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孺纵行歌,班白欢游诣
——桃花源诗
在人们的印象中,桃花源记是久负盛名的,但是说起桃花源诗却不大记得:
其实,二者的作者都是陶渊明,只不过前者为序言,后者才是正文。
序言火了,而正文却没火,当真是个有趣的现象。
那么这个序言,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吗?
首先,桃花源记是在讲一个故事,而人们向来都喜欢听故事,自然就容易被吸引。
一个渔夫无意中来到了一个神秘的桃花源,看到了一群神秘的“古人”,他们怡然自得,安居乐业,待渔夫离开这里,却又再也找不到他们的去向……
这个故事的悬念可谓是吊足了人们的胃口,也因此带来了许多象征意义:
要正常解读的话,那就是陶渊明在心中构建了一个远离污浊世界的世外桃源,那里欢乐而美好,而陶渊明并不愿意让这个污浊的世界找到它……
但是人们的想象是无限的,有人就另辟蹊径,剑走偏锋,说陶渊明构建的其实是一个鬼城,那里的古人都只不过是魂魄,整个桃花源都也只是迷雾中的幻觉……
这种“鬼魂”说,抓住了桃花源中的悬念与神秘感,令人细思极恐,或许会是一个好的鬼故事。
不过我认为,“鬼魂”说当饭后谈资还行,但当真就不必了。
毕竟,陶渊明并没有这种风格。
其实,陶渊明也没有什么风格。
他的风格,说白了就是平白、朴素、自然。
初看陶渊明的风格,可能也引起不了你的多大注意: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如果不告诉你桃花源记是名家之作,也许你还没有看到有趣的地方,就翻过这篇了。
但我要说的是,就是这样的平白朴素,却经过了历史的沉淀,不仅流传了下来,还被编入了教科书,走进了中国文人的心中,甚至成为了中国文化的一个符号。
这种朴素、自然所表达出来的,是那种华丽文藻所修饰不来的真与情。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就像文中所说的,怡然自乐,当真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朴素自然的快乐。
身在农业社会,陶渊明能想象出来的理想世界,就是这般朴素自然的农村生活。
亲有所属,老有所养,婚有所配,心有所依。朴素而自然,单纯且善良,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贪污腐败,无论是人性还是天地,善在这里都大放溢彩,或者说,是浑然天成。
此等美景,勾出了人们心中最质朴的向往,古往今来,已令无数文人魂牵梦绕,甚至都在心中,构建了自己的桃花源:
杏树坛边渔父,桃花源里人家
——王维
忽闻荆山子,时出桃花源
采樵过北谷,卖药来西村
——孟浩然
桃花源,似乎已经成为了中国文化的一面,当中国的文人士大夫在平天下的理想面前遇到挫折时,他们也会在自己心中构建一个桃花源,来聊以慰藉,或者批判现实。
虽然在文中,桃花源最终被遗忘了:
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但是,那个似乎注定被遗忘的梦,却又在一代一代中国人心中,延续了下去。
也许是桃花源,触及了中国人最本质的情感吧。每一个人总会有低谷的时候,总会有落寞的时候,这个时候,稍微出世一些,稍微休息一下,闭上眼睛,去畅游去想象自己心中的那个桃花源,也许会更加心安,更加豁达一些吧。
那么,你心中的桃花源,又是什么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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