然也就没有了动力,感悟不到秋天的美好。
即使不说事业,看着孩子渐渐成长,长成一棵茁壮的小树,想着我们的青春与梦想在他们身上延续,这样的陪伴,难道不是别样欣喜?
林语堂说,不管我们走到生命的哪一个阶段,都应该喜欢那一段时光,完成那一阶段该完成的职责,不沉迷过去,不狂热地期待着未来,生命这样就好。
中年如秋,把日子过成一泓沉睡的秋水,还是一片喷火的红高粱,那就看你的心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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